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有点后悔
凤司西耐心已经用尽，像是看一个小丑一样的看着他。
“我什么都不会做，你大可以死了这条心。”
“不！也许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但这只是因为颜漾还在你的身边……你想要留下她，她可不会永远都在。”
凤司西咬着牙：“南成烨，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会和你客气。”
南成烨被他威胁之后反倒笑了：“凤司西！你知道你在害怕……你这样威胁我，反倒证明了你的内心有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算了……现在多说无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如今对你的提醒绝对不是在恐吓你。”
“假如……颜漾有一天消失了，你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我会永远等着你一起完成我们的梦想。”
南成烨疯狂的笑了笑，一切又迅速归为平静。
他转身重新回去办事处，把所有的一切波动都留给了凤司西……
颜漾第一次主动留在办事处里加班，不得不说，办事处的电脑的确挺好。
各种配置都符合颜漾的要求，她只需要稍稍改造一下就能够做到自己想做的东西。
一直到颜漾准备收工走人了，才发现今天，南成烨安静的过分。
南成烨居然没有到她身边来打扰她，更没有像之前那样动不动的就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这还真是让颜漾有那么一些不习惯，同时又觉得这人的异常肯定不对劲。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颜漾现在也没这个心思去思考南成烨的异常是因何原因。
反正……一切等到她将黑网解决掉之后，这一切也就可以尘埃落定。
她的任务也就该结束了。
怀着这种莫名复杂的心情，从办事处离开回到家，颜漾才想起来，凤司西今天竟然没有来接她下班？！
凤司西把车子给她留在了办事处外面，她一出去就看到了。
什么情况？他今天很忙吗？
开车到楼下时，颜漾特意注意了一眼，发现客厅里亮着光，说明他在家里。
既然在家还不来接她……
颜漾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嘴上说着要对她很好，每天都来接她上下班，这才实施了多久就忘记了？
颜漾甚至决定好了，今晚回去一定要跟凤司西就这个问题认真谈论谈论……
打开钥匙进门，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摆在沙发旁边，恰好照在了沙发上那个男人的身上。
灯光打出了一层阴影包裹着凤司西，他线条凌厉的轮廓在这样的光映里显得更为深刻。
但同时……又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颜漾心脏忽然漏了一拍，走过去，故作轻松问：“你吃晚饭了吗？”
到这时候，颜漾才发现凤司西手中握着个啤酒罐，在他面前已经摆放了更多。
“……你这是在酗酒，因为什么？”
凤司西低垂着眼眸，对颜漾的话置若罔闻。
男人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浓重阴影，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绪，晦暗不明。
“凤司西，我在和你说话呢！”
再度听到颜漾的声音之后，凤司西才抬起眼皮懒懒散散的看了她一眼。
就是这样的一记目光，里面似乎藏着无数的汹涌澎湃情绪。
令颜漾的心脏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在凤司西身上发生了某种可怕的，会令她畏惧的变化……
“凤司西。”
颜漾干脆走到他身旁蹲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之前从来不喝酒，也没有酗酒的爱好。”
酒精会吞噬人的理智，会损伤大脑，凤司西这样的天才就不该触碰酒精这种东西。
而凤司西曾经最让颜漾欣赏的一点就是无论处在怎样的环境中，哪怕是被整个世界所唾弃之时，他也不曾碰过这些会损害他理智的东西。
凤司西不需要依靠外物来寄托他的情绪，他足够强大，也足够冷静。
可此刻，就是这个在颜漾之前观测里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人，竟然在短短时间里喝完了这么多空掉的酒罐。
凤司西似乎因为酒精而反应迟钝，嘴角的弧度格外嘲讽：“……你管我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颜漾并没有生气，反倒在此时格外的冷静，或许是因为生气到了极点，所以一切的情绪都化为了最平淡时的状态。
“还是说，你现在忘记了我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我没有资格管你？”
颜漾盯着他说：“如果你这么承认，那么你今天就算喝十罐二十罐啤酒，把自己喝死在这里，也跟我没有关系，你觉得呢？”
凤司西猛地朝颜漾看过来，眼里红血丝密布，那就像是……一直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即将失去一切时，那疯狂偏执的目光。
似乎，他可以为了得到他心爱的东西，付出生命的代价。
颜漾在那个瞬间产生了想要避开他眼神的冲动。
她竟然会觉得在此时此刻，自己深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竟然能被凤司西看透。
好像她所做的伪装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这是颜漾第一次感到畏惧。
颜漾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穿越了漫长的岁月星河，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一段已经出现过的历史。
所以她会用怜悯的心态看着这个世界，她高高在上，从来不曾真正融入。
哪怕这里有着许许多多吸引她的，会令她感到温暖，感到幸福的存在。
颜漾也很清楚她不属于这里，甚至可以毁掉这里，所以她会永远保持清醒。
但刚才，凤司西的眼神却让颜漾感觉自己的傲慢荡然无存，因为她已经被眼前这个人给看透了。
“凤司西……你到底怎么了？我最后问你一次，如果你还不想说，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颜漾压下嘴角，玫瑰色的嘴唇抿起一个不满的弧度。
她的这张脸那么漂亮，就连生气的时候，都如此的迷人。
凤司西嗓子里发出一声像是困兽一样的冷笑：“颜漾，你真的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吗？”
颜漾微微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凤司西自嘲道：“你只是为了让我不再做出毁灭这个世界的危险行为，所以来到我身边接近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但是等我的危险解除了之后，你就会离开，对不对？”
颜漾花费了很大力气才维持住自己的情绪，虽然知道这人肯定能猜得到很多事情，但他猜到了这些真相还是令她不安。
颜漾不由得庆幸，好在自己改变了主意……如果真的用原先那个法子，她可不敢再保证，在她诈死以后，凤司西会不会为了她，拿全世界来给她陪葬。
颜漾伸出手，将凤司西掌心里的啤酒罐抽走：“凤司西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你觉得我会走，你不知道用你的一切办法把我留下吗？你怎么这么确定你不能留下我？”
凤司西死死盯着她：“我能吗？能够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试试看，也许可以呢？”
颜漾想，至少到时候还有自己的克隆品可以陪伴着他。
对凤司西而言，也许她就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这个谎言可能从此刻开始就得一直维持到他生命的尽头。
但如果这样可以令他安心和幸福……也就只能这样了。
颜漾不可能真的留在这里。
她无声的叹息，与凤司西的浓烈目光碰撞，接受着他的审视，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是我为了来拯救你，我就要把自己给你，你明白吗？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认为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
凤司西沉默的看着她，有些执拗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没安全感，关于我的那些秘密，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但我会留在这里，会陪伴着你，直到这辈子结束。”
凤司西攥出他的手腕，磨着后槽牙：“你确定你的诺言有用？”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如果我真的要走，你不也拿我没有办法？”
凤司西因此愤怒而痛苦的低吼：“你敢！如果你走了，我一定会做你最怕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颜漾却因为他的话而笑了：“好啦……你今天真的很奇怪，突然就想到这个问题……不过说开了也好，我在这里向你保证，我真的不会离开，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凤司西在长久的凝视以后，突然将颜漾拉进了怀中，紧紧抱着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融进他的骨髓里。
要把她的身体与他自己的融为一体。
颜漾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被凤司西给箍断。
但这样近的距离……颜漾紧贴着他的身体，能够感受到他胸腔里的震动。
凤司西的心跳剧烈，暴露了他的心绪有多么不平静，以及他不肯说出口的这些担忧和害怕。
凤司西真的很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兽，面对这个令他恐惧的世界，他只能用张牙舞爪来伪装保护自己。
“颜漾……”凤司西呢喃着，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后，“你不准走，你必须永远……永远留在我身边！”
颜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不走，我答应你好吗？”
他更加用力了：“如果你敢走……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颜漾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然后故意嗅了嗅：“你身上酒气真难闻，赶紧去洗澡。”
其实他身上味道一点也不难闻，反而比平日里的他更多了一种复杂的荷尔蒙吸引力。
“不要。”凤司西好像在得到颜漾的承诺之后，暂时放宽了心，把下巴搁在她肩头，这个动作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像只毛茸茸的大猫在向她撒娇。
颜漾觉得换做任何人面对这样的他都会不自觉心软，所以不怪她。
“不去洗澡你还想怎么样？”
凤司西突然松开手，瞳孔里一片漆黑。
“颜漾。”
“……嗯？“
凤司西开口声音哑到撕裂：“我想拥有你。”
这个拥有，指的便是彻彻底底的拥有她。
颜漾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流氓，哪怕一开始是她千方百计用尽各种办法去勾引，但这时候也不免有些心跳加速……
颜漾别开脸，耳后的一丝微红出卖了她的心情。
“就你现在一身的酒气，还说这些废话……滚去洗澡。”
凤司西竟然还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地问：“我去洗了澡之后可以吗？”
“不可以！”
颜漾推开凤司西站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你倒是想得美……”
男人很快追了上来，从身后抱住她，耳鬓厮磨，亲密无间：“漾漾……”
他的音色这样低沉美妙，颜漾在这一瞬间不由自主的腿软。
所有的意志力都被他摧毁，消失殆尽。
她突然就泄了气，何必这么委屈自己……想做什么就直接做好了。
她在这里留下的时间不会太长，想到以后克隆出来的那个她会和凤司西永远的待在一起，还会有更多亲密的行为……
颜漾竟然不可避免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嫉妒的心理，感觉心脏中间有一块地方酸酸胀胀的，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陌生，她没有办法整理清楚。
颜漾唯一知道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在将那个克隆出来的自己留在这里之前，把想做的事情通通都做一遍。
颜漾没有转过身去，但脸已经红到像熟透了的水蜜桃：“洗完澡再滚进来！”
凤司西在那瞬间眸光绽放，像偷腥成功的大猫……
……
颜漾动了动腰，然后放弃。
她觉得自己太蠢了，怎么会蠢到放这个人进到她的卧室，这根本就是在自讨苦吃。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哪怕颜漾的意志力足够强大，也抵不住身体的疲惫。
被凤司西翻来覆去折腾一宿之后，她终究是败给了他。
一个单身二十多年的，正值血气方刚壮年的男人，终于开了荤，他的精力有多可怕可想而知，而颜漾就成了这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