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仪式、鸦祖
陆续又有四个人被带了上来。
“哐当”一声，楼梯门被重重关上。
五个人站在了篝火下。
之前带着苏洛上来的蜡烛男站在外侧，面无表情。
此外三个男人表情跟他一致，形体愈发僵硬，如同木偶。
与之相反，最中央那个女人的表情生动了不少。
纵然有雾气阻隔，却也看得清楚，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黑色长发，容貌颇美，体态丰腴。
她站在篝火之下，微微扬起头。
随着她的动作，另外四个人慢慢挪动步子，分四个方向站立。
五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女人神情肃然，高声开口。
其余四人同步发出声音。
五人声音汇聚，协调却又诡异。
“各位，很高兴我们今夜能相聚在此处。”
“对于之前不愉快的遭遇，你们可能会抱怨，会畏惧，但我想说，这些都是误会！”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好端端的生活会一日之间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们的城市成了怪物的乐园……我来告诉你们真相！”
纵然气氛诡异可怕，人群中依然响起轻微的骚动。
苏洛心下觉得好笑。
果然是鸦神教的套路啊，倒是蛊惑人心的说辞可远不如昔日那么完善呢。
五人的声音继续传出。
“这一切本身就有迹可循，这几年灾难不断，地震、海啸、火山爆发、洪水、瘟疫……它们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是神的惩罚！”
“神在我们脚下的土地，头顶的天穹，呼吸的空气……祂无所不在，俯瞰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祂是伟大的，仁慈的……”
“人生来带着原罪，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赎罪……现在，这场灾难就是祂对我们最后的一个考验。”
“我们的身躯是灵魂的枷锁，放弃腐朽的身躯，祂会以鸦神的方式降临，带着我们进入永生的殿堂，永享安宁与幸福！”
“向死而生，拥抱鸦神！”
五个人齐齐高喊。
面朝四个方向的男人猛然扒光衣服。
楼顶的积雪还未化，四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却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冷。
他们半跪在地，仰天张开双臂。
有人捂住眼睛，有人瞪大双眼。
空气安静，只有篝火堆里传来“噼啪”声。
片刻后，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呱呱”的叫声。
苏洛循声望去，见雾气中渐渐出现了一片黑影。
一群乌鸦，盘旋着飞到了篝火上方。
鸦群中央，有一只血色巨鸦，体型格外庞大，粗看去得有一两米长。
鸦祖！
苏洛握紧拳头。
乌鸦在空中盘旋，黑压压如乌云。
四个男人突然狂笑起来。
他们一边笑一边抽搐着，倒在地上。
苏洛看得清楚，距离最近的一个男人血肉在急剧萎缩，腹部却越鼓越大。
短短十余个呼吸之后，他的手臂双腿脑袋尽皆如同干尸一般，高高隆起的腹部突然破裂，一个血红色的脑袋从中冒了出来。
它仰起脑袋，“呱”地叫了一声。
血鸦！
又是血鸦！
它的体型较之空中的巨型血鸦小了不少，但是浑身充斥着不详。
人群中传来惊呼，有人甚至哭了出来。
苏洛的旁侧便传来一声“妈呀”。
来自中年男人的女伴。
现在末世刚刚爆发，普通人的接受度还远不如未来那样看到死尸司空见惯，饿极了还会想着啃一口的时候。
鸦祖搞得这个仪式，显然是吓到了这些人。
人群变得骚乱。
一个距离楼梯口最近的青年忽然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里冲去。
刚跑出一半，就有一群乌鸦俯冲而下。
密集的鸦群瞬间将青年笼罩，对方的手还没抓到门把手，就传出凄厉的惨叫。
其余人更是胆寒。
有人冲向另一个单元楼的楼梯口方向，也有人不顾一切地奔向楼边的女儿墙处试图翻越过去。
“快跑。”苏洛旁侧的中年男人小声喝道。
“不想死最好别走。”苏洛淡淡说。
鸦祖看起来刚刚到二阶，胃口没那么大，一次性可吃不了这么多人。
“别听他的鬼话！”中年女人不满地瞪了眼苏洛，拽着男人便跑。
男人同样没理会苏洛。
他之前那句“快跑”并非真的关心这个路人，只是想制造更多混乱，顺便在可能发生危险时给自己找个挡箭牌。
三个人已经跑到了楼梯口，疯狂撞着楼梯门。
苏洛右侧的刘浩跟李玟雨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有心想要浑水摸鱼地逃走，可是看着苏洛的样子，根本不敢动弹。
血鸦固然可怕，可是他们身边还有个吸血鬼呀！
两人正想着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二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见跑出不远的中年男女忽然停下。
一只血鸦出现在他们面前。
刚刚从蜡烛男躯体中爬出来的血鸦！
中年女人尖叫着退到男人身后，而那男人竟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水果刀，与之对峙。
血鸦展开双翅，“呱”的叫了一声，闪电般穿过中年男人胸口。
血花飞溅。
中年女人脸上满是血污，瞪大眼睛发出尖锐的叫声。
刘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苏洛。
他记得苏洛之前的那句话，难道这家伙会未卜先知？
不，一定是怪物的嗅觉！
中年女人的尖叫格外刺耳，使得篝火下的鸦祖看了过来。
它伸展开双翼，轻轻拍打了下，浮空而起，朝着女人掠来。
那四个刚刚从死尸中破出的小号血鸦，朝着它聚集。
当那些小血鸦与它相碰时，如流水般没入到了它的身体中。
鸦祖的血色身躯肉眼可见地变大。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当第四只小血鸦没入到它体内，鸦祖已经到了那犹自在尖叫的中年女人身边时，苏洛眼中倏地闪过一抹红色。
该出手了！
前一世中，鸦神教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剿灭，是因为鸦祖格外的狡猾难缠。
每一只孵化而出的血鸦，都是它的分身，只有全部除掉，才能将它彻底杀死。
如今末世刚刚开始，这家伙应该还没那么猥琐。
他可没有嗅到其他血鸦的味道。
眼看着鸦祖就要将爪子搭到中年女子肩头时，一声闷响忽然出现。
鸦祖那庞大的身躯径直倒飞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