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体面
若是平时，皇宫之内哪怕是有丁点火星，也会被这些太监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灭的干干净净，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养元殿四周虽然站了不少宦官侍卫，但是却无一人敢于救火，他们都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们都在等待着最后结果的降临。
养元殿前，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永正帝，面对贾瑞给予的两个选择，他真的是一个都不想选择，他想活着。
什么体面不体面的，那是给死人用的，他好不容易大权在握没几年，实在是不想就这么死了。
在生死面前，永正帝的帝王威严，天子仪态，通通被他丢的一干二净。
他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对着贾瑞摇尾乞怜道：“爱卿，朕不要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只要爱卿愿意，朕这就诛杀了夏守中等一干挑拨是非的小人。”
永正帝又想到了什么，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对着贾瑞说道：“对了，爱卿不是灭了茜香国吗？朕这就下诏，封你为靖中王，位列四王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以后爱卿想打哪就打哪，朕绝不过问。”
永正帝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贾瑞，他浑身颤栗了一下，连忙改口道：“不，朕这就封你为御弟，从此以后，这大雍由你我二人共同执掌，共分天下如何？”
永正帝说着说着就彻底崩溃了，他嚎啕大哭起来，抽咽的说道：“朕真的知错了，不该设计陷害与你，爱卿，你就再给朕一次机会吧？
若是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朕一定通通满足！”
贾瑞看着已经词穷的永正帝，半蹲了下来，有些惋惜的说道：“看来皇上还是不愿意回答臣的问题啊。
臣现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陛下，你选择一下，到底是选择体面，还是选择让臣来帮你体面？”
贾瑞看着永正帝的眼睛，对他说道：“这样，臣数三个数，皇上要是没法选择的话，臣就自己帮你选。”
看着哭声戛然而止的永正帝，贾瑞伸出右手，开始了倒计时。
“三！”
此时的乾清宫内，除了贾瑞的声音，以及烈火焚烧的声音之外，陷入了一片寂静。
永正帝此时又恢复的冷静，他咬牙切齿的对贾瑞诘问道：“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你不过就是一勋贵庶孽而已，朕要你死，你为什么反抗？”
贾瑞置若未闻，继续倒数：“二！”
眼见贾瑞还是毫无反应，永正帝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说道：“慢，朕想好了，朕要自己体面！”
既然如此，贾瑞收起了右手，对着永正帝说道：“陛下，那你请！”
随着贾瑞的声音落下，永正帝转身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养元殿，他长叹一声，对着夏守忠说道：“去，给朕拿把剑来！”。
夏守忠看了一眼旁边的贾瑞，见贾瑞没什么反应，这才从一旁侍卫那里，抽出了一把长剑来，递到了永正帝的手上。
永正帝接过长剑，将剑刃一侧架在脖子上，对着贾瑞长笑说道：“你这个乱臣贼子，无君无父的庶孽，朕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然后，一声刀剑入喉的声音响起，一腔热血喷洒而出，永正帝，也倒在了地上。
贾瑞看着地上永正帝那死不瞑目的样子，摇了摇头，对他说道：“陛下，你是真的不讲究啊，这种死相，哪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真是连死都死的不体面啊！”
贾瑞对着一旁的夏守忠说道：“夏公公，就劳烦你为陛下整理整理仪容吧！”
夏守忠哪敢不从命，他只是一个太监而已，要是惹恼了贾瑞，只怕是连体面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为永正帝报仇，自从永正帝把挑拨离间的责任安在他头上的时候，这股忠心就烟消云散了。
等了一会儿，见夏守忠将永正帝的仪容勉强收拾了出来之后，贾瑞也随意整理了一下，他自己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
贾瑞以他今生最尊敬的姿态，对着永正帝躬身行礼，说道：“呜呼哀哉，今陛下登基以来，天下大治，虽私德有亏，残害忠良，以至前有胡虏入侵，今有茜香国扣边。
幸有顺国公贾瑞，精忠报国。前灭胡虏，今灭茜香，开疆拓土，海晏河清，陛下此时驾崩，真是死得其所啊！臣贾瑞于养元殿前悼念，永正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哀悼！”
贾瑞对着一旁不发一言的夏守忠说道：“咱们的这位陛下啊，一看就不体面，也不让本国公帮他体面，落得这么一个不体面的样子，真是太不体面了。”
贾瑞见夏守忠讷讷无言，也感觉没什么意思，说道：“这样，这宫闱重地，本国公身为外臣不可久留，陛下的后事你们就看着安排吧。
对了，记得叮嘱各位皇子，一定要让陛下走的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不然的话，我可是不依的！”
没办法，贾瑞就是这么一个讲究的人，说了让永正帝体面，那就必须让他体面。
贾瑞就这么大大方方，穿着一身烧的破破烂烂的衣裳走出了乾清宫。
看着宫外把守的众多侍卫禁军颤颤巍巍，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不屑的笑了笑，就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
等贾瑞离开之后，众人连忙开始救火，顺便为永正帝收拾后事。
皇宫之内，救火的嘈杂声，与哭丧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回荡在这幽幽深宫之内。
出了皇宫，贾瑞回头还能看到那火焰染红的天空，以及滚滚浓烟。
然后在亲卫诧异的眼神中，贾瑞换上了一身战甲，翻身上了乌骓身上。
看着四周不断涌来的围观百姓，还有官兵，贾瑞没有过多理会，就一路回家去了。
回到府里，贾代儒夫妇，还有薛宝钗几人，对于贾瑞的归来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同时，对于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贾瑞一语带过。
这事，还是让永正帝的继承者往外说吧！
贾瑞也很好奇，永正帝的儿子们，面对贾瑞这个杀父仇人，又该如何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