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她是狗皮膏药
好像不搭理颜漾,就不会被她捉弄。
只可惜,他的沉默对别人或许有用,这种冷淡颜漾在面前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她的热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家在哪,离我住的地方远不远……以后可以一起上学。”
颜漾兴致勃勃:“或者我去你家,你做饭给我吃?”
显然,做饭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颜漾真的很有些想念凤司西亲手烹制的饭菜味道。
虽然似乎才过了这么短短一两天的时间,但颜漾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他做的饭菜滋味。
凤司西眯眼:“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饭?”
“你看起来就很像会做饭的呀。”
他冷冰冰的看着她:“像吗?”
“当然像。”
颜漾甚至去问前排的两个同学:“你们觉得凤司西像会做饭的吗?是不是一看就是会做饭的?”
两个同学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来,很快又被凤司西那不悦的脸色给吓了回去,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们真不明白颜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胆量和凤司西说话。
颜漾叹口气,凤司西就不能偶尔笑一笑吗?整天板着一张脸,真要把人给吓死。
“你就说,你做不做给我吃,如果你不做,我每天都会缠着你,让你烦不胜烦……根本没办法摆脱我。”
“但是如果你做给我吃了,兴许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以后你不想我烦你的时候就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凤司西烦躁的把头转了过去,败给她了。
“就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孩子。”
颜漾得意的笑起来:“那是因为你以前还没遇到,现在遇到了你就知道。”
颜漾笑嘻嘻的换了一个话题:“说说别的吧,你那个弟弟跟你关系很不好,你都不问问他刚才叫我出去做什么?”
“……有什么问的,他能找你的事情,不过就是说我的那一些过去。”
凤司西眼神又一次变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离我远一点。”
那种不易接近的寒意散发,让他再度将自己放在了那个冷冰冰的保护壳里。
颜漾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现在和他难以沟通,干脆不说话了,准备认认真真上课。
免得一会老师又逮到她上课开小差,找她的麻烦。
至于这件事情该如何办,颜漾就没有担心过。
想要令凤司西知道她的态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说的再多,都不如做的有用。
凤司西是不上晚自习的,他的成绩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晚自习上,学校对他也大多处于放养的态度,并没有过多干涉他的一举一动。
颜漾也就干脆跟着他一起翘掉了晚自习。
走出学校时,天色将暗,夕阳还没完全落下,近处一片橘色的光影,远处天空是藏蓝色的。
秋日里还带着几分躁意的风吹在身上,颜漾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味道。
这样的空气在他们的中央星系也已经很少有了,虽然那里的空气全都是经过空气净化的,保证空气里氧气含量足够,污染颗粒近乎消失,可还是不如自然的空气闻起来舒服。
“有一点我们两个人很相似,我也是一个人住。我爸妈各自结了婚,有了孩子,都不想管我,把我当成拖油瓶一样甩来甩去。”
“小时候我是跟着爷爷奶奶,现在爷爷奶奶没了,我就自己一个人生活,我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
颜漾絮絮叨叨告诉凤司西自己的各种状况,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女孩儿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在凤司西身旁,扎起的马尾在脑袋后甩来甩去,藏不住的青春味道。
“凤司西,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也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对我来说那不算什么。”
何况我又没亲眼看到你杀人打人,你进少管所关我什么事?说不定是他们诬陷栽赃你呢?”
凤司西脚步一顿,视线变得锐利:“颜漾,你不是凤栎东找来的人?”
“凤栎东?那个蠢货怎么可能有资格命令我?你觉得我是他安排来接近你,然后找你麻烦的?”
“不是吗?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做。”
颜漾耸了耸肩:“以前可能没有,现在有了……也许你很快就会发现,我比你以前遇到过那些人都要真诚的多。”
“凤司西,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所以我才想要和你做朋友。”
颜漾说话时,嘴唇翕动,红润的颜色极有光泽。
看起来很柔软,令凤司西产生一种想要尝一尝,到底是不是有他想象中那么柔软的冲动。
但他又瞬间回神清醒过来,脸色淬了冰一样的冷:“你不是凤栎东派来的最好,我也不用浪费过多时间来收拾你。
“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我都不在意,我也不需要朋友,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颜漾撇嘴:“你都说了多少次这句话了,你觉得对我来说有用吗?我根本就不会听啊。”
凤司西就没见过颜漾这么无赖的女生。
“我就是一张狗皮膏药,你只要粘上我就甩不掉,我说了要跟你做朋友,不管使劲浑身解数也好,还是想各种各样的办法也好,总之一定要当成你的朋友,我才肯罢休,否则我就会一直这么缠着你。”
凤司西只能冷冷扔下一句:,随便你。”
他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颜漾很快跟着他到了住的地方。
现在的凤司西虽然才刚成年,但资金已经很丰厚,所以住的小区比颜漾住的那个老旧房子要好得多。
他住的是个两室一厅电梯公寓,有门禁有物业,二十四小时保安巡逻,花园绿化样样都有。
看得颜漾非常之羡慕。
甚至于大言不惭的问:“我能不能搬到你家来住?反正你家还有一个空的房间……”
颜漾跟在凤司西身后踏了进去,他住的地方很干净,干净到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不仅没有半点人烟味,而且空旷的像个样板房。
但属于少年人的气息依旧充斥在周遭环境当中,那是一种松木的淡淡香气,低沉冷淡,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凤司西看着颜漾完全没有防备的踏进自己的地盘,眼神一暗,忽然间栖身向前,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了墙上。
颜漾直直地盯着。
少年人眼中有着暴戾气息:“颜漾,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面临什么?”
“羊入虎口?但我是不是那只羊还另说呢?”
“……你知道就该走的远一点,我没有什么耐心用在你身上,并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不抽烟不喝酒,除了偶尔传出来的打架新闻以外,你还做过什么叛逆的事情吗?应该没有吧,我已经观察你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你不是好人,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多少好人。”
凤司西仿佛被颜漾明亮的眸子烫到,倏地松开手,转过身去。
“我只不过是懒得花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不意味着我不会做。”
“等你做了再说,反正现在我可以确定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颜漾自来熟的开始观赏起凤司西的家,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用的那个玻璃杯,恰好是凤司西平日里用的。
他皱着眉头紧紧盯着颜漾用红润的唇瓣挨在玻璃杯的杯沿,就好像他平日里喝水似的那样。
凤司西脑袋里突然想起,有时候不小心听见班上女生讨论的某些话题。
比如间接亲吻什么的,他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间接亲吻?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底往上冒,令凤司西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匆匆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将房门重重关上。
“……凤司西,你这是什么情况?我好歹也算是个客人吧,你都不招待我一下吗?”
凤司西沙哑的声音从房门内传出来:“冰箱里有饮料有水果,你要吃自己拿。”
“可我想吃你做的饭啊。”
“自己点外卖!”
语气很凶,非常的不耐烦。
颜漾就锲而不舍地敲起房门:“不行,我要吃你做的,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等到你出来为止。”
过了一会儿,凤司西动作粗鲁的将门拉开,凶巴巴的瞪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颜漾无辜道:“吃你做的饭呀?我今天都重复多少次了!”
“不吃饭就不走?”
“没错,不吃饭就不走。”
凤司西突然眯起那双狭长的眸子,眼神变得危险。
他伸手扣住颜漾的后脑勺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颜漾这次使用的这具身体个子不算特别高,比现在的凤司西矮了将近一个脑袋,所以在他面前就显得尤为娇小,可以被他的身体轻而易举笼罩住。
凤司西阴恻恻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一些别的事情?”
“不怕啊,有本事你就来。”
凤司西缓慢靠近颜漾,俯下脑袋,两个人的嘴唇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也不受控制的缠绕气氛陡然暧昧。
但就在即将碰到那一瞬,面对毫不躲避的颜漾,凤司西有些挫败地松了手。
发泄怒气似的走进厨房:“我做什么吃什么,不准有任何意见!”
到底是在最后的时刻舍不得那么欺负颜漾。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和他做朋友,她都不该被他拉到他这个只剩下黑暗的世界里来。
颜漾有着那样一双耀眼夺目的眼眸,里面不该装着他的影子。
甚至于朋友都不应该做。
他也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朋友。
在凤司西进到厨房以后,颜漾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略微有些遗憾。
可惜这一次不能够再像那样肆无忌惮引诱凤司西了,说好了只能做朋友,就算她再馋,也只能把底线守在朋友的界线上,
千万不能逾越。
否则等她任务完成之后离开,一切会很难以收场,上一次已经玩脱了,这回可不能再那么得意自满。
再次翻车就没人能够救得了她。
这颗星球无法改变毁掉的命运。
凤司西的人生也没有办法再继续。
比起来挽救这颗星球上的几十亿生灵来说,颜漾更在乎的还是凤司西能否好好的活着。
凤司西将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全部做了吃的,一股脑端在桌子上:“有本事你就一起吃,完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颜漾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晚餐都要流口水了,才不管他的威胁。
“凤司西,谁要是能够嫁给你吃一辈子你做的饭,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颜漾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好吃的快哭了,比起来她以前天天喝营养剂的日子,那简直就是最难受的煎熬和折磨!
凤司西眼神微微动了动,有这么好吃吗?他怎么不觉得自己做饭很不错?
“你不吃吗?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不要浪费了。”
凤司西这才慢吞吞的拿起筷子,吃饭的姿势很斯文。
即便他曾经被拐卖到穷苦的家庭里受过几年折磨,可小时候受到的教育仍然藏在骨子里,没能够改变他的教养。
凤家哪怕多给凤司西一丁点的耐心,也能够感受得到他并没有因为被拐卖的日子就变得不堪,可是他们从来就没想过再给他足够的信任和照顾。
颜漾一直吃到胃里装不下了才放了碗筷摊在椅子上,没正形的伸了个懒腰:“凤司西,咱们搭伙做饭吧,好不好?我给你买菜你来做晚饭,反正你也不上晚自习,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做试卷。”
“没兴趣。你还真想把我当你的苦力?”
“这怎么能是苦力呢?自己做饭多营养卫生健康呀,我还可以给你打打下手,帮你洗洗菜什么的。”
凤司西冷冷一笑:“有这个心思你还不如赶紧回家去。”
“……我不想回去。”颜漾突然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回去了那个地方,也就只有我一个人……黑漆漆的,我真的很害怕。”
凤司西好像能够想象到颜漾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家时的孤苦无助。
他本不该有任何的心软,可那个脑补出的画面却挥之不去,在他脑袋里就像扎了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