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处处肮脏
哪怕她商铺开遍下,也曾帮秦偃打探户部和兵部的消息,但她从未真正的去了解朝堂的事情。
谁当天子,谁坐皇位,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管自己的铺子和兄长的军饷就已经很费神了。
而就是这些本来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事情,现在却让她不得不了解。
其实不管也没关系,交给秦偃就行了,但她喜欢安逸,素来不愿跟人打交道,却不是缩头乌龟。
人家都要你命了,还缩在壳里,那真是被人弄死了也活该。
喜欢清静,不代表怕事。
只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惹上了那什么长公主?
就因为她那男宠跟着宋章闹事被打了?
果然,打狗还有看主人,哪怕是误伤,也不耽误狗主人下杀手。
不过她能动那个男宠,却不能对长公主如何。
而哪怕没有见面,秦绾绾也非常清楚,长公主跟她不是一路人,秦偃站在皇帝这边,也不可能和解。
所以,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还是得让皇帝他们来。
皇帝是唯一一个可以掣肘且消灭长公主的存在。
而这就是目前宋宸和秦偃在做的事情。
咦,这么算来,好像又没有她的事情了。
遇到事情秦绾绾是必然会尽力去解决,但能偷懒,她也是很乐意的。
就是这请柬,不想去,可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手里的权势也不低,要是惹怒了,胡乱来,她跟秦偃可以独善其身,可他们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不少伙计。
她可不觉得长公主是那种不会迁怒别人的善人。
但是去吧,摆明的鸿门宴,轻则一顿为难,重则小命不保。
报仇都来不及,又怎会送上门去被人欺负?
一时想不明白,秦绾绾去找了秦偃,两个人总能想出个办法来了。
“不去!”秦偃想都不想,坚定拒绝。
秦绾绾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
那个老妖婆可没有伦理道德,杀人如麻,每天都有尸体从她公主府抬出来,她那庞大的牡丹花园之下,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骨。
虽然有他在,她不至于光明正大的杀秦绾绾,但折磨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的。
尤其是那老妖婆癖好诡异,不仅仅有男宠,还喜欢虐待好看的女子,那种很变态的虐待。
他妹妹那副容貌,去了那不就是直接进地狱?
秦偃收了帖子:“这个交给我处理,以后但凡跟她有关,能避则避。”
秦绾绾还是第一次看秦偃如此忌惮一个人,全身的戒备都竖起来,如临大敌,表情难受得跟吞了苍蝇似的。
“好。”秦绾绾偶尔也是很听话的人。
不过:“哥,皇帝留你所谓何事?”
什么事情非得把他留在凤阳,皇帝和宋宸这个摄政王都处理不了?若非如此,她又怎会遇到这些事情?
弑父夺位都敢,坐稳皇位也五年了,大权在握,何必非拉着秦偃不放?
秦偃倒也不瞒秦绾绾,现在的事情,皇帝和宋宸确实搞不定。
秦偃回想了一下,让人端来棋盘茶水:“许久没陪哥下棋了,过来坐。”
知道他要说事情,秦绾绾坐下,洗耳恭听。
秦偃没有直接开始说,而是问了秦绾绾一个问题:“你讨厌宋宸吗?”
秦绾绾蹙眉,这跟事情有什么关系?
“没有。”
不讨厌,但也不喜欢。
秦偃抿唇,答案不意外,但也不乐观。
“事情得从先帝那儿说起,有点儿长,而且脏事很多,本不该说给你听,但现在我们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个漩涡,你给该知道一二。”
还没开始说呢,秦偃脸色就不好了。
秦绾绾八岁那年遇到那事儿之后,秦偃只恨不得把世间一切赃物都藏起来,不愿脏了秦绾绾的耳目。
但这凤阳城里,处处肮脏,富丽堂皇之下,全是腐烂发臭的肮脏事儿,有些他都说不出口。
秦偃为难的揉了揉眉心,脸色难看的挑着事儿说。
先帝一共七子三女,晋文帝宋昊和宋宸都是先皇后之子,除却他们之外,那些皇子公主都死光了。
这些兄弟姐妹可不是他们兄弟杀的,几乎都是死在先帝这个亲生父亲手里。
娈一童,虐杀,试药,烹食先帝干的那些事情,丧心病狂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说他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
残忍、嗜杀、暴虐、血腥。
先帝登基十一年,除却最开始势力被掣肘那三两年收敛,后来就彻底放飞欲望,为所欲为。
宋昊和宋宸虽然是皇后嫡子,被朝中重臣千方百计保留了下来,但在这之前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先帝纵欲过度,经常生病,而宋昊身为皇太子当之无愧的前去侍疾,每次出来都是一身伤痕。
皇后因为去救皇太子被先帝斩杀,宋宸因为救哥哥被流放。
那时后宫混乱不堪,先帝昏庸无道,毫无人性,这其中都有长公主的身影,两兄妹一丘之貉,倒也说不上谁蛊惑谁,反正都不干人事。
按理说皇帝如此昏庸荒唐,早该怨声载道,兵戈四起,该是亡国之相才对。
偏偏这个昏庸的皇帝却有两个得力的臣子,一个是大太监冯如,虽是太监,却出身书香门庭,饱读诗书,有一个心怀天下的心。
一个是丞相钱濯,先帝遗臣,不能说是一身清正的好官,但抛却品行不谈,确实有治世之才。
先帝贪图享乐,朝政几乎都是两人经手,先帝几乎没做什么决定。
冯如和钱濯分工合作,共同管理朝政大事,几乎是把皇帝给架空了。
但先帝兵权在握,他们不能造反,只能握着朝政,同时想方设法哄着皇帝,有求必应,他要什么给什么,纵容皇帝欲望,让他荒唐到忘记朝政。
这两个妥妥的大奸臣,偏偏又有一颗治国之心。
是以先帝无道,却愣是当了十一年的皇帝,而且几乎没杀什么忠臣。
就连宋昊和宋宸的命几乎都是两人保下来的,说起来还挺匪夷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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