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直追妻一直爽
这让她本来就喝得泛红的脸变得更红。
酒喝进胃里面很热,热度蔓延到四肢,传到脖子上,脸上。
然后,她傻乎乎一笑,“不给。”
沈砚轻轻皱眉,温燃的这两个字,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缓缓放开她,垂眼看她唇边挂着的傻笑,“喝多了吗?”
温燃仰头乐呵呵一笑,摇头,“我没喝多呀,我没喝多,真的。”
“……”
温燃这若不是喝多了,还能是什么?
沈砚轻声叹息,“我抱你回去睡觉。”
沈砚站到沙发旁,俯身要抱起她,忽然温燃跪到沙发上,笑吟吟地仰头看他,双臂乖乖地向他张开,而后——两手猛地收回,啪的拍在他脸上。
一个动作两只手,他被打了。
声音很响亮,和掌掴没区别。
脸是疼的。
温燃咧嘴笑,掌心狠狠搓着他脸说:“我们家熊猫砚砚,好可爱。”
沈砚弯着腰,脸递给温燃,任由她使劲搓着,嘴都被她搓挤得高高撅起。
他深呼吸,想说话,但嘴被她挤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家猪猪砚砚,也好可爱。”
温燃笑声迷离,满嘴酒气地说着,然后猛地凑近他,松开搓挤他的双手改为抱住他脖子——
“啵”的一口亲在他唇上。
沈砚怔住。
温燃像在亲个小孩似的,“啵”“啵”“啵”又重重的在他唇上,连亲三口。
沈砚喉结滚动,想按住温燃的脑袋不让她再乱动,温燃又凑过来,垂眼望着他的嘴唇轻道:“砚砚好香。”
话音落地,她倾身过来含住他的下唇。
温燃嘴唇柔软,有酒香,动作带有试探,是没接过吻不知如何下口的试探,就凭着直觉去做,一点点地深入亲吻。
沈砚按在沙发上的双手已经握紧,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紧紧闭着眼,咬着牙关,压住正人君子的残留意识。
她喝多了,不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乱来。
但是,温燃不熟练的亲吻,让他难以自持。
青涩、却用力,有浓郁的对他的迷恋。
忽然温燃放开了他,扁着嘴唇,挥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大声气道:“沈砚是狗!”
差一点就回应亲吻的沈砚:“……”
温燃双手又搓他的脸,委屈大喊:“沈砚是猪!”
沈砚深呼吸。
温燃开始用力揪起他的脸,愤怒发泄道:“沈砚猪狗不如!”
沈砚哭笑不得。
温燃骂着他发泄了好半晌,又扑进他怀里,声音很轻,有醉意委屈的哭腔,“思桐,我的砚砚好喜欢他小青梅,怎么办,我一想到他也对他青梅做过那些温柔哄她的事,我就难受……”
温燃捶着自己的心口窝,“思桐,这里好难受,要憋死了……”
沈砚轻轻将她抱起来,一步步沉稳地走上楼,抱她进卧室,放好到床上,为她轻轻盖上被子。
温燃已经不再胡乱说话,但脸上有泪痕。
她沾了枕头,像是感觉到安全感,侧过身,双手压在侧脸下,双腿像婴儿一样蜷曲起来,呼吸渐匀地入睡。
沈砚坐在床边,轻轻擦拭她脸颊冰凉的湿泪。
温燃这样外表如火的女孩,心里是这样没有安全感。
她用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风风火火的好似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掩饰她内心的脆弱。
心疼。
疼得心脏紧成了一团。
沈砚俯首,一个将她当珍宝的轻吻落在她额间,“我没有。”
“你的砚砚从来没有对别人做过那些哄人的举动。”
“唯独对你,倾尽了我所有浪漫心思。”
温燃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很痛,睁开眼时已经早上八点多,好在是周日不用上班。
她按着脑袋回忆前一晚的事,是有印象的,她和沈砚说了很多家事,这是她以前从不敢碰的事,不仅她自己不敢去碰去想,更别提拿出来讲给别人听。
她,怎么就都讲给沈砚听了?
有点懊恼,前一晚太脆弱了,不知道沈砚会不会觉得她矫情。
记得开场和中间,最后她又讲了什么,不太记得清了,她应该没有失态吧?
温燃按着脑袋正回忆最后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听见很轻的敲门声,“燃燃,醒了吗?”
她立即把脑袋缩回到被子里,装没醒。
但接着小香妃自毁式的撞门开始了,哐当哐当用脑袋和鼻子使劲撞门,发出可能是它们猪语言中的“起床了啊啊啊”的猪叫。
门都被小香妃给撞得晃开了小缝。
温燃叹了口气,为了猪不要被撞死,探出脑袋无力地说:“醒了。”
沈砚推门进来,手上拿着温水,逐步走到她床边坐下,“喝杯水。”
温燃不敢看他,越过他看他身后的小香妃。
小香妃努力地往床上趴,温燃顿时急了,“去,去,不能上床!”
“沈砚,你快把它弄下床,不能上……”她这时才仰头看向沈砚,震惊地发现沈砚脸很红,好像还有点肿。
“你脸怎……”温燃猛地捂住嘴,隔着手含糊心虚问,“不是被我打的吧?”
沈砚把水放到她床头,抱起小香妃,把它扔到门外,关上门。
温燃看他这一系列动作,有种父母即将吵架,把孩子扔出去的既视感。
“不是。”沈砚再次把水递给她,“先喝口温水,润喉。”
温燃顺势喝水,眼睛一边自下而上地瞟着他,喝完问:“真不是吗?”
沈砚忽而莞尔,“是的话,你准备怎么赔偿?”
温燃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肯定不是我。”
喝水喝水,温燃咕咚咕咚,一杯水都喝完了,才想起来问:“那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沈砚接过空杯,在掌心颠了颠,“你梦游?”
“……”
温燃记起她被温志成打了一巴掌脸肿,躺在他腿上哭到睡着那次,早上她问为什么她早上醒来是在床上,沈砚说的就是这三个字,你,梦,游。
温燃思绪一晃,伸手指他,眯眼问:“那次就是你抱我回来的,你还不承认,是不是?”
这次沈砚承认得很干脆,“是。”
“……”
不要脸。
这么想着,温燃笑出了声,还想再翻旧账,沈砚轻声淡道:“我的脸,确实,是你打的。”
温燃:“…………”
一上午,温燃都跟在沈砚身后道歉。
小香妃则跟在温燃身边散步溜达,不时地撞他咬他发出猪叫。
沈砚斜睨身后的一人一猪,眼里一阵阵浮起笑意。
中午过后,沈砚和温志成有约,走之前问温燃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温燃想去,又不想去,最后抱着小香妃,一人一猪一起对他摇头。
温燃站在窗边,看一身风衣的沈砚上车,倒车,潇洒离开,她有点空落落的。
其实,是想去的。
想知道温志成要和沈砚聊什么。
原地坐到垫子上,温燃按着手机让自己跳出这种情绪。
微信里杨淼这时发来两句话,“燃总,这两个号码,是同一家小额贷款公司的座机。手机管家没有标注是推销广告,我猜想这可能是经理之类办公室座机,没有员工用过推销。”
温燃曾接到过两个只有最后一位尾号不同的本地号码,接起后对方没有声音,她让杨淼查。
杨淼查的结果是小额贷款公司。
那么大概率就是她妈。
她妈为什么给她打电话?打完还不说话?
温燃头疼,琢磨着温志成找沈砚可能和这事儿有关,她抱起小香妃到电子秤旁边,“来,我看看你多重,尾号是单数就是去,双数就是不去。”
小香妃上秤——1.5kg。
听老天的。
温燃把阿姨叫来看着小香妃,她去偷听。
偷听这事儿不对,但她就这么干了。
然而,包厢隔音很好,她一句话都没听见。
就叫了泡茶师过来,和泡茶师闲聊。
沈砚和温志成约在日式茶馆喝茶,泡茶师为二人泡好茶后离开。
沈砚向来沉稳耐心寡言,温志成不说话,他便泰然自若等待。
钱戈雅被狗咬的住院,温志成期间接到曹忆芸的微信,他看了一眼,没回,手机关机。
过了许久,温志成揉着太阳穴,轻叹着开了口,“我找你主要两件事。”
沈砚放下茶杯,点头道:“您说。”
“和沈氏的合作,我看得很重,这是今年很多公司都在抢的项目,我很想和贵公司合作,”温志成似乎提起这个就头疼,“但是如果我合作,就必须把钱戈雅弄回来负责这个项目,同时我不希望钱戈雅再和燃燃接触,所以沈总,你看你能不能,把燃燃带去你公司?”
沈砚沉默。
若是温燃听到温董这番话,会立即认为温董是要将她提出温城集团,并且,温志成不要她了。
沈砚沉默时,温志成也在打量他。
两个人,一个是老谋深算,一个是城府颇深。
互相无声对弈。
沈砚眸光轻淡平静,看不出情绪,未承诺也未拒绝,不疾不徐问:“第二件是什么?”
既然是温志成约的沈砚,便早已做好打算,直接道:“我前妻,也就是燃燃她妈妈,她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她可能会向燃燃借钱。你现在和她住一起,麻烦你看着她点,别让她借。”
沈砚敛眉喝茶,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过。
茶杯的热气渐渐变缓,墙壁上的木质钟表无声地向前滑动,泡茶师进来热了一次茶,再出去时,谁也没注意到门未关严。
“恕我多嘴问一句,”沈砚茶杯落桌,发出一声清脆响声,他掀眉问,“温董,您当时和黎夫人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时间又是一个轮回,分分秒秒地消散。
这次泡茶师未再进来,温志成为自己的茶加了蜂蜜,姿势缓慢,在沉思这个来之前他未曾想到的问题。
良久,温志成苦涩叹息,“离婚的时候,我让黎萍二选一,是分走我一半的财产,还是不要财产带燃燃走。我以为她应该会念着燃燃选择燃燃,如果她选择燃燃,我也会给她钱,我不可能苦了燃燃。但是,她选择的是钱。”
“我一直没告诉燃燃,她太爱憎分明了,一旦知道母亲为了钱抛弃女儿,这会让她恶心。而且,离婚原因是,”温志成谈到这件事,脸上浮现出巨大的耻辱感,“黎萍出轨,我捉奸在床。”
沈砚气息微沉了两秒,缓声问:“那么燃燃的父亲是?”
温志成惊讶沈砚居然问这个问题,旋即不再惊讶。
这事儿确实瞒不住。
他和温燃每天进出公司,随便谁都能取到样本去做鉴定。
而且近来公司也传得沸沸扬扬。
但是这件事,没有他亲口盖章,就一切都是谣言。
温志成深深打量着沈砚,不知道他最后这一次赌,是否能够押对。
最终选择押注。
“我不知道是谁,”温志成呼吸困难地说,“连黎萍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过很多男人。”
突然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茶杯打碎声音,泡茶师的声音紧张问:“女士,您没事吧?烫到了吗?”
沈砚回头看到身后的拉门未关严,神色一凛,猛地起身过去拉开门。
门外温燃衣服上被碰到了热茶,茶杯茶盘碎了一地,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站起来,直直望向温志成。
温志成慌张站起来,“燃……”
温燃嘴唇发白,不发一语地转身跑出去。
“温燃!”沈砚立即追过去。
温志成也想追过去,但他犯了恶心,双手摇晃地抓着桌子,难以控制地呕吐。
吐出来的水里面隐约带血。
沈砚大步追上温燃,抓着她手腕将她拽入怀中,温燃没哭,但目光发直,嘴唇白到发抖。
沈砚捧起她脸,“温燃,看着我,看着我。”
温燃怔怔看她,浑身都在发抖,哆嗦地说出一句轻到风一吹就要飘走的话,“我,我真的是个野种。”
“不是,你不是,”沈砚沉声说,“温燃,你看着我,你就是温燃。”
温燃目光毫无焦点,虚空地望着他,却好像并未看他。
“我,”温燃推开他胳膊,“沈砚,我没事,我没事,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沈砚不可能放她一个人离开,温燃咬着嘴唇,几近崩溃地说:“我求你了,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沈砚霸道不松手,想将她拥入怀里。
温燃嗓音颤抖,“沈砚,你要我给你跪下求你吗。”
沈砚清清楚楚看到温燃眼里的痛意,倏然间松手。
温燃转身离去。
温燃一个人开车,沿着路边缓慢开着,她不知道要去哪,她好像突然间没有了根,没有了家。
只知道一直往前开,一直一直地往前开。
车里放着她来时听的钢琴曲,好像就这样伴着这曲子,开往远方。
沈砚的车始终跟在她后边,前方是无尽未知,但他始终跟着她。
温燃始终没哭,亲耳听见温志成的话,令她彻底死了心。
但她没想到,连母亲都不知道她父亲是谁。
她一直以为,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母亲才不要她。
但结果并不是,而是母亲从一开始,就没爱过她。
因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野种。
终于还是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真真正正的,父母都不爱她。
音响突然从车中突兀地响起,吓得她肩膀一个激灵。
手机连着车载蓝牙,看到来电显示是钱戈雅,她按下接听键。
钱戈雅讽刺的声音从车内音响里环绕出来,“温燃,你以为沈砚对你是什么?你想想,他每次安慰你,是不是都是你最可怜最惨的时候?你觉得那是爱吗?沈砚对你是同情。”
温燃目光空洞地听着。
钱戈雅犹如被逼疯的人,咬牙切齿恨道:“温志成也不是你亲爸,你是个没有爹的人,你就像天桥下的乞丐,像地里的虫子,男人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而已。”
“不信你问问沈砚,许供春是不是在家庭美满朋友围绕下幸福长大的?他对许供春才是单纯的爱,对你,只是可怜你。不然你问问沈砚,你问问他为什么喜欢你,你再问问他为什么喜欢许……”
再听不下去了,温燃哆嗦着手胡乱地挂断。
满脑袋都在围绕着温志成的话,她是野种。
满脑袋也都围绕着钱戈雅的话,沈砚对她只是同情。
所有理智都在向后如退潮的浪般退去,疯狂的念头在不断滋生。
她是野种,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谁是她父亲。
没有父亲,也不再有母亲。
沈砚对许供春是爱,对她的感情永远都建立在同情可怜上。
疯狂的念头让她失去理智,失控到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前方无车,若不转弯,就能撞到前面那颗树,她一脚油门踩到底。
忽然钢琴曲渐弱,车里响起一道很轻的声音,“爸爸。”
温燃猛地踩下刹车,刹车声刺耳,她被突然加速突然停止而重重地前后弹动,车停在路边。
“爸爸,”这声音带笑,“我今天在公司这么叫你,没想到挨了巴掌。”
温燃呆怔。
是沈砚的声音。
“你不是说叫爸爸,就原谅我吗,”沈砚低笑,“骗子。”
不是,热心网友吗?
沈砚的声音轻柔,“燃燃,这些钢琴曲,是我弹的。”
“也是为你录的,今天送给你。”
温燃张着嘴,眼泪突然在眼圈打转。
热心网友是沈砚。
为她爆料钱戈雅弄死自己的狗,送她车载CD,找人偶在她家门前扯横幅,拽她进夸夸群。
这一切,都是沈砚做的。
“我喜欢你,燃燃,是真的喜欢,”沈砚声音有两分懊恼,“可是你不信,你现在讨厌我。”
温燃眼泪夺眶而出,疯狂摇头。
没有,她不讨厌他了。
没有再讨厌了。
“关于许供春,”沈砚轻声道,“我曾经喜欢她,是因为她的陪伴。墨水病死以后,是她陪着我度过来的。”
乔少爷曾说沈砚把很多情绪都藏在心底,从不表达,但他此时在对她认真解释,“那时候我爸妈忙,她总会叫我去她家吃饭,让我开心一点。时间久了,我自然而然地喜欢她。”
“但对你,燃燃,是一次又一次的心动。”
沈砚的声音那般温柔,是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最浓烈的温柔,也是最浓烈的温柔告白,“燃燃,我对你,是爱。”
“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