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匆匆三年
为什么会不喜欢?一切都享受过了之后,就好像是进入到贤者时间,什么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如果不是一路都有目标,享受过现代的各种物质,耍过那么多的娱乐,吕武穿越后最大的概率会是进入到自我毁灭的时刻。
任何人到了要什么没什么的年代,懂得的“发明”弄完,一定会精神状态一再消磨,人生失去目标也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当前吕武的目标是将汉国建设好,为尝试进行宇内混一做准备。
这个过程很繁琐也非常枯燥,亲自能干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多,无非就是该露脸巡视就去某地,其它时间一定是被各种文牍埋了。
自然了,吕武想要达到宇内混一的目标,自身得到巩固与发展,国外少不了要搞东搞西。
范国跟楚国阵营杠上,荀国与齐国阵营没完没了的打,里面并没有吕武插一杠子。
不过,既然态势成了那个样子,吕武肯定希望他们没有休止地纠缠下去,少不得会在暗地里搞点什么的。
打从事实上来讲,几个国家互相对上没有汉国的手笔,其实就是一种懈怠。
想要完成宇内混一?怎么可能安份等待机会,不及早行动起来去创造机会,不是一种懈怠又是什么。
“不论何国,不问出身,如能使战事胶着,予金可也。”吕武来到了陇右。
一国之主不待在都城,重大的事情不是监国的太子能做主,肯定需要大臣来回奔波了。
这个也是吕武不是漫无目的瞎跑才能找到,他想去某地不是拍拍屁股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履行,事先需要做的准备比较多,包括派人通知都城的监国太子以及众臣。
现在开始收买各国能收买的人并不算晚,只是现在想收买贵族的难度有点大。
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春秋时期的贵族绝对要比进入战国时代之后更有节操,使得收买需要讲究技巧,一般就是拿捏住把柄;换作是明晃晃带上钱去拜访,给再多的钱都没有用,甚至会被认为是一种侮辱。
梁兴来汇报的事情挺大,提到孙林父寻求投奔到汉国,一同愿意迁徙到汉国的贵族超过二十家。
如果说战国时代是三个新国家的诞生给打开大门,那么卫国的孙氏以及齐国的崔氏外奔就是递上打开大门的钥匙。
吕武已经嫌弃本国的外姓大贵族有点多,打从心里不愿意再接纳有贵族拖家带口来投奔。
或许会有人说,拖家带口过来,日后再吃干抹净就好了。这个说法没考虑到时效,对吕武这种有紧迫感的人来讲,时间很宝贵的。
现在吕武就想要内部的纯洁性质,因为他太清楚一个纯洁而又团结的集体,远比一个看上去无比肿胖却乱糟糟的集体,强上不止一百倍那么多。
汉国有哪些外姓大贵族?担任国尉的解朔算是其中最强的一家,解氏虽然是吕武的臣子,其实就是带资入伙的性质,不光是有近三十万口众,属于解氏的城邑也原封不动照旧归他们。
吕武在计算汉国人口时,得到四百万左右的这个数据,并没有将外姓贵族算进去,真要算进去也要等外姓贵族治下口众用个体身份的方式参军,不然以任何修饰文字讲述都无法改变是一个国中之国的实情。
如果将外姓贵族治下的人口一块算在内,汉国的总人口应该是四百五十万左右。
现在孙氏和二十来个贵族要拖家带口到汉国?先不说会带来接近十八万左右人口的红利,他们为汉国立下了什么功劳,不安排肯定是不合适的,吕武给没有功劳的人安排地皮合适吗?
所以了,吕武需要梁兴好好操作,要孙林父待在荀国,却是为了汉国的事业继续待。
这件事情让梁兴很难办,单纯拒绝孙林父有难度,不立刻接纳孙林父还要让其随时当二五仔不止是有难度了。
梁兴愁着一张脸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纠结了有一小会,不那么自信地说道:“臣勉力为之。”
讲真话,源于没有相关的例子,梁兴真心不知道该怎么搞,打算回去之后绞尽脑汁努力想。
吕武看梁兴那副模样,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个臣下有点抓瞎,管却是不会去管的。
说难听点,什么事情都要一国之君去给方案,要那么多的臣子做什么?
吕武目送梁兴远去,对着远处的茅坪招了招手。
“‘冀’地复为我家再添一牧马地。”吕武说道。
这一片区域之前并没有被秦国完全拿到手,秦人涉及到西边最远的是到后世的“甘谷”附近,也就是渭水中上游地段。
“此处胡人多也,以犬戎甚众。”茅坪现在是‘陇西郡’的郡守。
而“陇西郡”是吕武近期新设,以“冀”为首府,下辖“秦(也称呼西犬丘)”、“邽”、“绵诸”三城,人口是汉国最少的一个郡。
犬戎是一个很古老的民族了,他们也会一直古老下去,直至被消灭或吞并的那一天到来。
当前的犬戎跟豲戎合居,双方组成了一个“二巨头联盟”,不到活不下去根本不会向东。
“二者略显温顺,未有袭扰之举。其头人入‘冀’求我与之易物,彼可供马、牛、羊、皮毛、牛筋,与我易盐巴、青铜、布匹。”茅坪心里好奇刚才梁兴怎么会一脸愁容离去,问那是不敢问,也不该问的。
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一个部落会有一个头人,管理几个部落的领导才被称呼为首领。
至于说什么“大汗”之类,反正现在是没有这个称呼的。
管理陇西郡对茅坪有几个难处,首先是人口的数量太少,再来才是大部分人是移动放牧状态。
没错,汉国现在也是一个农耕和游牧都有在做的国家,只是有固定定居在农耕的人口占了八成。
现在大多数北方诸侯国,其实都存在以放牧为生的群体,区别无非就是或多或少罢了。
秦国没有灭亡之前,总人口里面有四成是移动放牧的生活姿态,算是诸侯里面的一朵奇葩了。
吕武站在山坡之上遥望西边,轻声说道:“大汉现今无有西扩之心,如二者可挡狄戎,与之易物可也。”
根据情报收集,豲戎和犬戎的人口合起来也就三万多,能操家伙的人约有六七千。而这六七千能作战的人并不区分男女老幼,能拿得动武器就算。
事实上,北方游牧民族在冷兵器时代真的是全民皆兵,他们才没有战争让女人走开那么一回事,南下打草谷的大军里面不会缺少女人。
诸夏这边?看是什么情况吧,反正到西汉时期还有女人在军中,干的并不是后勤工作,也能操刀子上阵的。
至于说老人和孩子?贯穿历史也就到现代才是精壮年作为军队主力,其余年代下到十来岁的孩子,上到五六十老兵,占了军队的不小比例。
汉国其实是继承了晋国的军制,哪怕是吕武都无法要求孩子或老人不能进入军队。
为什么?原因在于规则就是那样。
家中实在没了大人,孩子不纳赋就要交税,不纳赋也不交税,贵族的权益白白享受啦?
而到了五六十还纳赋的情况比较少。毕竟现在这种年代,能纳赋的也就那几类人,除非是个人不愿意,要不然怎么可能成了鳏夫。
吕武唯一能够精益求精的也那一支就常备军,其它哪怕是一国君王也不是那么顺心如意。
“陇右每岁可为大汉供给良马两万匹。再有三五岁,或可增至四万匹。”茅坪看着挺有干劲。
汉国不是消灭了乌氏和空同氏吗?肥了一波的事不提,又增加了三万多的国属奴隶。
游牧部落的生活环境不比诸夏,他们要是干不动活基本也就进入到等死的时刻,能动弹就要有一技之长,通常就是跟放牧有关。
所以,一旦从游牧部落捕捉到奴隶,种田可能教了还是不会,用来放牧则是非常合适的。
吕武在脑中计算:“原本每年能够获得三万多匹战马,再有陇西每年提供两万匹?每年能够获得的战马应该能增加到三万五千左右吧?”
为什么陇西提供两万匹,战马却是只增加了五千匹左右?那当然是因为并非每一匹马都能成为战马,除了体格、耐力等等的要求之外,驯服也是一个关键。
想要训练出一匹战马,可能过程中会淘汰掉三四匹。
汉国目前要是进行征召,能从从北地和汉地征召到约六万名骑兵,止于目前为止吕武还没有一次性动用超过五万名骑兵,一来是没有必要,再则也是用不起。
有那么一点,汉军对战马的消耗一直挺大,原因当然是没有细养。
如果是精细了来养战马,所耗花费会非常重,用后世的说法就是照顾一匹战马的花费会是五名步兵的量。
汉国没有太在乎,一来是相关的经验不足,喂养方式是诸夏与诸胡相结合,并不像后面那些朝代会在草料里面加肉沫、油等等东西,又或是完全喂谷物。
事实上,光是吃草的马永远不可能成为优质战马。
茅坪用着满是期盼的表情说道:“如王上可迁徙口众而来,亦可操持农耕。如此,此地便可自给自足。”
吕武收回看向西边的目光,转为看向了北边。
他们所处的位置,向北并不是阴山区域,以后世的地理明明是青海。
现在诸夏的脚步没有走那么远,能够知道的是那边有着大量的无人区,地貌以草原状态为主。
迁徙人口到陇西?这个在宇内混一之前,不会出现在吕武的计划之内。
京畿范围内先将人口充实起来不好吗?边疆区域要那么多的人口做什么。
吕武没有记错的话,从东汉灭亡……又或者说是五胡乱华之后,陇西这片地方一直是造反的主力来着?
当然,吕武并不是因为鞭长莫及才不愿意迁徙人口到陇西,主要是迁徙往京畿以北,远比陇西这边更加重要。
汉国的京畿以北就是北地郡,再往北就是阴山。
吕武有专门派人去侦查过,阴山附近目前属于林胡的地盘,什么月氏、匈奴当前是不存在的。
目前林胡的势力范围其实就是后面月氏人和匈奴人的活动区域,使得吕武很好奇林胡到底是月氏的前身,还是匈奴的前身。
然而,这个林胡不是月氏的前身,也不是匈奴的前身,历史记载李牧大破林胡与楼烦,随后林胡不知所踪,倒是后来楼烦成了匈奴的一部。
暂时阶段,吕武没有打算找周边诸胡的麻烦,集中所有的实力致力于宇内混一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不学秦国先把各种狄和各种戎吞了,再寻求东出?
真实情况是什么?是秦国吞了太多的戎与狄,自身的风俗都差点“去诸夏化”了,并且秦国也没有因为吃掉那么多的戎与狄就东出得无比顺利,没有商鞅变法前也是一再受挫,不是当时的魏侯心没那么大,早就没有秦国这个国家了。
吕武什么时候会将目光盯上诸胡?要么是尝试过后无法宇内混一,不然就是完成宇内混一。
还是那一句话,以汉国现在的人口总量,真心不是版图越大越好,没有这个清醒认知的话,任何国家都会被统治者玩没了的。
吕武在公元前549年外出,差不多在外待了三年,也就是到了公元前547年才回到“长安”。
在这三年之中,小事由太子和留守大臣处理,大事则是报到吕武行辕处。
本来吕武没有打算回到“长安”,主要是范国那边传来消息,范军在“湛阪”遭遇大败,统率联军打赢范军的是子产。
范国那一败,直接丢了颍水周边二十余座城邑,导致“新郑”暴露在联军兵锋之下。
比较严重的是,范国三年来跟楚国大大小小打了十余战,连带“湛阪”一败,前前后后丢进去的兵力已经让范国伤筋动骨,顺带还让韩国没了一个前往增援的“师”。
“范王之使刘明已在‘未央宫’外哭嚎两天一夜。”吕阳看上去有无奈,更多的是气愤。
这个消息吕武没回到“长安”就已经得知,内心里也是挺无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