第一八二章两害相衡取其轻 两利相衡取其重
“就这么放他走了？”陶潞安没见到苏百地，急忙问道。
“冯老公公的意思是暂且放他离去。”孙晴天回道。
“冯老，苏百地只身犯险，我们为什么不趁机除了他呢？这是一次多好的机会啊？”陶潞安问道。
“如果可以，能除去他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苏百地纵横江湖一甲子，一身功力深不可测，幽冥鬼爪更是天下无双，一旦舍命力拼，我们付出的代价怕是不会小，况且惊了圣驾怎么办？就算是要除去他，也不应该是在大内，而是在江湖。其次，现在不是除去他的时机，苏百地现在是血河门的二号人物，是血河老祖彭去离最为信任，最为亲密，也是最为倚重的人，如果现在把他杀了，整个大内会遭到彭去离疯狂的报复，你们试想一下，如果彭去离率领所有的高手夜袭大内，会是个什么后果？以大内目前的力量，最多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候怎么向圣上交待，怎么向天下交待？更何况那血河老祖彭去离，一身邪功比苏百地不知道高了多少，血河刀法更是冠绝天下，老夫我自问不是其敌手，即使是剑圣梅长风在，如果彭去离拼命的话，怕是也阻挡不住。所以，维持着现在江湖和朝堂微妙的平衡，是最好的选择。”冯德海说道，“我们现在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证大内的安全，保证当今圣上不能出丝毫的意外，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至于江湖上的事情，还是交给安天门吧，老夫相信逍遥使他们总有一天，能铲除血河门！”
“冯公公所言极是，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陶潞安叹了口气。
“嗯，你说的也是，但是我们也没办法，职责各有不同，我们都是深受皇恩，保护大内，保护圣上的安全，我们责无旁贷。只要皇上不出任何问题，稳住朝堂，才能稳定天下。不过，老夫相信血河门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血河门几乎已经疯狂，古语说，盛极必衰，我们拭目以待吧，圣上已经有明确的指示了，暗中相助江湖上的正义之士，必要时可以公开立场，苏百地此次铩羽而归，也总算知道了大内不是他想象中，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这是好事情，起码，我相信，短时间内，血河门必不敢，也不会轻易的再打大内的主意了，这恰恰是我们最需要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抽出一部分高手，仔细探查京师、边关，找出血河门安插的眼线，必要时也可以派出一部分人支援一下安天门。这么算下来，放苏百地离去，我们稳赚不赔！两害相衡取其轻啊！”冯德海说道。
冯德海一席话，使得陶潞安和孙晴天恍然大悟，也终于释然了。果然是三朝的老人，所虑极为周全。
“孙总管，你的伤怎么样？没有大碍吧？”冯德海淡淡的问了一句。
“多谢冯老公公挂怀，属下的伤没什么，那苏百地内力比我深厚，硬拼之下，我吃了点儿小亏，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孙晴天赶紧说道。
“嗯，一会儿去我那里，我那里有治疗内伤的圣药，‘九还丹’，那苏百地的幽冥神功，阴寒无比，还是小心无大错，他毕竟是‘不老阎王’的亲传弟子，千万不可大意！”冯德海说道。
“属下谢过冯老公公！”孙晴天感激的说道。
“嗯，明天着人将倒塌的宫墙修复一下，现在没事儿了，我们各自散了吧，孙总管你随老夫来拿药吧！”说完，冯德海转身走了，孙晴天紧随而去，陶潞安也率众回自己的五城兵马都督府了。
苏百地展开了浑身的轻功，往北疾驰而去，一边狂奔，一边思索着京师一行中的得失。此次前来京师，都非常顺利，该联系的重臣都联系了，该笼络的权臣都笼络了，不少掌握着京畿重地安全的人物也都联络的七七八八了。只有今夜之行，算是栽了。不但对于大内的探查目的没有达成，而且全身而退都差点出了问题。如果冯德海率领所有的大内高手，想强留下他，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孙晴天一场硬拼下来，虽然自己是占了上风，伤了孙晴天，但是自己的功力消耗的也不小，几乎连自己巅峰时的八成都没了。如果说冯德海一个人强留下他还有点难度，那么加上孙晴天呢，再加上那陶潞安呢？还有那传说隐藏在大内不为人知的高手中的高手呢？想起来，苏百地自己后怕不已，后悔自己没听吴风和宋云天之言。但是此行，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起码他知道了大内远比江湖上传闻的要厉害的多，一个孙晴天如果和他舍命一战，弄不好苏百地自己也会受伤。而那个神秘的冯德海武功好像只在他之上，绝不在他之下。大内果然就是缩小的江湖，的确高手如云，不到最后时刻或者是危急时刻，没有绝对胜利的把握，不能再擅闯大内了。
打定主意之后，苏百地加快了脚程，奔向了他和毒王戴孝约定的地点，约半个时辰之后，苏百地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值深夜，借着皎洁的月光，苏百地看到了毒王戴孝穿了一身黑衣，带着一顶斗笠，像个鬼一样，早就站在路口等他了。
“苏老，你到了？”戴孝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苏百地脸上被冯德海拂尘扫过留下的血痕，毒王戴孝心中大惊，要知道苏百地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还能被人伤了脸？“苏老，您脸上的伤？天下还有能伤了您老的人？”戴孝吃惊地问。
“咳咳咳”苏百地脸上也有点挂不住，“那个，那个，不碍事，这是我夜探大内，一时大意所致！”
“夜探大内？”戴孝也吓了一跳。
“嗯，我只是去探查一下虚实，没想到，大内果然是大内，高手如云暂且不说，绝世高手也不在少数，我一时大意，着了道！”苏百地说道。
“大内还有人能伤得了苏老？孙晴天有那么高的武功吗？难道他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戴孝问道。
“孙晴天的确比传说中的要厉害些，江湖上消声匿迹的‘惊雷’剑在他手上，但是他不算大内中最厉害的，他还伤不了老夫！”苏百地说道。
“难道还有高手在他之上？”戴孝不明就里，因为江湖上盛传，孙晴天就是大内第一高手。
“嗯，有个叫冯德海的，竟然会江湖上失传两百年的‘踏云追月摘星手’。而且，功力不在我之下，我一时大意，这才吃了点小亏。不过还好，我是有惊无险的安然离去。”苏百地为了自己的面子，肯定不会说是冯德海放他走的。
“冯德海？没听过啊，他竟然会踏云追月的轻功？还会天下绝学‘摘星手’？这可闻所未闻，还有这号人存在啊！不过，苏老毕竟是在大内来去自如的天下第一人，真是涨了我们江湖人士的面子啊！”戴孝恭维道。
苏百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还好身在深夜，也看不那么真切和清楚。这一夸，苏百地情不自禁的在自己脸上摸了摸，犹是他脸皮再厚，也是感觉火辣辣的不自在。江湖上堂堂大名的苏百地竟然是被人放了一马，这传出去，苏百地的颜面和名声肯定扫地无疑。
戴孝呢，还以为苏百地在意自己的伤，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绿色的粉末，说道：“苏老，不必担心，这是我精心研制的‘碧玉粉’，您老用一点，我保证明天就恢复如初！”说完递了过去。
苏百地接过药粉，往脸上涂了涂，感觉自己的脸上更火辣了，其实这“碧玉粉”凉凉的，苏百地还是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
“苏老，要不要我和你悄悄的潜回去？我给他们下点药？替您出一口气？”戴孝问道。
“不，木河城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拿下木河城，使得所谓的江湖正义之士失去最后的落脚点，彻底成为乌合之众，丧家之犬，我们就算是统一了江湖了，这才是大事，其余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来，开宗立派之前，消灭江湖上所有胆敢反抗的势力，这是彭门主的严令，至于大内之事，小事一桩，江湖一统之后，我们肯定要染指天下，到时候，仇自然就报了。两利相衡取其重嘛！戴老，觉得对吗？”苏百地说道。
“对对对，苏老说的对。”戴孝忙道。
“再说了，皇宫大内，御医国手不在少数，我们怕也难以得逞，至于给大内下毒之事，我们再伺机而行吧！”苏百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北上，前面五十里处，我安排了有快马接应，我们省点力气，出了山海关百里之后，就没有我们的人接应我们了，那时候，我们再施展轻功，边走边休息吧！”苏百地说道。
苏百地说完，和戴孝各自施展轻功，朝着山海关方向疾奔，这戴孝果然也是一代奇人，苏百地竟然丝毫没有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