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不懂规矩
楚凡认为，这种品质的法术，在第二层属于鹤立鸡群了。
“这么顶尖的法术，放在第三层都是绰绰有余吧？”楚凡呢喃道，“试想一下，如果是两个雷劫高手学会了灵犀之心，加起来几乎等于半步神仙了吧。”
叶欣然笑了笑，道：“我第一次见到此术时，也觉得效果逆天。不过你仔细看后面，还有诸多限制条件。”
楚凡直接跳到最后，扫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难怪它只能放在第二层，优点很大，缺点更大。”
灵犀之心的缺点，大到让人难以接受，甚至忽略它的所有优点。
欲练此术，必须修炼者双方绝对信任，可以完全把一切交给对方，任意一人都不能有半点异心。
否则，稍有不慎，在修炼过程中，就会导致走火入魔、元神破灭。
这个缺点看起来似乎还能接受，练功有代价，理所当然。
可换个说法，这就相当于是两个孩子去上学，在上学期间，不论是日常作业、还是模拟考试，都不许有一点错误，错一点就会暴毙。
就算两个孩子是神童，也很难一次不错，更何况还不一定都是神童。
单是这一项缺点，都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了，不敢冒这个险。
不但如此，就算灵犀之心最后修炼成了，仍旧有缺点。
两个人平时不合作还好，互不干涉。
可一旦施展法术，进入神识合一的状态，就意味着，双方的脑中所想一切，就会同步传达给对方。
这样，很利于增强战斗力，也很容易产生矛盾。
如果两个人只能用嘴交流，甲看到乙出招失误了，心里可能会下意识吐槽一句“菜鸡”，但甲的嘴上不说，两人依旧能并肩作战。
可一旦神识合一，甲心里刚想吐槽乙，乙立马就会想：“什么？你竟然觉得我菜鸡？刚才要不是你怎样怎样……”
甲：靠，我就随口一说……
乙：什么随口，你这是无心吐真言了！
甲：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行了行了，我的我的……
乙：你就这种态度吗？上次吃饭又是我请，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甲：你妹啊，你把我的丹药当豆子吃，我还没喷你呢！
…………
脑中的各种负面信息接踵而来，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也许外人会觉得好笑，但有些事是难以控制的，人越不想去想一件事，越会一直想。
于是，两人很可能产生内讧。
就算不这么严重，至少也会影响心态，导致法术效果中断，轻则二人遭到反噬、元神受挫，重则形神俱灭。
叶欣然接着道：“这两条缺点，都是致命的。我师父说，蓬莱岛上从岛主到弟子，现有的一千余人，无一人修炼成这招法术。上一次还是700年前，两位蓬莱的前辈练成过此术。那两位是一生的知己，友情可比管鲍、伯牙子期……据说，就连他们的雷劫都是同时降临的，最终他们同时扛过九十九道天雷，飞升仙界去了。”
“那两位前辈，不会是南天门的两个守门员吧？”楚凡打趣道。
叶欣然笑骂道：“怎么可能，休要乱说！”
“可别瞧不起南天守门员，论职位，咱们地表没一个比得上人家呢。”楚凡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这本灵犀之心，咱俩练试试？”
叶欣然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她第一次看到这本秘籍时，就想到了楚凡。可当时楚凡生死未卜，她心中只有怅然。
如今楚凡就在眼前，经历过这么多风浪的她，根本不惧什么缺点。
另外，她也是感性的。与将要白头偕老男人修炼这种法术，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这种愿意将身家性命都交给对方，愿意神识相连、合二为一的信任感，世间又有几人能体验到？
楚凡也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快速将秘籍上的内容全部记下。
这部灵犀之心综合评级并不高，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保密手段，用眼睛看就够了，谁要是不怕死，尽管学去。
所以也没必要把功法的原本带走，后续如果有疑惑，随时可以来翻阅。
吸纳完法术信息后，楚凡道：“欣然，其实我之所以想学它，不光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感情，也有理性的成分。中午，我跟你练剑的时候，没有任何交流，却能施展出非常精妙的剑法，配合无比默契，引来无数喝彩。所以我认为，我们本身就适合修炼灵犀之心。”
“嗯，其实我也这么考虑过。”叶欣然点头称是。
浪漫归浪漫，如果是100%送死，她也不可能乱学。那段练剑的经历，也确实给了她一些底气。
“看，我们又想到一起了，真是心有灵犀啊。”楚凡笑吟吟地道。
叶欣然轻哼一声，道：“哼，都是有女儿的人了，还这么爱耍贫嘴！”
之后，楚凡让叶欣然也牢记了功法的内容，便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摆放的秘籍，数量明显少了。
零零散散，也就十几部。
而且也不再是书本、竹简的形态，而是玉简，每一部玉简都是被封印在单独的置物台上，外侧有透明的保护结界。
“第三层都是最顶尖的秘籍，看看外观就行了……”叶欣然小声提醒道，“要想学习这里的秘籍，必须经过高层开会决策才行。”
楚凡逛了一圈，由于玉简是被封存的，并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类似的东西，楚凡在天剑派也遇到过，就是那部《天剑技》。
当时楚凡学完了《天剑技》后，玉简就耗尽了能量，当场变成碎渣。
这类玉简形态的法术，并不是通过文字传达内容的，里面是创始人的精神财富，难以用文字描述。因此，玉简会直接把大量复杂信息直接灌入脑子里，使用几次就失效了。
正是由于其不可复制性，蓬莱才要把十几本玉简用特别保护起来。
以楚凡的修为，倒有可能打开保护结界，不过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首先是太缺德，其次是太作死。
他要带走叶欣然，那属于情有可原，是宋乾坤理亏在先。
可他如果抢劫，性质就不一样了。
“拿也拿不走，看也不能看，我们走吧，去练练灵犀之心试试。”楚凡也懒得多看，便和叶欣然离开了藏书阁。
就在他走出大门之时，原本空无一人的一楼大厅内，一个佝偻老者如同鬼魅般出现。
老者手持拐杖，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呢喃道：“有意思，这两个年轻人，竟敢修炼灵犀之心，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历史上，修炼此术的大多是道侣，可惜最终下场，大多是感情破裂、黄泉路上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