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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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多少难民进入黑水境内？”雪姬问道。
“臣统计了一下，近半个月以来，到黑水王国各城投亲靠友，或者强行进入的赤火王国难民，已有千余，且有增多迹象。难民不是兵，只可阻拦，不可用兵。”
雪姬摇摇头，“灾民可怜且无罪，不可斩杀。”
“用粮食交换公主，看似是被迫之举，实则是既救了赤火王国，也替黑水王国省缺了烦忧，请王上三思。”
“飘凌，你的意见呢？”雪姬已经听明白了黑符的意思，转而征求飘凌的意见。
飘凌一直在听，听到雪姬问他，微微一笑，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见，“我赞成主师的意见，用粮食换回公主。”
雪姬又看着叶舟大将军，“大将军如何想？”
“粮食可以再种，公主不能重生，就算对赤火用兵，也需是在公主平安回到王城之后。”叶舟也是直抒胸意。
“既然众位意见统一，主师命人叫麦公进殿吧！”雪姬说道。
得到了飘凌、主师和叶舟的支持，雪姬已然心中有数。
心思缜密的雪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想求得周全。
麦公进殿。
黑符说道：“为了拯救赤火王国于危难之中，我王决定赠予粮食，只是黑水王国存粮也是极为有限，不知火烈王上想要多少？”
黑符比较担心火烈狮子大开口，所要粮食超出了黑水王国的供给能力。
听黑符如此说，麦公知道大事已定。
得到粮食是赤火王国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雪姬宁愿牺牲兮颜也绝不给粮食，这事就算弄僵了，黑水王国只是失去了一个人，而赤火王国则可能成为乱世。
而且，就算雪姬不给粮食，火烈也绝不敢杀了兮颜。
火烈为人虽然粗狂，为王数十年，这点认识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十方。
“火烈王上深知凭黑水王国一己之力，实在难以帮助赤火王国从根本上脱离困境，所以麦公来前，王上曾经嘱咐，所要之粮，不可超出黑水王国的供给能力，以免将黑水王国拖入困境。”
麦公先表明了一下火烈的态度，尔后接着说道：“赤火王国共有十七座城，其中十座城已经几乎断粮，有难民二十余万，若让这些百姓活下去，需要粮食十五万石，不知可否筹措？”
“十五万石？”黑符惊叫了一声，“黑水王国绝无能力拿出十五万石粮食。麦公，火烈王上这是想跟黑水王国开战吗？”
麦公见黑符如此震惊，知道黑水王国绝无能力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食，这只是十方给火烈出的一个计谋。
先多说，然后再讨价还价。
十方曾告诉火烈，只要黑水王国愿意拿出五万石粮食，这事就有得商量。
雪姬看着麦公，“回去告诉火烈，想要黑水王国拿出十五万石粮食，绝无可能，如果执意想要，那就派兵来抢吧！至于如何处置兮颜，悉听尊便。”
听雪姬如态度如此坚决，麦公深知十五万石粮食绝无可能。
“王上及各位可能听错了麦公的意思，想解决难民的生计问题，需要十五万石粮食，但我王并不敢强求黑水王国全数供给，不知王上可以拿出多少粮食？”
麦公的确是一个合格的谈判专家，虽然心中有个下限底数，却绝不自己说出口，处处征询，却又步步紧逼。
好似是在征求雪姬意见，却又不给雪姬留下太多交涉空间。
只因为，兮颜在火烈手里，而兮颜又是雪姬的宝贝女儿，是黑水王国唯一的王上人选。
雪姬顾及兮颜的安全，不会不给粮食，也不会少给。
毕竟，粮食没了可以再种，灾难总有过去的一天，而人若是死了，就再也不会重生了。
雪姬其实早就猜到了火烈的计谋，也大致能猜到他的底线。
她早就知道，号称天下第一谋士的十方，就在赤火王国，胸有滔天谋略，洞晓天下大势，定然会向火烈提供他的建议。
不生战事，得到粮食。
雪姬坚信十方给火烈提供的计谋之中，不包括战争，至少现在不会，因为没有粮食，将士们是不会打仗的。
但雪姬也能想到更深的一点，为了活下去而征战的将士，战斗力将是极其可怕的。
战争可以得到粮食，有了粮食才能活下去，一旦火烈以此为理由来动员战争，恐怕所有的士兵都会拼命。
不是为了赤火王国，不是为了火烈，只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能够活下去。
好像矛盾，又好像不矛盾。
雪姬为王多年，自然深谙人性。
“主师，尽黑水王国最大的努力，帮一下赤火王国吧！十五万石定是拿不出来，五万石差不多可以吧？”雪姬问道。
黑符沉思，然后点头，“但需黑水王国紧缩供给方可。”
“就么办吧！”雪姬看着麦公，“回去告诉火烈，五万石粮食，十日后派人到诺水城去取。”雪姬语气坚定，一锤定音，并没有给麦公留下任何商讨的空间。
雪姬提到的诺水城，是黑水王国与赤火王国地域交界之城，雪姬将把粮食运到那里，交给赤火王国。
雪姬的话虽然不容商议，但麦公心中的石头却是彻底的放下了，十方给火烈提供的数字，本就是五万石。
这是十方认为黑水王国能够供给的最大数量，若是再想多要，便只有战争了。
既然完成了任务，麦公便不想再多做停留。
他朝着雪姬深鞠一躬，“麦公代我王，代赤火王国数十万难民，感谢雪姬王上。王上对赤火王国倾力相帮之恩，赤火王国将永记于心。十日后，兮颜公主将完好无损地到达诺水城。”
虽然要粮的手段极其卑鄙，但作为谈判使者，需要说的话，还是要说到。
只不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麦公可能不知道。
兮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