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降丹
自从得到《九转玄功》以来，陈君羡压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好好修炼。
陈君羡回忆着脑中功法的内容，暗暗琢磨着。
“这门《九转玄功》和普通炼体法不太一样，与其说说它是炼体部分的功法，倒不如说是直接修出大药之力洗髓肉身。”
“只是想要修出大药之力，要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完成降丹、交勾（媾没办法打出来，以勾替代，后文和这里一样）、养阳和养阴四个步骤，能够让身体吸收日月精华之后天之精壮大先天之精，要么有大量补充先天之精的丹药，迅速完成四个步骤。”
先前他刚得到《九转玄功》便被梅君燕带去洞虚山报仇，身上根本没有多少元气丹，哪可能修炼这门至圣功法？
陈君羡倒不是没有修炼过，事实上在洞虚山几个月时间，他一有空一直在修炼《九转玄功》。
可惜的是，这门功法太难修炼了，他至今连第一步降丹都没完成。
“这门功法极其不可思议，降丹完成能消百病、增体力，我如今炼肉炼筋完成，不算大筋爆发，周身拥有大概一牛半的力量，如果完成降丹，力量会增加到两牛之力之上不说，还会让体力在某种意义上达到生生不息。”
《九转玄功》炼体部分每一层炼出都有特殊功效。
第一层消百病增体力，第二层诞生大药之力，体质进一步增强，第三层能夺日月精华为己用，壮大体内先天之精，第四层壮大大药之力，并且能让大药之力从顶门放出，如一轮明月，笼罩身体，使得身体不畏寒暑，四季如一。
后面五六七层事实上是炼体的部分，但和陈君羡修炼的《五行炼气诀》不同，《九转玄功》只进行三个炼体部分，分别为换骨、换肉和换五脏六腑。
至于第八层育火则是为了将大药之力炼成大药做准备，第九层飞升不用多言，将积蓄的大药之力炼成弱化版大药，相当于获得了金丹期保送通知书。
陈君羡想着，从梅君燕留下的储物袋中翻出一瓶补充先天之精的丹药。
他轻“咦”了一声，“居然是养气丹？师父对我也太好了吧。”
寻常元气丹补充先天之精只能持续不超过半个时辰，相当于一次性补充。
养气丹不同，它比元气丹高级很多，吞服一颗，不仅补充的先天之精更多，还能持续两到三天。
陈君羡毫不犹豫吞服了这颗养气丹。
这些日子他用真气恢复身体机能，下丹田早就空空如也，正是需要能量补充的时候。
丹药一经吞入腹。
陈君羡便按照之前自己降丹的功法继续修炼起来。
他先定住心神，调和情绪，排除一切杂念。
随后，陈君羡盘膝而坐，闭目存神，将呼吸进出调整均匀，这才将舌头倒卷定舌根两窍。
两道先天之精由肾脏部位冲出，和以前修炼真气不同，这两道先天之精直冲大牙根，随后贯穿陈君羡的太阳穴，又次入顶门。
他感觉到两气相交合，便睁开眼睛等候了片刻，等到气息消失，又一次开始第二轮降丹。
“降丹每夜需要三次，我之前因为先天之精后继无力，往往只能进行一到两次，今天吞服了养气丹，浑身精力充沛，想来能够完成三次。”
陈君羡又继续第二次降丹。
身体内那两股先天之精消耗的量变得比之前第一轮大了一倍都不止。
陈君羡感受到丹药增幅的好处了，“以往我修炼之时觉得气从泥丸宫流入脑，沿喉咙透夹脊，窜尾闾，贯胆脐冲心胸，会觉得胸中温煦舒畅，实则是精气下降的征兆。”
“但今天，我有了丹药补充，气抵心中，感觉温煦微动，温气从心而上，过喉咙入舌下，能觉得口中苦味，这就是功法上说的胆气生升，阴阳调和，内丹将降的征兆。”
陈君羡心中不悲不喜，继续修炼着。
当进行第三轮降丹的时候，神奇的一幕诞生了！
陈君羡只觉得心头一团光亮入日，坠于下丹田之中。
“这是内丹下降的体现！”
陈君羡没想到他迟迟不能完成的《九转玄功》第一层降丹，今晚有丹药补充后居然完成了！
内丹下降是一个概念。
并不是说真的在体内诞生了内丹。
这一步完全是为了后续诞生大药之力做铺垫，能够让大药之力顺利进入下丹田储存起来，以便日后育火生金丹。
丹降之后。
陈君羡没有立刻睁开眼，他慢慢收拾意念，使得四肢复旧，这才睁开眼。
这一刻，他感觉到身体变得不太一样了！
“嗯？”陈君羡惊奇道：“我感觉浑身力量更加充沛，而且身体觉得舒服无比，好像每次练功之后被师父用药液推拿和泡在药浴当中那种舒服感。”
正想着，旁边传来古云明没睡醒的声音，“吾……吾师为何起的如此之早，是什么时辰了？”
陈君羡练功有了突破，心情大好，瞧了眼窗外的时光，又扭头看正在揉眼睛的古云明，逗他道：“已是卯时，我辈读书人当早起锻那心中浩然正气，古兄这般贪睡可不行。”
卯时相当于地球时间早上五点到七点钟之间。
陈君羡不知不觉已经修炼了一夜，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计已经六点钟左右。
古云明一听，立刻醒了，整个人都懊悔不已，跳脚道：“哎哟，完了完了！”
陈君羡一看，不解道：“怎么了？”
古云明哭丧着脸，“通海城传送大阵今日辰时初就要开，此地距离通海城十七八里路，我如何来得及？”
陈君羡知道辰时初大概是早上七点钟样子，他眨眼道：“来不及就等七天后呗。”
古云明都快急哭了，“科举在五日之后，我若是再等七天传送进京，还会什么考科什么举！”
十七八里路相当于九公里左右。
人正常行走确实很难一小时之内赶到。
陈君羡看古云明急成这样子，想到了昨晚吃人嘴短，他自己又想早点回到定远宫，稍微想了下，便道：“不着急，待会我背你过去，十七八里路，我若全力奔跑，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古云明以为他在开玩笑，“吾师，一炷香奔跑十七八里路，还背着个我？那是上好骏马才能做到的事情，我真来不及了，你切莫说笑。”
陈君羡无语道：“谁跟你说笑，背起你的行李，跳我背上来。”
古云明还是不太相信，但他确实来不及了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背起重几十斤的竹简包袱，趴在陈君羡的背上。
陈君羡只觉得背后一沉，笑道：“古兄挺重啊。”
古云明不好意思道：“学生身高八尺，又背负几十斤重的行李，吾师要是背不动就算了，大不了我三年后再参加科举。”
“不用。”陈君羡摇摇头。
他估算了一下，古云明加行李估计得有二百多斤。
陈君羡心里暗暗计算：这么重，我背着疾行奔跑十七八里路，估计也会累得够呛。
他体力是非常悠长，但骏马以每小时几十公里的速度奔跑都会觉得累，更何况还要负重两百多斤重。
但陈君羡想早点回到定远宫，又不想落下古云明，累就累点吧。
……
离开破庙。
陈君羡双腿发力，猛地一下子窜出去。
速度之快就像是时速六十公里的小汽车。
古云明抓的不太稳，险些摔倒，他大惊道：“吾师当真行如奔马！”
陈君羡提着一口气，怕泄了速度慢下来，本来是不想说话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降丹完成，他觉得自己还有余力，便笑道：“这算什么，我见过一人，几十个呼吸便能穿越五湖四海，抵达几十万里之外之地。”
古云明不信，“这怎么可能？”
陈君羡撇撇嘴没再搭理他，脑袋里不由自主又想到了梅君燕化作虹光带他穿梭几十万里来到洞虚山的情形。
他奔跑速度极快，一路上飞驰电闪，连着超越了好多匹骏马，惹得古云明惊奇的大呼小叫。
陈君羡本以为自己会觉得有点累。
但让他意外的是，连续奔跑了十几分钟，一直到通海城城下，他都没有半点疲劳感。
“我体力什么时候悠长到这个地步了？”
在接受门口兵役检查的时候，陈君羡心中暗暗吃惊。
“难道是因为我将《九转玄功》第一层练成的原因？”
陈君羡觉得只有这个解释了。
不由得，他有些感叹，天级功法果然与众不同，这才练成第一层就好处那么明显了。
不过陈君羡也明白，如果普通人从头开始练《九转玄功》，即便完成第一层也不可能像他那么拥有爆发力和体力悠长。
之所以如此，无非是陈君羡本身炼肉、炼筋完成，体能强大无比。
《九转玄功》第一层的降丹，应该是将陈君羡的体能优势放大了至少一倍。
“太棒了！凭借我这样的体力，若是与人争斗起来，恐怕同境界能以一敌众都不落下风。”
陈君羡更加坚定要把《九转玄功》练成。
这时兵役说话道：“这位壮士当真了不得，刚才我看你疾如奔马奔来，恐怕已是炼筋大圆满的绝顶高手了吧？”
陈君羡从思绪之中退出，笑道：“你怎知晓？”
兵役道：“我们将军亦是炼筋大圆满，奔跑间疾如奔马，力大无穷。”
古云明刚才都被一路颠簸都“晕车”了，他刚刚吐完，听到兵役和陈君羡的对话，好奇问道：“是不是炼筋大圆满都能疾如奔马奔袭十七八里路面不改色？”
兵役一听，满脸大骇地看向陈君羡，“壮士你背着个人还疾如奔马奔袭十七八里路到这里，一点都不劳累？”
陈君羡笑了笑没说话。
兵役伸出大拇指，惊叹道：“当真神人也！”
检查完成。
古云明和陈君羡道别，“吾师，你要去的青阳镇在幽州地界，传送大阵在城南，我去京师传送大阵在城中，我俩恐怕就此分别了。”
陈君羡点点头，“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诶，慢着慢着！”古云明拉住陈君羡，“我俩即将分别，吾师有什么劝说赠与学生吗？”
古人就喜欢玩这一套。
什么临别赠言了，写首诗啥的。
陈君羡急着回定远宫，哪里有空和古云明闲扯多少，可他和对方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又不能直接不搭理。
想了想，陈君羡道：“行吧，我赠你两句诗词。”
古云明双手垂下，洗耳恭听道：“谢吾师相赠。”
陈君羡看古云明是个读书人，这次又进京赶考，怕落榜想不开，毕竟古代读书人落榜发疯自杀的不在少数。
陈君羡提前给古云明打预防针道：“我这两句诗词乃是劝学诗，若是你金榜高中，想来是学富五车积累够了，若是没中，你只需记住：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待到积累够了，再去会考。”
这是两句诗词，并非来自一首诗。
其中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出自佚名的《警世贤文.勤学篇》，而另外一句则是唐宋八大家韩愈的一句治学名联。
陈君羡觉得这两句古诗赠送给读书人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没再多墨迹，他是修真者，古云明是凡人，恐怕接下来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他是走了。
但古云明在听到这两句古诗词之后，却整个人愣在了那边！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古云明大为震动，他怎么都没想到陈君羡不仅文武双全，还满腹经纶，能够说出这样让人醍醐灌顶的诗词。
“吾师大贤也。”
古云明对着陈君羡的背影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