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余棠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热量来源处靠。然而他的神智仍在,双手抵住苏朔的肩膀,拼命把人往外推,嘴上做着没什么威胁力的抵抗:“不,我不要。”
苏朔不管不顾地亲了一下那挂着汁液的小红豆,用半蹲的姿势仰起脖子问:“真不要?”
余棠抿着唇,上下牙咬得死紧,咬得腮帮子都疼了,还是在摇头。
苏朔又怎会不知道小Omega在逞强?这些天他恶补了不少孕期知识,包括没有alpha陪伴的Omega有多辛苦,尤其是像余棠这样,没有接受过标记却先有了孩子,身体里没有足够的alpha信息素保护,从里到外都处在极度不安的状态中,按书上的话说就是一种“足以让Omega心智崩溃的煎熬”,建议立刻服用人造信息素,或者进行堕胎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小omega没用人造信息素,咬牙忍到现在。他那么娇气,吃个螃蟹、喝口冷水都能把自己弄进医院,苏朔想象不到,当时的他得知自己怀孕后,如何做到一个人搬出苏家,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无数次被自己的轻蔑和不屑伤害后,还能打开山顶小屋的门,默不作声地等他回头。
苏朔的心像被划开一条大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那么多次,他都没有珍惜,所以余棠心灰意冷,宁愿头破血流地违抗本能,也要与他分开。
活该,真他妈活该。
苏朔在心里狠狠地啐了自己一口,行动上却没有丝毫退缩,嘴唇沿着余棠光裸的胸口一路往上,再次站直身体,下巴他脖子里又蹭又拱,大型动物撒娇似的,闷声道:“要的,你要的,你看你身上都发烫了,分明是想我了。”
其实心是难受的,而且一点底气都没有。可是这么香这么甜这么好的小Omega,让他怎么舍得放手,怎么舍得交给别人?
余棠背靠着墙,无处可躲,眼底水汽氤氲,要哭了似的。alpha信息素浓郁而温和,身体迅速适应了被他拥抱着的温暖,肚子里的宝宝也在伸胳膊伸腿地表达舒适,这副身体已经干旱贫瘠得仿佛一口枯井,以至于只要这么一丁点,就哆哆嗦嗦地敞开怀抱,希望被浇灌、被眷顾。
“走……”余棠仰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颤抖阴影,声音打颤,“走,你走啊。”
苏朔知道他快坚持不住了,虽然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一层冰,然而细细聆听,都脆弱得不堪一击。就像他这个人,看似冷硬倔强、浑身带刺,实则温柔绵软,待他好一点,他就露出像棉花糖一样的内里,舔一下,心尖都要甜化了。
甜中尝到的一丝酸楚,那都是拜自己所赐。苏朔闭上眼,缓慢地呼出一口气,试图把懊悔和退缩排出体外,让勇气填满充盈,然后捧起余棠的脸:“不走,我不走。”他看着余棠,用眼神表达坚定,“以后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余棠的视线无处躲避,想捂耳朵,却连手都动不了。他不发抖了,可是依旧不能自主,眼前苏朔的脸那么清晰,和传入大脑的声音一样,真实到他搜寻不到任何动作来做出回应。
他等了太久,深埋在心底的渴望像一株被雨水滋润的藤蔓,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分裂出无数枝丫,以疯狂的速度生长蔓延,将他整个人团团包围。
大概在看到苏朔写下“爱”这个字,听到他说“喜欢”时,心口里就在蓄积能量,翘首等待一捧甘霖的浇灌,然后再次破土而出。
……
……
……苏朔大口喘气,间或轻轻啄一下余棠散发香甜气味的腺体。
他自由散漫惯了,最是讨厌被安排,害怕担责任,可他现在居然产生了标记一个omega的欲望,几乎控制不了的欲望,如灭顶般强烈,既陌生,又让他喜不自胜。
与他相比,从高潮的余韵中挣脱出来的余棠就显得有些无情,弓着背、缩着脖子躲他,警惕地不让他咬。
苏朔气闷,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生气,按着余棠的肩问:“还要不要我走?”
余棠眼中的湿意还未退去,眼睛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愣愣地看着苏朔,鼻子一抽一抽地发出几缕气音,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白兔。
苏朔看着欢喜,凑过去亲他,左边眼睛一下,右边眼睛一下,鼻头两下,嘴巴五下,最后还亲了亲圆滚滚的肚子,和搭在肚子上的小手。
亲完余棠还是没有回答,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苏朔后悔了,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肯定的话,于是再次拥住余棠,小孩子一样,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他脖子里:“我不管,是你先撩的我……我是你的alpha,就算你要我走,我也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