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计划生育
“什么叫传销？那都是一些骗人的手段，不像我们，真真正正是有项目的，项目前景一眼可见，市场上最流行的P2P你懂吧？”
“算了，你都只能摆摊儿了，肯定也听不明白……总之，只有能够把握住机会的人才，注定能走在这时代浪潮的顶峰。”
路录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
“浪潮的顶峰……完了，摔下来铁定疼。”
中年男人快气死了：“你这个小兄弟你怎么回事？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这种人心思都不正，做出的炒饭能够健康、能够好吃吗？能够蕴含你的心意吗？”
路录好无辜啊。
“炒饭里面有鸡蛋不就行了，还要这些干嘛？再说了……”
他指了指一旁正在颠锅的胖子。
“做饭的是他又不是我，至于他的心意多不多，那你也得吃吃才能知道呀。”
中年男人瞪着他，隐约是想发怒。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忍了又忍，竟硬生生又忍了下去，此刻居然挤出一抹笑来：
“唉，还是修行不过关，这么容易就动怒了。小兄弟你狭隘，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个跟你计较……”
就在这时，胖子已经把打包盒全部都整理好：
“好勒，您的4份儿饭，最上头的那个多磕了一个鸡蛋。”
……
中年男人带着自我满足的笑意消失在巷子里头。
路录回过头来看着胖子：
“你不是一锅炒的吗？怎么给最后一份多磕一个鸡蛋？”
胖子理所当然的道：
“我一开始就多磕了一个呀，等到盛出来的时候，把鸡蛋多的那份放最上头。我算过了，就是一个鸡蛋的量。”
“误差也就是在一两朵蛋花的样子，他们吃不出来的。”
路录拍拍手掌。
“那行，收工吧。”
……
收工也相当简单，煤气灶和煤气罐往车上一放，旁边的架子也塞进去，两人直接上车打道回府。
折腾一天也累了，胖子坐在副驾驶哼哼唧唧。
“你说你房子在那么偏的地方，来个步行街开车都要半个小时。”
路录盯着前头的红绿灯：“你懂什么？那栋房子可是我一点一滴奋斗出来的，哪里偏僻了？明明还在四环内。”
胖子来了精神：
“我看广告说这儿的房价可贵，你怎么奋斗的，给我讲讲呗！万一我也能这么着挣大钱呢！”
路录看他一眼：“我那会儿还有钱，琢磨着路口在这里，就在这里买了连在一起的几套大院子……没等几年，这里就修了几条地铁，还扯了个什么CBD的名号，这栋楼就是开发商给的安置房，赔偿款用来装修了。”
“就是位置有点不好。”
当初由于协商不成功，开发商无奈之下起了这么1栋楼，被几栋高楼夹在里头孤零零的，最大的一套房子面积也不过在80平方……
“要不然一套房子的租金一个月能止这点儿？”
不过这也有好处，相对来说比较隐蔽，而且周围还有老旧居民区和菜市场，以及批发中心，人流混杂，偶尔多个奇奇怪怪的老乡来，根本不起眼。
胖子沉默半晌。
“你这一点一滴奋斗的真不容易。”
首先，他没有这种买房的启动资金。
其次，他也没有路录这种能力，天生能看到四面八方汇聚之气的中心。
还有一点，他没有对方能熬。
“那算了，”他打消了念头：
“我还是老老实实卖炒饭吧。”
……
“对了，”路录想起来之前的问题：“你还没跟我讲怎么回事呢？我光知道你要来，但没想到你们都穷的吃不上饭了，不至于呀！”
怎么不至于？
胖子唉声叹气：
“我们那有灵孕灵的山头就那么大一块儿，原本东西也是够吃的，但是最近几年不是恰好外头那一层被圈成了什么自然保护区，环境那叫一个好呀！”
“这环境一好，大伙不就舒坦吗？一舒坦，那不就得生孩子吗？”
“现在家家户户45678个孩子，两年就吃空了库存，山上的东西压根不够呀！”
路录万分嫌弃。
“我就在外边，你们出来也方便，非得固守那一片不肯出来交流学习。想要富强得做什么？少生孩子多种树！”
“看你们不计划生育，现在这会儿出大问题了吧？！”
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上回出来，这边儿穷的跟啥似的，还吃大锅饭呢，琢磨着就这还交流啥呀？”
“这不是也没想到吗？”
“再说了，我们山珍族也根本不能离开出生地太远呀，要不是你这次修了条路让我出来，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
路录也叹了口气。
“人类有句话，叫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必定给你留了一扇窗。你山珍族的虽然不能离开家乡太远，但是做饭好吃呀！”
胖子：……
“我就纳闷儿，你又不是人类，怎么厨艺也能差到这份上？再说了，又不让我们离开家乡，还给我们这么好的厨艺，大伙每天不就是吃的越来越多嘛，所以库存粮食才压根不够的。”
路录板着脸：
“胡说，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我还有身份证呢！像你们赶上人口普查的时候，也不知道出来办个证，如今没了我寸步难行，摆摊你二维码都收不到款。”
有个屁的发展前途。
胖子也心有戚戚。
“是啊，现如今的生活太难了……”
“所以我一定要多挣钱，多弄点粮食，每年轮换着送几个孩子出来学学新的知识。”
他瞬间充满斗志，琢磨一下：“明天早上摆摊卖早餐不？”
“我今天晚上看了看，好多上班的晚上还要加班呢，早上肯定也匆忙。不然咱们卖个粥和咸菜，再搭配俩茶鸡蛋，一份一份打包好，人来了直接就给。”
“我算一算啊，大米粥5块钱一份，咸菜就用我前几天醋泡的萝卜，5块钱一份，茶鸡蛋也5块钱一个……”
路录忍不住咋舌，心想，果然有技术的人有恃无恐。他要不是知道胖子这手艺，非得掀了他的摊子！
不过能挣钱就好。
他点头：“你的想法很好，你的厨艺也很好，可是我就怕这么贵，人家一开始不吃呀！”
胖子今天也学到了市场营销的精髓，这会儿一咬牙：
“你写个牌子，就说——第1天卖早饭，粥一块钱，咸菜一块钱，茶鸡蛋一块……不行，太亏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