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赵言蹊是个逗比

  叶清清凑过去一看,全是些八股解析,顿时没了兴趣。
  大齐是历史上没有过的朝代,历史在宋朝之后,拐了个弯,没有元铁骑入中原,直接过渡到了大齐。
  大齐的一切制度都与明朝很像,科举考试考得也是八股制艺。
  以四书、五经中的文句做题目,依照题义阐述义理,代圣贤立言。格式要符合程式,字数有一定限制,句法必须对偶。
  叶清清看过几篇,一点都看不懂。她还是更喜欢看话本,沈从安每次都看的津津有味。
  沈从安接过翻了翻,挑出两本递还给他,“这两本我有了。”
  赵言蹊睁大了眼睛,“你有了?”
  沈从安点点头,从床头拿出十几本书来,都是每次叶清清进城,帮他买的。
  赵言蹊抢过去,看到其中两本时,眼睛都直了,“你从哪里买到的,这两本《张公集注》我都没抢到。”
  张公张文瑾二十岁考中状元,当代大儒,两朝帝师,门生故旧遍布朝堂,他的集注,对科举出题分析的很是透彻。
  每回他出的书都遭到哄抢,有钱都难买。这两本是张公新出的,东安县的书肆只有几十本出售,刚到就被抢光了。
  赵言蹊慢了一步,没抢到。居然在沈从安这里看到了。
  沈从安一怔,他望向叶清清,书都是叶清清买的。他不知道那么难买。
  “我从孟山长那里要的。”叶清清实诚道,“上面好像还有孟山长的注释。”
  昨天她给孟昶施针后,除了当初说好的二百两诊金,罗氏又给添了二百两。还有一些首饰,叶清清没要,想起沈从安喜欢看书,便要了两本书。
  孟山长给了这俩本,昨天事情多,叶清清把书给了沈从安,沈从安还没来得及看。
  赵言蹊快速的翻了翻,里面果然写有孟山长的注解心得,顿时激动的不行,抱在怀里不愿意撒手,“我带回去誊抄一本,再还给你。”
  名家大儒的读书心得,比书本更加贵重难得。孟山长离大儒虽然还差些距离,可也是学富五车的人。
  沈从安一头黑线,叶清清摸摸耳朵,“相公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去孟家给你多带几本。孟山长说了,他家书房的书随便我拿。”
  “可以誊抄一本,再还回去。保管好,别损坏就行了。”
  叶清清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赵言蹊的眼睛里却开始冒绿光了。沈从安神情里也带了几分激动。
  叶清清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不是信息大爆炸的现代。古代书很精贵,很多孤本善本,只有像孟家这种诗书传家的人家才会有,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而且孟家书房的书,肯定还有孟老太爷的注解。那是真正考中进士,在国子监当过官的人。
  也许他的一句心得,就能让赵言蹊这样的考生少走不少弯路。难怪赵言蹊这样激动了。
  赵言蹊都想跪下抱叶清清大腿了,“大嫂!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别客气,别拿我当外人,把我当从安一样使唤。”
  “我没别的要求,以后再从孟家拿的书,让我也抄一份就成。”赵言蹊笑的一脸狗腿样。
  就差上来给叶清清捶肩捏背了。
  叶清清扶额,“书是孟山长的,下次我去问问,他没意见的话,你随便抄。”
  “好咧!”赵言蹊嘴巴咧到耳后根,拍她马屁,“我一见大嫂,就知道大嫂心底善良,人还漂亮,天生丽质、秀外慧中、钟灵毓秀”
  叶清清的厚脸皮都快招架不住了。
  她没想到赵言蹊会是个逗比。明明长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张口,能去天桥下说书了。
  沈从安一本书拍他脑门上,“废话真多。”
  赵言蹊瞪他,“我夸我大嫂,关你什么事?”
  沈从安想轰人了。
  赵言蹊宝贝的收好书,见沈从安坐在轮椅上,就想推他出去走走。
  每天叶清清都会推他出去,沈从安已经不抗拒出门了。
  外面天朗气清、秋风过耳,令人心旷神怡。
  望着熟悉的乡间景色,赵言蹊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是家里亲切啊。东安县再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等我考上秀才,我就不考了,回村来接替爷爷,就在族学里教教书,有事没事,来找你喝喝酒,多悠闲。”
  “这么没志气?”沈从安问。
  赵言蹊轻轻一笑,“我本来就没志气。若非不想爷爷失望,我连秀才都不想考。”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多好。”
  沈从安很认真的思考了下,“只怕到时候,你在南桥村找不到我。”
  “你要去哪?”赵言蹊随口问。
  沈从安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赵言蹊没放在心上,只当沈从安说着玩。直到很久以后,再回想起今天的对话,赵言蹊恨得牙痒痒,都怪沈从安,打碎了他幻想中的美好生活。
  日暮西山,赵言舒来找两人,“哥,回家了。”
  “哦。”赵言蹊应了一声,忽然肚子有点疼,中午实在吃的太多了,“妹,你们先回去,我去趟茅房。”
  说完就跑了。
  赵言舒望着轮椅上的沈从安有点无措,她不太想单独面对沈从安,可又不能把人丢下。
  赵言舒犹豫了下,推起轮椅,“从安哥,我推你回去。”
  “恩。”沈从安应了一声,两人再无话。
  沉默着走到院前,叶清清从屋子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冲他们挥挥手,“你们回来啦。”
  打完招呼又回屋了。
  沈从安脸黑了,“回来。”
  叶清清转身,有点奇怪,“干吗?”
  沈从安额角跳了跳,“推我回去。”
  叶清清撇了下嘴,“舒姐姐不是推着你吗?这还挑人,真难伺候。”
  沈从安脸黑如锅底,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人给气死,看见自己相公和别的姑娘在一起,她都不知道担心吃醋吗?
  “我是你相公,你推我是应该的。”沈从安道。
  叶清清点头,“是应该,那是不是我不推你,你就哪也不去了?出门等我推,吃饭等我推,上茅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