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旧爱来袭

  金雕王虽然埋怨明九娘不给它准备东西,但是还是又帮忙送了两次东西“羞辱”情敌。
  明九娘知道萧铁策不会吃什么苦,便安心准备过年。
  晔儿喜欢鞭炮,明九娘便给他买了两大筐让人送去。
  她知道背后有人指指点点,毕竟她的男人走上了一条“必死”之路,她竟然还有闲心给儿子买这么多鞭炮,可是那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晔儿开怀,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她没想到,萧铁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动了非分之想。
  那还是上午,青天白日,明九娘正切着羊肉片准备吃锅子,惊云在和她说江南的事情,忽然有醉汉醉醺醺地闯进来,意图轻薄明九娘。
  “九娘子,你相公回不来了。跟着我怎么样?让我吃香的喝辣的吗,我让你夜夜爽到哭。”
  明九娘气笑了:“吃软饭也能说得这么牛气冲天,你直接说想要卖身就行了。来来来,脱了裤子,让我验验货!”
  不把他的小牙签剁下来算她输!
  惊云这个火爆脾气,本来就压抑得够呛,听到这话还能忍?
  她上去就是一顿暴打,把人打了个半死,又一脚踹到了门外,道:“别在这里脏了姑奶奶的地!嫂子,刀给我,我阉了他!”
  明九娘环胸倚着大门,睥睨着烂泥一滩的醉汉道:“长了和没长一样的东西,你恶心自己干什么。”
  醉汉被打得酒早就醒了,求饶道:“姑奶奶,姑奶奶,是我错了,是我多灌了几口猫尿喝醉了,冲撞了两位姑奶奶。”
  明九娘啐了一口:“喝醉了?喝醉了你怎么不回家抱你娘!欺软怕硬的东西,也敢上门寻晦气!”
  “就是。”惊云总算有一次和明九娘站在同一战线上,听着她骂人觉得无比舒畅,“打死一点儿不冤枉!”
  “这位大嫂和姑娘,请问这里是萧铁策的家吗?”
  明九娘抬头,便看见巷口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身穿湖绿蜀锦长袍,三十岁上下,头戴玉冠,相貌平平,但是一双桃花眼十分出挑;另一个身穿鸦青色细棉长袍,二十出头模样,剑眉星眸,鼻梁高挺,薄唇润红,下颌完美,轮廓精致。
  虽然面容严峻,然而依然掩饰不住风采——在明九娘见过的所有男人之中,论长相,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翘楚。
  这两个男人,非常不巧,她都认识。
  年长的是她兄长明怀礼,年轻的这位就是金雕王口中对她很特殊的男人——冯星殊。
  这个冯星殊,堪称盛世美颜,但是出身却很低微。
  他是明怀礼的表弟,冯姨娘的娘家侄子。
  冯家一贫如洗,万般无奈之下,冯姨娘被卖到明家做丫鬟;冯姨娘十分伶俐,所以很快做到了大丫鬟的位置,又做了大老爷的姨娘,生下了明怀礼。
  靠着她提携娘家,她唯一的弟弟娶了媳妇,生下了冯星殊。
  只可惜,冯星殊的父母早逝,冯姨娘心疼他,便冒着失宠的危险,在明大老爷面前苦苦哀求,然后把冯星殊接到了府里。
  冯星殊那年十岁。
  他在明怀礼身边,半主半仆,是他的伴读,也是他的书童……
  冯星殊读书十分有天赋,而且这张脸越长越美,明九娘一直暗恋他。
  后来明九娘壮着胆子表白,却被冯星殊拒绝,一怒之下要把冯星殊赶出府里,也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却被冯星殊一一化解。
  结亲不成,两人结了仇。
  明九娘爱而不得,便发誓要嫁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皇上比她祖父年纪都大,所以她便把主意打到了未来最尊贵的男人——太子身上。
  可是事实证明,期货有风险,这不就翻了船?
  呸呸呸,其实和她也没关系,她根本就没上船。
  她上了萧铁策这绑在船上的破木筏子!
  总之,明九娘清醒地意识到,来的是仇人。
  仔细想来,冯星殊被一个二百多斤的肥婆肖想,而且是个没脑子的,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屈辱吧。
  他恨前身那些卑劣手段,似乎也无可厚非。
  可是前身都已经挂了,再来寻仇,那可就是针对她了。
  明九娘知道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
  “是,你们干什么?”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俩人既然装不认识,那她也装,看谁最后沉不住气。
  惊云看了两人一眼,又一脚踹出去,醉汉被踢出去一两丈远,连滚带爬地跑了。
  她又气势汹汹地道:“你们两个,看清楚了吗?”
  明怀礼桃花眼中星光流转,眼角笑意流淌:“姑娘好身手。”
  明九娘冷眼看着她这位三堂兄,用现代的词语说就是个骚浪贱,见了女人就想放电;明明只是中人之姿,却带出几分风(流)俊秀。
  冯星殊却冷峻地道:“找你们家娘子,就说明三公子来了。”
  惊云愣了下,随即和明九娘道:“嫂子,你从前怎么没说过,你三哥是瞎子?”
  明九娘接得十分自然:“家丑不可外扬,一笔写不出两个明字,是不是啊,三哥?”
  明怀礼愣住了。
  冯星殊脸上的怔愣之色更明显。
  明九娘今日穿着家常的五六成新的月白绣花小袄,下面套着干活的蓝色粗布裙子,虽然不说身材纤细,但是也算玲珑有致。
  这……是二百多斤的明九娘?
  减了一百斤的她,连容貌都变了?
  从前挤在一起的五官,现在都立体硬挺起来,几乎无可挑剔;最令人挪不开眼睛的是她的一双水眸,其中满满的灵动,是以前那个蠢货万万没有的。
  明怀礼来之前做了功课,听说明九娘比之前受了,而且也能干了许多。
  但是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从前那个饭桶能好多少,只以为她是被磨砺得比从前好了一些,谁能想到,这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九妹。”明怀礼反应很快,惊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好看,又如此机敏。看起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辽东对你来说,还是一桩幸事。”
  明九娘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把这幸运传给三哥,希望三哥在辽东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