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神永生

  直至苏洛消失接近十余分钟后,人群中方才出现声音。
  有人瘫软在地,呜呜直哭。
  有人握紧双拳,心神不属。
  也有人望着楼梯口的方向,目中显露出野望。
  张瑞阳便属于最后一种。
  “诸位,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我们应该振作起来。”他高声喊道。
  没有人理会他。
  “现在外边到处都是怪物虎视眈眈,你们这么下去,难道真想成为那些怪物的食物?”他继续道。
  “我们可没你那么会拍马屁!”一个年轻男人不客气地挖苦道。
  “拍马屁吗?”张瑞阳冷笑,“难道你们真的没有意识到,我们见到的是什么?”
  不就是吸血鬼吗?
  不少人都心中嘀咕,却并未有人敢说出来。
  “祂是血神!”张瑞阳激动道,“超然于万物之上,是将带给我们永生的伟大神祇!”
  有人不以为然,觉得这家伙演戏太过火了。
  也有人偷偷打量着四周,猜测那只吸血鬼仍在附近。
  “想必你们昨天都看过新闻,应该知道那浓雾已经覆盖全球,这次的变故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城市!”张瑞阳高声道,“现在能拯救我们的只有伟大的血神!”
  “如果祂不是为了拯救我们而来,为什么只是杀死赶走那些怪物就离开?”
  “如果……”
  张瑞阳洋洋洒洒,语气越说越激昂。
  有人慢慢露出意动之色。
  “对啊,如果他真的跟那些怪物一样,为何还要帮我们?”刘浩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他果然是为了拯救我们而来!”李玟雨神情激动。
  ……
  “信仰伟大的血神,祂将带领我们走出困境,赋予我们永生!”张瑞阳高举双手。
  “血神万岁!”不知道哪个人忽然喊了一声。
  “血神永生!”刘浩举起拳头。
  “血神永生!”李玟雨面容潮红,跟着大喊。
  ……
  苏洛听到了楼顶上的声音。
  顺手干掉一只藏在楼梯拐角处,尚未找到合适寄生对象的寄居猫,他走出了小区。
  身后的声音愈来愈小,苏洛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一个共同的信仰对这些人而言并非坏事,至少能让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团结起来面对外界的怪物。
  倘若真能发展起来,苏洛不介意被冠以“血神”之名,将某些组织者转化为血族。
  主动送到嘴边的食物,总比胁迫抢夺来得好。
  ……
  天已破晓。
  雾气散去很多。
  苏洛站在宽阔的马路中央,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他有点困意。
  “果然还是受到血脉影响,一到天亮就犯困。”他有点无奈。
  街道上汽车凌乱地停放着。
  除了黑暗中那些一闪而过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能活动的东西。
  苏洛从街道两侧的房子中,嗅到了些许活人的鲜血味道。
  朝阳终于越过地平面。
  日光透过薄薄的雾气照在身上,让他有种本能的不适。
  苏洛路过一个垃圾站,听到一阵“沙沙”的声响。
  他驻足看去。
  “沙沙”声随之消失。
  苏洛停留了两秒,便继续向前走去。
  在他走出百余米之后,垃圾箱内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一只小奶狗,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眼睛露出人性化的怯懦与好奇。
  它抬起后爪挠了挠头,整条腿却已经腐烂,露出森白的骨头。
  太阳渐渐升起,城市内却逐渐变得安静。
  苏洛远远看见了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蓝天中心。
  这是城南的地标性建筑,高度四百二十五米,前前后后建了近十年。
  在周边林立的高楼中央,蓝天中心显得鹤立鸡群。
  苏洛目露期许。
  那里有一件他志在必得的宝物。
  越是在末世初期,超凡之物出现的数量也越小。
  不过后世证明,这时期出现的超凡之物也愈加的非凡。
  那只吸血蛤蟆……
  若非它太过贪婪,当年未必会死得那么容易。
  远远地望着蓝天中心看了片刻,苏洛转身走进旁侧的店铺中。
  他需要先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
  店铺内传来几声惨叫,很快就有一个被寄居猫同化的猫脸老太太被扔了出来,横在街道上一动不动。
  苏洛关上门窗,如很多昼伏夜出的怪物一样,陷入了沉睡。
  三小时后。
  黑暗中的苏洛猛然睁开了眼睛。
  吵闹声将他惊醒。
  他嗅到一股特别的气味。
  对着头顶沾满污渍的天花板发了会呆,他起身下床,推门走出店铺。
  一行人影出现在不远处,正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而来。
  最前方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人,背着黑色双肩包,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她用毯子裹着,仅能看到落在外边的两条腿。
  女人后方是三个男子。
  一人拿着匕首,一人手持棒球棍,还有一人手中抓着一把菜刀。
  三人气势汹汹,对着女人猛追。
  距离不断拉近。
  “站住!”
  “你跑不掉的!”
  “放下东西跟我们回去!”
  三个男人高喊着。
  女人浑然不理,只是埋着头狂奔。
  随后,她看到了前方的苏洛。
  苏洛也同时看清了她的面孔。
  鹅蛋脸、桃花眼,犹自带着惊惧,风情万种。
  他看向女人怀中的孩子。
  被一个印着汪汪队的小蓝毯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面孔。
  女人与苏洛对视,却并未驻足,而是稍稍拉开一点和他的距离,试图从旁侧绕过去。
  一、二、三……
  苏洛心中默念着。
  在他数到“五”的时候,女人忽然发出一声尖叫,身体急速退了回来。
  女人一步步后退,下意识地朝着苏洛靠近。
  苏洛微微偏头,看向左前方。
  一只干干瘦瘦,皮肤乌青,有着一口黑色利齿与锋锐爪子的尸鬼自前方的一间商铺内钻了出来,朝着女人龇牙咧嘴。
  “怎么不跑了!”
  “哟,是找到帮手了?”
  “婊子,把东西放下!”
  三个男人先后出现,尽皆冷笑着。
  发现苏洛时,他们感到意外,却也并未太过当回事。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还有武器。
  女人神情慌乱,抱紧怀中的孩子,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让我走!”
  “知道又怎么样?”手中抓着棒球棍的男子不以为然,“不就是杀了个人吗,谁让她那么不识趣?”
  “以前对老子正眼都不瞧一眼,这次还不是乖乖……”菜刀男嘿嘿怪笑着。
  匕首男打断道:“哪里乖了,还不是咱们兄弟给强按着?”
  三人大笑。
  一直神情戒备的女人忽然闪开身子。
  一道黑影与她擦肩而过,落在匕首男面前。
  匕首男尚未反应过来,就见那黑影猛然跃起,将他扑倒在地。
  他惨叫出声。
  另外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艹!”
  “哪来的鬼东西!”
  二人并未退却,而是将手中的棍棒或菜刀砍在了尸鬼身上。
  尸鬼吃痛惨叫,而被它压在身下的男人则是趁势将匕首捅进尸鬼胸口。
  一番扭打,尸鬼横尸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