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4.老师老师你们三是什么关系
“她平等地向每一个生灵赐下了蜕变的万物,而一些人却认为自己是那为数不多的幸运儿,甚至是唯一。”
这种一听就像是“垮掉一代”的言论在路禹看来有失妥当,但亲眼目睹了魔力潮下的种种乱象后,他没有先前那么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里卡尔在路禹眼中像是努力向雌性求偶的孔雀,努力开屏以吸引雌性的注意力。
从塞拉处得不到任何正面反馈的他并不打算退却,转而采取了比小学男生高级不到哪的方式展现自己身为雄性的魅力。
大声炫耀自己所引以为傲的一切,向所有潜在竞争者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顺便微微倾侧身子做倾听状却用余光偷瞄塞拉的反应,所有的举动被路禹预测得大差不差。
在重新建立连接的聊天室内,路禹推测,接下来就该是进一步挑明身份,挑衅、约战、赌上尊严的决斗、得胜而归、俘获芳心这一套标准的白日梦流程,他相信里卡尔被荷尔蒙占据理智高地的大脑应当是没有对这个流程产生过一丝怀疑的。
以他出行陪伴的魔法师人数以及魔力波动痕迹来看,他的身份注定了人生中不存在挫折,得偿所愿才是日常,求而不得反倒是稀罕事。
如此说来,塞拉这么平澹的反应更像是奖励他了。
“你很狂妄,甚至可以说目空一切,似乎在你的眼中,这个世界上的七阶魔法师都是不值一提的废物。”里卡尔冷笑,“我很欣赏你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
“首先,我从没有说所有七阶,我有定语‘大多数’,其次,我指的是魔力潮后触摸到七阶的群体,里卡尔先生,我措辞很严谨。”
“你在试图激怒我,很拙劣的手段。”里卡尔骄傲地昂起头,“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迪蒙,你来告诉他,我的真正身份。”
路禹刚想说不要对号入座,就听到里卡尔像是斗胜的公鸡自豪地说了这番话。
路路惊呼:“好准,已经进入你所说的‘挑明身份’阶段了。”
“你还挺了解这种的想法,很有经验。”塞拉怪笑道。
“你别乱扫射,我只是理解上头的人会怎么思考。”
“所以你上头过?”
“就不能是我见过上头的其他人吗?”
路路的小人在聊天室内握拳挥舞:“好,外面唇枪舌剑,聊天室里你们也在不断升温,精彩!”
不知什么时候起,路路变得像是他一样爱看乐子了,路禹也不知道这个改变是好是坏。
里卡尔的真实身份是塞塔帝国皇家魔法学院首席魔法师长子,家里人还是杜尔德兰商贸联合体在塞塔地方的高层之一,这种身份已经不能说是出生就在终点线上,他根本就没必要上赛道,属于是投胎下场自带裁判席雅座一位。
赫萝拉目瞪口呆,倒不是被里卡尔的身份震住,而是吃惊于他弟弟这种出身的人非得想不开无经验、无防护跟着一群称不上专业的冒险者去探险,这是人生百味都尝过,唯独没吃过苦,万物诸灵看腻味,非得见鬼?
看着里卡尔满怀期待等反应的姿态,路禹都能想象此前他出门时报出这个身份,他对面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地位带来的碾压一定让他欣赏了不少人的丑态,没准他还以此为乐过,只不过如今在塞拉面前显得稍微克制一些。
路禹和塞拉只是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耸耸肩,同步率百分百。
这个身份很大吗?
“你们果然是异乡人,对于这个身份毫无概念……你,没错,就是你。”里卡尔指着路禹,“既然你认为我的七阶不值一提,我们来比试比试吧。”
聊天室内,路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开始了,挑衅阶段,真的哎,上头的人很难发现自己的行为模式可以预测,而且智商也很低。不过……路禹,如果我是你,有人当着我的面想要和塞拉更进一步,我可忍不了。”
这句怪话一出口,路路立刻感受到了两人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
自己架的聊天室就是好,两人的细微感受尽在掌握,吃瓜永远是第一手!
“精法,真好用。”路路赞美道。
路禹回应里卡尔:“我不喜欢私斗。”
“是害怕在女士面前丢了面子吗?”
“没有观众,我提不起兴趣。”在徒弟和喜欢的人面前,路禹直截了当,“即便我能取胜,谁能作为见证?”
“你在侮辱我的血统,质疑我的人品!”
塞拉突然开口:“里卡尔先生,也许他只是想和你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来一场公平的对决,比方说,摘星者大赛。”
“我不认为他能从竞争激烈的大赛中坚持到与我相遇那天,但既然他想要这样一个舞台,我就给他。”里卡尔一挥手,“请吧,我想看看你没有与质疑七阶魔法师所匹配的胆量,可不要连登记都不敢哦。”
里卡尔的人迅速让出了一条路,让路禹一行人离开。
聊天室里,路路假装擦拭眼泪:“他到现在仍不忘记向塞拉你展现自己霸道强势中又带着大度宽容的一面,他真的太温柔了。”
“这样拙劣的表演,我在当神选的几年见过太多了。”塞拉吐槽,“他至少足够矜持。”
“我知道,我知道。”路路抢答道,“不矜持的见面不久就提问是否能和你同床共枕,其中最出名的一位我们都认识。”
路禹愣了一下:“这么重量级的人物,我们认识,谁啊?”
塞拉为路禹恢复了记忆:“我记得说过一次,是诺埃尔。”
路禹的投影小人捂额。
“他第一次和我见面不久就问我是否有兴趣和他探讨生命的终极奥义,而且是当着教国其他随行人员的面,毫不避讳,直来直往,之后的每一次见面他都会进行暗示。”
“还当着我的面说他观察到兔子的那方面能力很强,你是否也如此。”
“并且询问我这样的身材平时运动会不会很费劲,然后话锋一转推销起他设计的内衣,我记得这一次谈话我把茶水全泼到了他身上,他们的外交官与书记官都没制止。”
在诺埃尔面前,强如塞拉也不是很能绷住表情,她的表情管理能力在诺埃尔那极其离谱的发言下频频破功,以至于后期她很少亲自造访斯来戈,而且教国也十分体谅地没有以此批判塞拉渎职。
不过在塞拉的回忆中,诺埃尔并非她最厌恶的那一批,毕竟诺埃尔想要什么就会明说,一切直来直往,从不搞小手段,算是个坦荡的,忠于欲望的家伙。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诺埃尔远没有刚刚当上皇帝时那么离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当初搞这一套纯粹只是不希望塞拉强化教国在斯来戈的影响力搞的曲线救国。
尤其是在和晨曦领打交道时,这货无比正经、严肃,不仅不再拿自己开黄腔,并且言谈尺度把握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这让塞拉愈发觉得自己当初被狠狠摆了一道。
“这样的人,竟然没什么野心,一辈子只想好好玩乐,爽到死……他真是个神奇的家伙。”路路感慨,“他明明有相当过人的能力啊。”
“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一辈子,能这么通透,他的高度已经是很多人无法企及的了,而且他根本不会被世俗条规定义,多好,我都羡慕了。”路禹感慨。
谁又不想成为诺埃尔呢?
可能不如诺埃尔一根毛的里卡尔在路禹等人检测完毕的一瞬间便看到了信息。
他对路禹的信息毫无兴趣,急不可耐地翻阅起了其他份报单。
“塞拉,兔耳族,骨龄二十二……真年轻啊,而且基础魔力评定也已经达到了七阶,完美,完美,这样的能力,才符合我们家族的条件,这样即便是父亲母亲也不能多说什么了。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
翻阅资料的里卡尔顿住了,他唤来仆从。
“这人也是和塞拉女士一起的,我为什么没有见过她?”
注视着里卡尔指着的等级资料,旁观了检测过程的仆从若有所思:“她是这群人里最矮的,大人没见到她,自然是因为她无法入你的眼。”
等仆从离开后,里卡尔回忆起了路路的模样,再看着报单上“魔药师、火元素专精”以及“七阶”两项……
目光下移,他看到了“骨龄十九或二十”的字样,且这个数据后还打了个问号,意味可能会因为个体差异存在一定的年份偏差。
“确实是命中注定。”他喃喃。
他问管家:“那群人入住的位置,有派人盯着吧?”
“请您放心,他们是专业的。”
“那就好,不要打扰,可不要破坏了我的好形象,我要慢慢向他们展现真正的强者,应当是何种模样。”
……
……
酒馆房间内,路禹举着手中的桃子问:“吃不吃桃?”
“不吃。”
“不吃。”
路路和塞拉齐声回答。
赫萝拉翻阅老师提供的召唤笔记正入迷,完全没听到这茬。
桃子则是须臾唯一讨厌的水果,原因是克洛伦斯很喜欢。
给小暗、小光喂了一片之后,路禹又说:“我已经把毛稍微处理了一些,还帮你们切好了,不仅如此,我还给你们做了一些果切,现在有人要吃吗?”
路路正躺在软和的床上,久违享受着身体传来的触感,使劲地扑腾,闻言立刻举手:“我吃我吃!”
有时候真觉得她们像是自己舍友,同一种食物,处理了和没处理,大家的反应完全不同。
投喂路路是个很有趣的过程,看着她张着嘴巴,笑眯眯地“嗷呜”一口咬住桃子,那鼓鼓地脸颊,近在迟尺的迷人眉眼,被风吹起挠得路禹额头痒痒的发丝,这时候要是贴上去……
书本的翻页声让路禹清醒,他捏了捏路路的脸颊,又喂了一枚便转向一旁翘着腿,用大腿放置书籍的塞拉。
和塞拉甚至不需要对话,路禹只是叉起了果肉,伸过去,“嗯嗯”了两声,塞拉便头都不抬地张嘴笑纳了。
路禹“嗯嗯”一声,塞拉就咬一口,两人的配合娴熟得让刚刚回过神的赫萝拉诧异。
她时常困惑,老师与路路、塞拉的具体关系,一度想脱口而出“老师老师,你们三个什么关系啊?”
不敢问本人的她转头问须臾,得到的却是更为讳莫如深的回答。
“用心感受,我没法说。”
路禹很自然地在塞拉身边落座,目光触及书本上的文字,发现这是一本科来语写就的杜尔德兰摘星者大比历史。
路禹和塞拉之所以如此迅速地答应参加摘星者比试存着两个想法,其一自然是满足路路玩耍的愿望,其二就是想要知道自身的实力在如今这个时代达到了什么程度。
杜尔德兰魔法师的整体实力,文明的延续完整性都与梅拉相似,同为幅员极其辽阔的大陆,这里自然也是人才辈出,同时有着商贸联合体调和内部矛盾,一切以“利益”出发,杜尔德兰历史上稳定时期极长,平和的内部环境与发展环境令这里的水平隐隐高于梅拉。
这个限定为年青一代的舞台,是一次重新审视自身的契机,唯有登顶才是符合路禹预期的,为此,他还特意限制自己不能使用以命相搏的局势下才召唤的召唤物。
三煤球姿态下的强大来源于三位一体,过分依赖产生惯性不可取,唯有自身不断强大,这个姿态的作用方能被发挥到极限。
“你怎么不喂了?”
塞拉突然斜了路禹一眼。
刚吃了一口的路禹愕然道:“我还没吃啊。”
塞拉很自然地拿过装满了果切的碗:“再去弄一碗,这些归我。”
路禹愣了片刻,看着塞拉笑眯眯地开吃,他唤出影替:“去,拿着你的小刀,帮我处理个果切过来。”
做好了战斗准备被召唤现身的影替看了看手中用来割喉的刀,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堆水果,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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