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腿软
那么一瞬间的剧痛甚至让人感觉不到痛，脑子里只剩下一道白光闪过。
倘若就这样死了反而是一种幸运，然而当意识回归，痛苦成十倍的铺天盖地而来。
马悍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哪怕痛得恨不得死了，那也是活着，他被鲜血覆盖的双眼里充斥着生还的惊喜，睁大然后惊恐。
他看到视线的前方没有道路只有黑暗，他坐着的副驾驶座的车头，竟然悬空在半空中。
“咯吱咯吱~”耳鸣的耳朵也逐渐恢复听力，听到夺命之声。
和这声音配合的是晃动的车身。
马悍急促喘息一下，胸口剧痛。
艰难往旁边看去，驾驶座上的叶弦看起来比他好多了，不过现在和他一样面临死境。
然而一点都开心不起来，马悍想起来之前叶弦那风电的ZS行为。
见叶弦虚虚睁着双眼，看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眼神，可是马悍是真的怕了。
他艰难的开口，不顾胸口剧痛，求生的欲望促使他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别说是求一个人。
“你、你别动。”
这种情况下，稍微动弹都会让车子面临坠落。等一等，再等一等，说不定就有救援了。
叶弦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转动脖子朝破碎的车窗外看去。
马悍就看到他苍白的脸皮抽搐了下，说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咚！”
什么声音！？
跑车上方车顶盖被掀开。
真个车身又摇摇欲坠的晃动了几下，吓得马悍一口气差点没喘过去。
可是这会他被站在残破跑车上的人影摄住心神，一时没注意到其他。
漆黑的天色，一切都不醒目。然而来者皮肤的太白，细腻犹如上了一层袖，就格外突出耀眼。
她站在上方，凝视过来的目光如正午雨后第一束阳光，叫人不敢直视，刺得双眼生疼。
看不出表情的脸色，让马悍有一瞬恍惚，是不是他面临的绝境是一场幻觉。
可是伽萤接下来的行为打破他的幻想。
没有一句废话，伽萤弯腰动手弄开叶弦身上的安全带，然后强行把他从车里摘出来。
纤细的胳膊，把一个近一米八的男人提起来。
车子随着伽萤的动作，又一阵晃动。
马悍惊醒，脱口而出，“救，救我！”
伽萤朝他看了一眼，又向叶弦投去一记询问的眼神，叶弦抿着嘴唇没说话。
伽萤明了，没理马悍。
或许是求生本能让马悍现在脑子转得极快，“叶弦，你、你别忘了……咳咳！”
话才两句，他剧烈咳嗽。
每一下都加重伤势，甚至咳出血。
马悍更害怕，是车子的震动。
伽萤已经提着叶弦离开车身。
他们的离去让马悍绝望，可也是少了叶弦的一份重量，跑车的车头能更坚持久一些。
这个一些谁也无法估算到底是多久。
叶弦被伽萤丢在不远的地上。
他扭头看去。
黑白跑车车头悬挂在马路外面，后半个车身被另一辆车撞入大半近毁。
叶弦的眼珠子颤了颤。
他知道要不是这辆车险之又险的撞击，把他投身悬崖之前的线路撞歪，现在他和马悍早就该飞入山底。
这本来是他算好的道路，那种速度下若没有外来因素，连临时踩刹车都来没有。
同样的，在那种情况下去撞他的车，更大的可能性是和他一起遭难。
想到这里的叶弦转头，和看着他的伽萤对视，眼角发红。
伽萤道：“起来。”
少女的嗓音染上了山间的寒凉。
叶弦没动。
伽萤皱眉，本来还算平静的心情多了三分烦躁。
难道她看错人了？
叶弦始终看着她，发现她眉目的变化，无奈的笑了笑，声线沙哑，“我腿软。”
伽萤愣了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叶弦的脸色苍白，是真的生理造成的苍白，和脸颊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血迹一衬就更白了，他喃喃道：“我晕血。”
晕血？
听到这个答案的伽萤哑然，本来不爽的心情被打散，还有点好笑。
她勾了勾唇角，听不出意味，“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没见过血。”
“血少，忍着了。”叶弦轻声说。
声音再轻也听出颤音了，伽萤看他不是撒谎也没必要这时候撒谎。
晕血还敢设计ZS。
伽萤往前走，准备再把他提起来。
螺旋桨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几架直升飞机飞速靠近。
最先到达的一架在他们不远处降落，跳下来的人先跟伽萤恭恭敬敬打了招呼，然后走到叶弦身边把他扛起来。
伽萤眯了眯眼睛，注意到直升机不止她这边的，还有扛着摄影机的家伙。
扫了一眼还被困在车上的马悍，伽萤吩咐了一句，走进降落的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