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高山仰止

  “城主大人,将军府忽然调集了大批人马出城集合,要不要去打探一下?”袁清洛正在搂着两个美妾美滋滋的喝着小酒,正准备趁着四下无人欲探囊取物,手都伸进领口了,忽然被闯进屋的供奉吓了一跳,连忙收回那只手,被坏了兴致的袁清洛也没给他好脸色,“你说要不要去打探一下?你是觉得将军府的人好惹还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已经是盟友,互相之间要信任,你懂嘛?还有,下次别在毛手毛脚的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谨记城主教诲。”虽然心里颇为看不起袁清洛,但是这个供奉还是虚心的应承着袁清洛的训斥,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坏了别人的好兴致,也就只能埋头认了,再者说以袁清洛小肚鸡肠的性情,这个时候不给他一个台阶下,以后穿小鞋的日子多了去了,总不能把自己的财路断了,好歹城主府也是点将城数一数二的大粗腿。
  在训斥了一通那位供奉之后,袁清洛明显气消了不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奈何刚刚被美人挑起的兴致已经烟消云散,只能由着两个美人带着幽怨的眼神离开,待到两人离开之后袁清洛又开始喝起了闷酒,毕竟年纪大了,做什么事都开始有些力不从心,看着两个刚刚纳的美妾,却无从下口才是让袁清洛最为苦恼的,这也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某个歪才兄编的好湿: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啊!
  倒是这段时间何止因为何崇的失踪始终心不在焉,连城主府的事宜也无心管理,直接撒开手任意袁清洛胡闹了,甚至连袁清洛大张旗鼓的娶这两个清倌出身的小妾都没有阻拦,大概是早就已经乱了方寸,不过这一点正和袁清洛的心意,何崇一天不回来,何止就心神不宁一天。
  这段时间因为过于暴躁的脾气,让何止在议事堂时有些独断专横,这也导致本来几个偏向他的供奉对他颇有微词,逐渐朝着袁清洛的阵营倾斜,这倒是让袁清洛没想到的意外之喜,于星朗提点他的话没错,有的时候人做错一件事,哪怕他之前做对了一百件事,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将化为乌有。
  现在袁清洛正在于星朗的协助下一点点的的瓦解着何止手中剩下的权力,无论何崇到底回不回来对于袁清洛来讲已经不重要了,等到何止回过神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一位孤家寡人了,到时候想怎么拿捏他都可以,虽然何止多年来听命于城主府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因为身为首席供奉的缘故,还是和城主府绑在一起的,背后有一个雄劲的势力,这也让他得罪的人不敢对他有报复心。
  一旦他和城主府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彻底与城主府决裂,那他曾经得罪的人就会纷纷找上他,城主背后有一位天人境的老祖宗,而且还与将军府结盟,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处境,但是如果谁要是敢接纳何止,无异于就是在打将军府和城主府的脸,城里的几大姓氏虽然各有底蕴,但是也绝对没有那个姓氏能够单独抗衡将军府和城主府联手。
  其他的几个姓氏也绝对不愿意看着本来和自己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势力无缘无故多出一位飞升境供奉,比起一致对外抗衡城主府,他们一定更有兴趣看着那个敢接纳何止的势力覆灭,到时候何止的处境就真的微妙起来了,想到这,袁清洛不由得露出了一副自我陶醉的神情。
  半壶酒下肚,再加上没有刻意的用修为抵御醉意,酒量本就平平的袁清洛已经开始犯起了迷糊,趴在桌子上不多时就鼾声如雷,殊不知一个身影已经坐在椅子上看了他自我陶醉半天了,于星朗随手拿过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送到嘴里的却是一股浓烈的脂粉味,于星朗摇了摇头自嘲到:“啧,这也算一亲芳泽嘛?”
  就着花生米,很快剩下的半壶酒水就下肚了,于星朗看似自斟自饮,实则是等着暗中窥探的某人出手,喝酒时目光已经朝着对方隐藏的那个角落瞥了不下十次了,并且满身都是破绽,这个时候对方如果出剑,几乎是必杀,但是对方并没有,而是通过杀机锁定着于星朗,不是他不想剑,而是已经动弹不得。
  于星朗在进屋的刹那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装作不知,但是虚无央窃以为自己隐匿的很成功的时候,却被一股更为恐怖的杀机锁定,虚无央不甘示弱的以气机锁定住于星朗,用这种方法在和他暗暗较劲,于星朗却是若无其事的喝着酒,连正脸都没露给他。
  倒了倒酒壶,果然一滴酒也不剩了,于星朗笑眯眯的撤回了自己的气机锁定,虚无央此时也终于绷不住了,松了一口气,想要从隐匿之处走出来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脚下地面已经结了一层厚重的霜,甚至连鞋都被动在了地上,再伸手摸摸脊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于星朗已经离开了,只是用心声戏谑的传递给他四个字,“你还可以。”
  虚无央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刚才的对峙看似两人气机的交锋是势均力敌,但是他引以为傲的杀机全方面的被于星朗碾压,而且为了给他留面子,于星朗明显还没有用出全力,这种行为让虚无央不由得在内心升起一股挫败感。
  有些人生而便是高山仰止,后来者无论天赋如何,无论如何努力,都是赶不上的。这种事往往看似不讲道理,但是本来就不讲道理,只因为那个高山仰止者就是这条路上的道理,曾经的虚无央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道理,但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那个天赋很好而且特别努力的后来者,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不被那座高山甩的太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