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高调恋爱
温燃房间里地热散发热气,加湿器无声地喷着水雾,温度和热度恰好舒宜。
睡得正深,忽被一阵手机震动吵醒。
温燃枕头周围平板电脑,电纸书,电子笔围了一堆。
翻了两个身,从腰下拿出滚烫的手机,迷迷糊糊地问:“哪位。”
却没人说话。
温燃揉着眼睛看号码,是陌生号码,她又喊了两声哪位,对方仍没说话。
可是她又能听见对面有说话的背景音,只是声音很小,隐隐约约的好似还有咳嗽声,但她拿不准是不是咳嗽声,她听不清。
挂断电话,温燃感觉诡异,彻底清醒过来,打开网页百度号码,搜索结果只有一条,显示归属地是北京。
犹豫着是否要回拨的时候,突然手机又震起来,这次是她熟悉的手机号码。
是黎萍。
温燃在初一之前,家庭是幸福的。那时父亲虽忙,但母亲常陪伴着她,父亲有空时也会带她去游乐场玩,那是她感受到爱的一段美好回忆。
后来黎萍对她不管不问,她心底就有了恨。但在恨的深处,仍期待母亲对她的关心。
然而在得知黎萍与温志成离婚选择钱而不要她、并且黎萍生活混乱后,她对黎萍就只剩下恨。
黎萍之前就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她不知道是否和温志成有关,或者是否要告诉她、谁是她亲生父亲之类的话。
温燃不想接,但又怕错过了什么,猛地跳下床,拿着手机穿上件薄衫外套去找沈砚,敲了好几声门,沈砚也没回应。
温燃试着推门,同时里面有个力量在开门。
四目相对。
温燃先脸红为敬。
沈砚只穿着条松松垮垮的浅灰色的家居长裤,温燃只瞄了一眼他的腹肌就不禁咽了下口水,心虚的移开视线。
但是又有刚才匆匆一瞥的充满力量的肌肉块在脑袋里挥之不去,身上还泛红有汗,是清早刚做过俯卧撑吗。
门开得很大,沈砚房间已经拉开窗帘,窗帘外有雪在飘落,他清晨的嗓音低哑泛磁,“今天怎么这么早?”
温燃正想说让他帮忙接电话,但是手机已经不再震动,她尴尬地转身跑,“梦游了。”
然而她睡衣被人揪住,被揪得一步步倒退进他怀里。
沈砚身上汗很湿,温燃后脖子都感觉到了他湿热的汗。
温燃正要再跑,沈砚握住她手腕没让她跑成功,再次揽她腰捉回来,磁哑的声音带了点笑意,“跑什么。”
沈砚俯身,双手搂着她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以温柔的声音安抚般缓声问她:“出什么事了?”
沈砚总是能轻易看穿她,温燃慢慢转过来,仰头解释说:“黎萍刚才打来电话,我不想接,本想让你帮我接。”
沈砚明白温燃的情绪,接过她手机,询问道:“我现在拨回去?”
温燃点点头,表示听他的。
沈砚去阳台打电话,反手关门,但也未关严,是温燃听或不听都随她的意思。
温燃没跟进去,就站在门口等他。
过了会儿,沈砚好似打通了,窗外飘着雪,沈砚还没穿衣服,她拿起床上的家居衣想递给他穿上,不然她看着都冷。
沈砚毫无所觉后面有人靠近,嗓音里不含情绪不温不火地说着:“我可以借给您钱,因为您是温燃的母亲,我对您有感谢,但请您以后都不要再找她。”
黎萍应是在对面反驳着,沈砚嗓音低沉冷漠,“你质疑我没有资格吗,黎夫人,当你为向她借钱而给她打这通电话时,我就有资格对你说出这些话。当你为钱抛弃她时,你就不再是她母亲。”
温燃很少听到沈砚这样明显含着怒气的话。
她明白他的怒,是因为对她的心疼。
沈砚声音冷硬而坚定,“以后温燃身边,有我。”
温燃怔怔地站在阳台门口仰头看天空,在听到黎萍打来电话是借钱的那一刻,下雪的天空仿佛压得更低更暗。
但随后听到的沈砚的话,却令她好似拨开云雾望到了湛蓝天际。
别人让她的天空布满阴云,而沈砚在亲手为她织着碧蓝苍穹。
沈砚挂断电话后转身,看到温燃站在阳台门口时目光微停了两秒,“燃……”
温燃猛地大步冲向他,然后抱住他脖子跳到了他身上,沈砚下意识托住她。
温燃双眼闪烁着泪盈盈的感动,响亮地亲他脑门,亲他脖子,亲他左脸,亲他右脸,最后用力地啵一口他的嘴,亲完又双手捧着他脸晃啊晃,满眼亮晶晶地问:“砚总要一起洗澡吗?”
沈砚在温燃格外热情的亲吻后缓了好几秒,极力克制住回吻她的冲动,“燃总,您现在是感动,是兴奋,还是失去理智了?”
温燃双手捧着他脸,勾着笑眼说:“别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奖励我家砚总。”
因为他又一次护着她,没有让她自己去面对黎萍再次对她的伤害。
沈砚托着她走向浴室,推开浴室门时停住,眸光幽深到发红,询问的语气低竭力控制后变得异常的哑,“燃总,要脱衣服吗?”
温燃笑着从他身上蹦下去,然后走到喷头下面,迅速打开花洒,同时说:“不脱。”
水洒下来,温燃瞬间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优美的曲线顿时突显出来。
她向来做事不考虑后果,怎么开心怎么来,第一次见沈砚就说要送他回家,没两面就住进他家,不顾矜持,也不顾旁人说她疯张。
她现在就想这样。
对沈砚来说,此时的视觉刺激无与伦比,几乎是水洒下来的同时,他便大步走过去,嘴里低道了声“妖精”,在水下紧紧按住她拥吻。
恒温的水渐渐变得发烫,不知过了多久,温燃快要无法呼吸,沈砚才放开她,额头抵着额头,深深喘着粗气。
温燃张嘴大口地呼吸着,搂着他腰上的手也滚滚发烫。
水流不断地划过两人头发,脸颊,全身,沈砚再次令她跳到他身上,抱着她仰头亲吻。
浴室里氤氲起越来越多的热气,两个人难分难舍地亲吻,炽热气氛极速上升,快要纠缠到失控。
直到温燃感觉到沈砚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的手臂时,她猛地回过神,低头捂住自己右手臂上丑陋的疤。
薄衫外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地上,温燃穿的是吊带睡裙,手臂的疤就这样清晰地暴露在沈砚眼前。
温燃忽然很慌乱,甚至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沈砚的眼里定然都是痛意。
“那个,今天不是还有合作的签约仪式吗,”温燃转身关上花洒,背对着他说,“我不闹了,你快洗洗,洗完……”
沈砚从她背后拥了过来,力气大到分不清谁的身体在发抖,“你给我打过电话。”
出事后,温燃给沈砚打过电话,但是他手机关机,没有接到。
沈砚无数次后悔那天没有和她一起出去,后悔没有接到她电话,不敢想象她是怎样一个人去医院的,她当时该有多疼。
她心思敏感,那时候是不是满心都是她被世界抛弃的孤单。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缺席了。
“不怪你啊,”温燃转过来仰头看他,“沈砚,那一整件事,都和你没关系的,你别自责。”
沈砚没办法不自责,俯身要抱住她。
温燃却紧裹着衣服,逃避这件事往外走,“我去看看佩奇,猪爸爸你快点洗啊。”
说着温燃又停住,觉得不该这样逃避,逃避不会解决问题。
温燃回头说:“这个疤太丑了。”
顿了顿,她眼睛眨出了亮晶晶又泛红的水雾,“沈砚,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这次沈砚走过来抱住她,温燃没再躲开。
沈砚渐渐俯首,温柔虔诚地隔着衣服亲吻她手臂的疤,“不丑。”
嗓音都已经沙哑。
他也愿意等,多久都愿意,哪怕遥遥无期,他也愿意等。
合作签约仪式是沈氏,商氏以及温城集团的三方合作签约仪式。
上次钱戈雅被闹得太惨,钱戈雅又是越挫越勇不服输的性格,回去后被董事会大骂一顿,整个人处于歇斯底里要跟温燃死磕的状态,隔天就逼她妈签下了温志成去出海休假前留下的两份知情同意协议书。
温志成原话是对曹忆芸说的——“小芸,我留了两份文件给你,一份是股权质押给商氏,一份是不动产做担保向沈氏做借贷,本来打算是和商氏沈氏两家公司合作拿下这项目。现在我也不想弄了,如果小雅愿意弄,你就签个字,就给小雅弄。”
钱戈雅迟迟没弄这个,是因为她对那个项目没有极度渴望,在又被温燃下套之后,她就必须拿下这个项目。
在说服公司股东后,钱戈雅和沈氏商氏谈了数日,登记各种文件、签好各种合同,终于商量好安排这个签约仪式,宣布合作。
温燃知道钱戈雅这操作后,觉得很怪,哪哪都怪,不正常,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最后结论是可能钱戈雅脑子不好使被逼疯了。
温燃和沈砚两个人提前十五分钟到场,会场有记者和媒体摄影,沈砚去后台找商君衍,她则在会场后门入口看热闹。
沈砚想让她一起,但温燃了解钱戈雅和曹忆芸是好面子的人,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做出失态的事,好说歹说才让沈砚去忙他的事。
但是沈砚还是留下郝乐在温燃身边陪着,以防温燃被欺负。
会场里很热,温燃脱下大衣搭在胳膊上,斜倚着门框按手机。
突然听到身后有高跟鞋声传来,温燃都没回头,就知道肯定是钱戈雅,实在是钱戈雅连高跟鞋声都是虚伪的,不正经的。
钱戈雅看到温燃的背影,眼底深处是愤恨,表面是姊妹情深,亲昵笑说:“燃燃也来了啊?”
郝乐下意识挡住温燃保护她,温燃失笑地拨开他说:“我又不是吃素的,怕什么。”
郝乐犹豫,“可是燃总……”
“放心吧,”温燃挑眉道,“就算砚总不在,你燃总也战斗力十足。”
郝乐双手合十祈祷燃总能收一收战斗力。
燃总太燃了,搞不好要毙了钱戈雅。
温燃抬头也对钱戈雅笑得姐妹情深,并招手说:“钱总来看看我手机里有什么好东西?”
钱戈雅一听就变了脸,她在酒店确实被偷拍,已经调用很多关系让人删除,但调用关系的同时也无法避免让更多人知道,这事儿没办法完全杜绝。
钱戈雅的腮红都盖不住她的苍白脸,但仍然和温燃硬碰硬,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知道燃燃手机里有什么,但是我知道,或许和黎夫人的差不多?听说黎夫人曾经男友多,还有最近又赔钱了?”
有沈砚早上的安慰,温燃已经对钱戈雅提起黎萍而刀枪不入,“黎夫人是谁?”
钱戈雅眯眼,“怎么,燃燃现在都六亲不认了吗?”
温燃扬眉笑,“是呀,您才知道啊?我这人早就六亲不认了呢。”
“……”
钱戈雅说不过温燃,擦过温燃肩膀要走,温燃已经将手机硬举到钱戈雅面前,正是钱戈雅到处让人删除的视频。
“你快给我删了!”钱戈雅慌张回头看周围,气道:“给我删了!”
温燃悠悠收回手机,扔进包里,从里面拿出个气垫来,动作优雅超美地对着小镜子按着粉扑,“我说钱总呀,这么多记者在呢,您要维持好您的大方优雅知性的形象。”
说着温燃歪头笑,“亲,这边建议您脸别太僵呢,像打针打多了。”
钱戈雅咬牙恨齿地瞪着温燃,“你别高兴的太早。”
温燃和钱戈雅最大的不同,就是钱戈雅在乎面子,而温燃不在乎面子也不怕任何后果。
“这句话真是没新意。”温燃挑眉讽刺着,然后猛地靠近钱戈雅,沾着气垫粉的粉扑干净利落快速地啪啪啪拍到钱戈雅头发上,钱戈雅的黑发上瞬间变得粉白黏腻。
温燃拍完就迅速躲到石磊身后,看着钱戈雅的狼狈样儿,嘚瑟笑说:“这样多有新意多好玩,是不是呀,钱总?”
钱戈雅气得张牙舞爪,可是又敢怒不敢言,愤愤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