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铜箱
实际上,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记得这霍氏不死虫的学名叫着“蜮蜋长虫”,诞生于太古时代,除了眼前这只,现今恐怕已经没有其他的存活。
这蜮蜋长虫的神经与血肉是分开的,所以没有痛觉,而且,只要神经不死,它就能不断地自我分裂生长,最终恢复如初。
群盗从未听说过这种奇虫,正听的出神,谁知,就在这时,水面突然炸响,只见那蜮蜋长虫再次钻出水面,被炸烂的头颅高高抬起,已经完全碎烂的嘴,忽然变得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断发出“咕咕”的声音。
群盗心中大惊,然而,不等他们开枪,就见那巨大的虫口一张,哇啦哇啦,吐出一大堆先前被它吞进去的浮尸。
眼下,这些浮尸都已变作了黑褐色,没有了表面那层青冷的阴光,尸体上还沾着许多黏稠液体。
待得吐出百余具漆黑的浮尸之后,又再次发出一阵剧烈的咕噜声,随后,一个巨大的正方形物体被它吐出,重重的落在石台上。
这物事表面汁液淋漓,有很多凹凸的大铜钉帽,看似个青铜箱子,或者是口大铜棺材。
此刻,它似吐尽了肚子里的东西,悲哀地惨叫了几声,昂起来的头复又重重摔落,砸在石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番变故直把群盗看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纷纷壮着胆子上前,有的去拆那巨虫的黄金面具,有的检查那青铜箱子,也有的察看那些掉在石台上的浮尸。
陈玉楼想起之前玉棺内的诡异红线,担心这浮尸也暗藏危险,连忙拉着卫羽上前察看。
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看清这些浮尸的模样,只见所有的尸体均为女尸,她们的面目基本完好,只是显得狰狞丑恶,像是表情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间,而且皮肤几乎都变了质,黑的仿佛刷了一层漆。
与那些尚未被巨虫吞入体内、仍泛着白光的浮尸一比,便可知这白光乃是浮尸表面的一层附着物。
此外,这些女尸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手臂和双腿都反关节蜷向身后,关节被完全折断,四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抱着背后的一个橄榄形半透明物体。
这东西像是个巨大的虫茧,从外边看一共有数层,最外层是一层透明的虫丝,里面还有层硬壳,薄而透明,但是却很坚硬,像是一个巨大的琥珀。
有人提着马灯靠近一照,发现虫茧里面有一团阴影,看那形状,竟然像是个没出世的胎儿,而且还在一下一下地微微颤动。
看到这里,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浮尸必然与那玉棺里的老者一样,都是以痋术制作出来的诡异产物。
而且,用的还是怀孕女子,对于献王的狠毒,众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陈玉楼和鹧鸪哨都是心思灵敏之辈,此刻也大致猜到了这浮尸与蜮蜋长虫之间的关系。
准确的说,这些浮尸都是生产巨虫食物的工厂,而巨虫的食物便是浮尸表面那一层附着的白光物质,而这些白光物质肯定与虫茧内的“胎儿”,或者称之为“痋婴”有关。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推导其中关系的时候,卫羽也适时地解说了蜮蜋长虫与虫谷痋雾的关系,最后不忘提醒道:
“这大虫子现在被咱们废了,没有它喷出来的红雾麻醉浮尸,那些浮尸体内的痋婴很快就会发狂,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尽量多清除一些吧!”
闻听此言,陈玉楼不敢耽搁,立即吩咐手下行动,卸岭力士没有枪械,只能以开山斧去劈斩附近的浮尸。
罗老歪则带着一众手下持枪射击,为了节约子弹,警卫队都改用镜面匣子。这些人枪法都不差,不说百发百中,也是十发九中,而且专打虫茧内的痋婴。
群盗忙着清除浮尸,陈玉楼也没闲着,正与卫羽、鹧鸪哨研究那青铜箱子。
这箱子四四方方的,表面还有巨虫体内的污物,当陈玉楼泼水冲洗时,很快就有所发现,只见其中一面有两个不大的小窟窿,看起来像是钥匙孔。
陈玉楼伸手在窟窿上比划了一些,有些迟疑道:“我怎么感觉这窟窿有些熟悉感?”
卫羽没让他苦思冥想,笑着提醒道:“你的感觉没错,让你的手下,把那个在玉棺里得到的龙虎杖拿出来试试吧!”
一听此言,陈玉楼和鹧鸪哨顿时恍然,再看时,只见两个窟窿确实是一个龙头、一个虎头。
然而,等陈玉楼拿到龙虎短杖时,却傻眼了,这双头短杖是一体的,也就说一次只能选择龙与虎之一。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两个选择,其中一个必然是正确的开启方式,另一个不是机关暗器,就是自毁装置。
陈玉楼知道不是胡乱选择的时候,当下望向卫羽和鹧鸪哨,沉声道:“选哪个?”
鹧鸪哨皱着眉,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道:“此地风水虽为宝穴,但都是半天然半人工,风水秘术中,对于改风水,有龙虎相持一说,分别代表了提调“阴阳”二气。”
“虎蹲龙踞,玄武拒尸;龙虎垂头,形势腾去;龙悲虎泣,前花后假,左右跪落诸穴,皆指龙头虎首不显,是为龙凹虎缺,须牙不合,四兽不应。
改了格局的形势理气全仗着阴阳清浊之气的微妙平衡,若把龙虎颠倒,也就是使清浊之气混乱,最轻也会显出忌煞之形,重则会导致风、蚁、水三害入穴相侵,墓中所葬之主,败椁腐尸,其害无穷。”
说到这,他眉宇一挑,语气带着三分肯定,道:“所以,按青乌之理推断,不妨先取清阳之气,动这比较安全的龙首。”
卫羽跟着点点头,他只隐约记得是龙首,但听鹧鸪哨这番分析,也不禁有些佩服,毕竟对方只跟了尘和尚学了三五个月的时间。
眼见卫羽也赞同用龙首,陈玉楼不再迟疑,将短杖的龙首,对准了位置,推入铜箱侧面的插槽里。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仅从手感便可知道,非常吻合。陈玉楼定了定神,用手左右一转短杖,却都拧不动分毫。
他不由眉头微皱,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鹧鸪哨的推测是错误的?沉吟间,他打算先将金杖拔出来,想想别的办法。
不料这青铜箱的插槽中,原来是种进时压簧,退时咬合的机括,用力向后一扯之下,铜箱内部的机关便被激发,从那空着的虎形孔中,流出一股黑水。
陈玉楼一惊,以为黑水是毒液,连忙松手往后退去。
谁知,这股黑水并不为多,片刻之间便已流尽,整个铜箱随即震了一下,似是其中机关发作,随即一切平复如初,没了动静。
等陈玉楼再度靠近,握住短杖试着往外拔时,却轻而易举地抽了出来。接着,他俯身一瞧,只见铜箱已经露出了一条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