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怀疑是最强大的敌人
陈君羡用过晚餐后，没有立刻返还修真界。
他盘膝坐在床上，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按照《五行炼气诀》记载的吐纳方法寻找气感。
这些姿势和吐纳节奏是修真文化最为隗宝的一部分，这两者就像是物理界的经典力学。
虽然梅君燕说没有她指导不可私下修炼。
但那前提是陈君羡不知道该怎么修炼。
他现在掌握了修炼方法，当然想要尝试一下。
修行的第一步就是寻找气感。
这个气感并不是武侠里那种内力真气之类的，而是指的精气。
“精气是一种玄妙的东西，只有感受到它的存在，才能辅以不同的吐纳一点点转化成真气。”
“有了真气之后，才能开始炼肉。”
陈君羡心中默默回忆着《五行炼气诀》的内容，“夫精者，生之本也，藏于肾。”
既然知道精气藏在哪里，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无非集中注意力感受肾脏部位。
陈君羡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嗯，然后他就睡着了。
这套呼吸吐纳本身就带着一点催眠的功效在里面。
之所以如此，其主要原因是让人处于一个空灵的状态，能够更容易感受到身体里精气的存在。
陈君羡醒了以后又尝试了几次。
结果和之前一模一样。
别说气感了，他现在只要一摆出那姿势进行呼吸吐纳就想睡。
“难道真是因为我天赋太差，所以感应不出气感？”
陈君羡有点小小的郁闷。
他明明在系统的帮助下已经熟知炼气期的修炼方法，但为什么就是连气感都找不到呢？
算了。
回修真界找梅君燕问问。
……
回到修真界。
此时是上午时分。
定远宫，陈君羡一回来便直奔雪寒殿而去。
和其他各个大殿都有弟子值日不同，雪寒殿四周空无一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此时明明是修真界的夏天，但这里却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远远望去，大门是关着的。
陈君羡走到这里感觉有点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准备上前叩门。
未曾想，人刚到门口，那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紧接着，梅君燕的声音在陈君羡耳边响起，“进来吧，我在正殿，你进来便能看见。”
这声音并不是从里面传来的。
而是突然出现在耳边。
陈君羡知道这是修真者的特殊技能，不由更加羡慕了起来，比打电话还方便呢。
往里走。
里面的植物具是雪松和腊梅。
陈君羡稍微瞥了一眼便来到了雪寒殿正殿。
门同样是开着的。
站在腊梅树下的梅君燕一身单薄白色道袍，正伸手把弄着梅花。
“师尊。”陈君羡一边哆嗦一边上前行礼，好冷啊。
梅君燕头都没回，淡淡道：“倒背如流了？”
陈君羡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嗯。”
梅君燕道：“倒背给我听听。”
陈君羡狂晕。
倒背如流不是形容词么，怎么搁你这边就成了真的了？
他不知道梅君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还是照做背诵了起来，“也天周小为是……”
梅君燕依旧观赏着腊梅。
幸好系统已经把整篇功法全都植入陈君羡脑海中，哪怕倒背，他一样非常的娴熟，一点差错都没有。
经过很长的一段背诵。
陈君羡终于背到了最后，“……丹曰名故，对无道惟。也单，者一，阿嚏……也单，者丹……阿嚏。”
期间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
得。
肯定要感冒了。
陈君羡被冻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了啊。
“不错。”梅君燕转过身，“看来是下了苦功。”
说着，她伸手屈指一弹。
一道神奇的红色光晕将陈君羡整个人包围住。
陈君羡只觉得这股神奇的能量在身体四周荡漾，把宫殿内的严寒全部隔绝。
梅君燕又问道：“不冷了吧？”
陈君羡觉得神奇，嘴里如实回答道：“不冷了。”
他心里在诽谤，尼玛，有这手段刚才不给哥们儿用，害得我冻了那么久。
梅君燕很平静地看着他，“是不是心中埋怨我为何先前不给你驱寒？”
被看穿心思的陈君羡讪讪笑了下，否认道：“没有，弟子怎么敢埋汰师父，您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梅君燕双手负在背后，直截了当道：“没什么道理，就是想看看你下苦功了没有，如若没有，我不仅不会给你驱寒，还会把你丢进前方池子之中。”
陈君羡：“……”
他知道梅君燕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不由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幸亏有系统帮忙，不然他估计能够正着背到就过来了。
“既你已倒背如流，那今日起，我便教你修真。”梅君燕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你天资较差，且过了修炼的最佳年龄，还破了身被阴阳调和过污了先天之精，恐怕修炼一途难之又难。”
陈君羡一愣，“天资差弟子知晓，这年龄破身和修炼也有关系吗？”
梅君燕没有正面回答，她道：“我辈修士修真第一阶段唤作炼精化气，这里的精便是指的精气，那你知道什么是精气吗？”
陈君羡回答道：“精气，生命的本源。”
“不错。”梅君燕微微颔首，“精气又分为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先天之精与生俱来，是禀受父母的生育之精，具有生殖、繁衍后代的能量，并决定着每个人体质，在一定程度上，还决定着寿命的长短，在婴儿出生离开母体之后，这先天之精就藏于肾，成为肾精的一部分。”
陈君羡仔细听着。
梅君燕依旧不急不缓说着，“炼精化气正是要炼化先天之精，先前我言明先天之精能决定一个人的体质，是因为先天之精拥有一种神奇的能量，我们要做的就是最大程度上提纯先天之精这股能量，利用这股力量锤炼肉身，使得自身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从而反哺，孕育出更多先天之精，最后炼成丹母生生不息。”
这些东西都是秘籍里没有的。
陈君羡听完后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先天之精的重要性。
“人体在二十余岁之前，各方面提升的很快，是因为先天之精充裕。”梅君燕继续说下去，“过了那个阶段，先天之精会渐渐流失，一直到耗尽，至此，人便因为缺乏这股能量油尽灯枯死亡。”
陈君羡明白了，“您的意思，我已过了先天之精最充裕的年龄，所以修炼难度会变大？”
梅君燕点头，“是的，如果和十八岁的你相比，现在的你修行至少要比之彼时困难十倍亦不止。”
困难十倍不止？
这么夸张的吗？
陈君羡心中一凉。
梅君燕又道：“每个人的先天之精都是与生俱来，虽有相似，但本质上各不相同，你与女子鱼水之欢，两者先天之精发生交集，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该女子先天之精的影响，让自身先天之精变得不纯粹，虽不妨后面的炼化，但寻找气感之时会被蒙蔽，变得困难重重。”
我去！
我说我寻找气感那么难，合着是这个原因啊？
陈君羡郁闷坏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师尊，若是我不止和一名女子有过鱼水之欢，是不是先天之精受到的影响越大？”
“那是自然。”梅君燕给出肯定的答案。
闻言，陈君羡心更加凉了。
他感觉备受打击，自己还没开始修炼呢，就已经就差被定性为废物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梅君燕还真的给他定性了，“其实若是天资优越这些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你是四系杂灵根，即五行只有一行偏弱，其他四行势均力敌，每一行都在争夺着先天之精的掌控，让你感受气感会比单灵根的人难四倍，炼化精气之时，更是难上十六倍之多。”
“简而言之。”梅君燕盖棺论定，“在修真一途上，你就是废物。”
陈君羡两眼泛黑地看着梅君燕，心说，我的好师父喂，你不用说的那么直接吧？
不过话说回来，梅君燕这语气绝对不是在嘲笑或者看不起陈君羡，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让陈君羡认清现实的事实。
陈君羡是认清现实了，此刻他的心拔凉拔凉，都对自己是不是要修真产生了怀疑。
就在此时，他突然想到自己玩英雄联盟时候里面无极剑圣的一句话：怀疑是最强大的敌人。
不对！
我不该怀疑自己！
天赋差怎么了？
过了修炼黄金年龄怎么了？
破身了又怎么了？
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自己有恒心，有大毅力、大智慧，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目前的困难。
陈君羡想通以后，眼神里渐渐恢复了光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会很难，但放弃不是他的性格。
集中起来的意志可以击穿顽石。
气感的问题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至于是什么样的办法，他暂时还没想到。
但陈君羡有信心，自己一定可以解决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