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 神鼓

  石成没有残废之前,是巡逻队的一员,经验自然是极为丰富,当下从村外的一些花花草草到所需要注意的事项都一一阐明。
  石观用心记下,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便是开口询问。
  用石成话说,巡逻队中,十分忌讳迟疑,任何一些风吹草动,都能够迅速地判断出可能会出现的局面。
  这是无数先辈用血汗领悟出来的道理。
  石成说。
  石观记。
  油灯熄灭。
  这场言传之举一直持续到了午后。
  “我所能想到的注意事项都说给你听了,不过仅仅这样是完全不够的。经验虽然重要,但必要的随机应变也是必须的。当然,这些需要时间去领悟。”说到这石成忧心忡忡。
  巡逻之事看着字面简单,实则十分考验一个人的能力。
  石观他从小看到大,蠢笨谈不上,却也难说聪明。
  此去,怕是危机重重。
  村子规矩,是立村之本,断不能打破。
  再说,那怪异之毒——
  石成心中一阵绞痛,拍了拍石观的肩膀,“先吃午饭吧,后面,父亲再给你说一些事。”
  石观点了点头。
  巡逻之事事关生命,容不得他马虎。
  别到时崛起未成,就挂在村外,那就是穿越者的耻辱了。
  不过,这系统魂点,要如何获取呢?
  要是有什么家畜就好了。
  石观想道。
  想要测试出获取魂点的方式,杀家畜无疑是一个最安全简单的方法。
  两人一狗安静地吃着东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石成,出来领肉!”
  石观眉头一挑,父亲从巡逻队退下之时本是领队之一,寻常村民尊重他护卫村子之功,称呼都是颇有敬意,但外面那人话语间却直呼石成之名,没有丝毫尊重之意。
  想着石成行动不便,想要率先出门,不想被拦了下来。
  石成摇头道:“我去吧!”
  开了门,只见一个瘦高的汉子裸着双臂,肩上挎着一块血脂凝结的肉块,正冷冷地盯着这里看来,目光扫到屋内的石观,那冷漠的脸掠过一丝讥讽之意。
  刷的一下,左手手起刀落,一块肉从肩上肉块中分离,啪嗒一下落在手上。
  “月中,石成家,肉二两!”
  石成接过肉,却听得对方说道:“村长既然让你做杀畜人,今晚便收拾一下,明天就是月中了,这两天需要一点人手。”
  “放心好了,今晚我就过去!”石成说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石领队还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再去呢!”那人脸上挤出笑容,却显得颇为狰狞,转过身,一瘸一拐地离去。
  恰在此时,石成叫住他,道:“我受伤退下巡逻队,按理应是月肉翻倍。”
  “肉一两,翻倍二两,我先前说的话,你没听清么?”那汉子扭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石成微微张嘴,没有说话。在巡逻队多年,他杀过的野兽千百,自然不可能拎在手上的肉多重都不知晓。
  “父亲——”
  石成摇了摇头,道:“没事。明天我就是一个杀畜人了,到时候可以避免这些事。”
  他拿着肉,想了想,用刀切除了一小块,然后说道:“你先在家等我,我去去就来。”
  “去哪?”
  石成道:“你张叔家。”
  石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头。
  石观无事可做,只能在位子上,和那条老狗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把这条老狗杀了,会不会得到魂点。
  念头一起,他忽然发现,老黄狗眼神似乎跳了一下,然后跳到了边上,一副警惕十足的模样。
  石观啧啧称奇,这老狗真是敏锐,难怪有人称其通灵。
  那村正,原来还被称为蛊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能力,和前世传言中的下蛊的奇人有没有什么关联。
  就在刚才,其父提及村长之时,郑重地谈起其蛊师的身份,村子能够在这怪异遍地的地方生存,蛊师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可惜,我没有蛊师的天赋。
  蛊师天赋需求极高,每隔几年,村正都会把村子里的新生儿聚集到一起,检测蛊师天赋。
  石观自然也是测过的,可惜,他并没有成为那万里挑一的人。
  主角光环有点弱啊。
  心中暗叹。
  好在,自己有金手指,否则这条老命算是毁了个七七八八了。
  等了没多久,石成返回,手中的肉却已经失去了踪影。
  “今天我再教授你一些经验,明早我带你去你张叔家!”石成笑道,然后把那块肉扔向了老黄狗。
  石观脸上肌肉微微一跳,有些无奈。
  这块肉,还以为是给他吃的,显然自己是想多了。
  “老黄,以后你就跟着观儿了,一定要护他周全。”石成摸着老黄狗身上稀疏的毛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石观觉得,石成就是在和一个人类说话似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石观见到那老黄狗似是点了点头。
  真是见鬼了,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对于老黄狗的奇异,他算是认了。
  “父亲,今晚你这是要去杀畜么?”
  “是的。杀畜人的职位算是好职位了,也就是我在巡逻队贡献还可以,否则也不会轮到我来做。”石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看着有些苦涩。
  职位再好,想要保护的人不在了,也没了什么意思。
  “那晚上我可不可以过去那里看看?”
  石成虽然心中不解,但想着分离在即,又有自己护在边上,想来是没多大问题的,于是便应承了下来。
  还没到晚上,两人就收拾了行装离开了屋子。
  怪异在夜晚能力会都到充分的展现,因此村里到了夜色降临之际,很多人就会选择待在屋内。
  所以一路行来,两人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人。
  杀畜场位于村子边上。
  刚刚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从空气中传来。
  石观紧了紧自己的衣物,只觉得这四周的温度似比其他地方要低上不少。
  他忽然驻足。
  却见前方出现一个陈旧大鼓,背对着他,再往前,是一个木制的简易牌匾,因为两者都是背对着他,因此也难以看得清正面的模样。
  但石观却是知道这鼓的神异,据村里的人说,石林村之所以能够在无穷的危险中生存,这个鼓功不可没。
  前身小的时候曾对过这大鼓有过好奇,心中不曾一次想过要爬到大鼓上看个究竟,然而大人们对于这大鼓的重视让得一群小伙伴不得不退却。
  记忆中就有一次,一个小孩闯入大鼓的保护区,被巡逻队的人抓起,若不是村正开口,必要断脚。
  即便逃过了一劫,那小孩也被大人揍得大小便失禁,然后硬是被用一根绳子拖着地面在村子里绕了三圈,等停了下来整个人已经血渍淋漓,惨不忍睹。
  从那时,便没有小孩再敢触犯禁忌。
  石观心头一紧,绕过那陈旧的大鼓和石成进了杀畜场。
  “阿成!”
  一个壮硕的汉子带着三四个巡逻队成员从远处走来,看到石成二人,大眼一瞪,咧嘴笑着,叫道。
  石成严肃的脸也露出一丝笑容。
  “阿观,快和张叔打招呼!”石成撇过脸来。
  石观连忙喊道:“张叔!”心中则是微微一凛,这汉子牛高马大,露出的粗大双臂有鼓出的青筋若隐若现,只是一面,便能让人感到一股凶悍的气息。
  张岩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盯了石观几眼,“等过几天,来张叔手下,到时候张叔好好训练你!”
  “谢谢张叔!”
  石观见父亲石成暗自点头,连忙说道。
  “不过天色这么黑了,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家里休息?”张岩说罢,看向石成。
  黑夜是那些东西活跃的时候,虽然村子有大鼓守护,却也无法完全避免那些东西的侵袭。
  而且,被怪异血液污染的人在某个时候可能会成为怪异的一个定位坐标,吸引到原先那只怪异的出手,虽说这种可能性很低,但张岩身为巡逻队队长之一,自然是要为村子的安全负责的。
  他看向石成,目中的审视不言而喻。
  “阿观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不放心,所以就把他带过来了!”石成的目光带着一丝哀求。
  张岩道:“如此的话,那阿观就待在这吧,不过不要离神鼓太远!”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石成松了口气,道,然后扭头跟石观说道:“阿观,你就在神鼓边上站着,不能乱跑,知道么?”
  石成说话的表情甚至有些严厉。
  石观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苟住才是最重要的,不要以为有了金手指就能够毫无顾忌。
  神鼓么?
  忽然,一声惨叫将他的思绪惊乱。
  他心头一跳,却见不远处的一栋木屋猛地震动了一下,随即一道血液从里头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