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姑娘您这是要炸山?
哈里森?奥蒙德这个选手,在攻击端的表现,未必有多强悍;然而,论到防守之稳重踏实,滴水不漏,哪怕是美国荣耀联盟历史上,最近两届冠军队的队长,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以冠军队队长、美国第一战法的锐利剽悍,以上届冠军队队长、本届亚军队队长,美国第一盗贼阴影跳跃之轻捷刁钻,急切间,都撕不开圣女贞德的防线。
此时此刻,面对海无量的百般机变,各种引诱、各种伪装、各种假动作,哈里森?奥蒙德却是沉住了气,不贪功、不冒进,稳扎稳打。在方锐印象中,对方至少放过了三次看似不错的机会,左剑右盾,守得简直铜墙铁壁一般。
最后,终于在还有1%血量的时候,把海无量成功击杀出场。
“……唉。”
屏幕灰暗下来的那一刻,方锐放开鼠标,一拳锤在了自己大腿上。
——不敢锤桌子。职业选手的那双手必须好好保护,哪怕是一丝一毫受伤的可能,都得尽量避免。
……刚才这一场,打得可真是憋屈。
进又不能进,退都不好退,战斗的节奏,连续好几次被拉断。
骑士的挑衅、吼叫再搭配骑士精神,就有2乘2等于4的效果。更别提还有风暴反击、盾墙、盾反……
每次稍微打顺手了一点就要从头再来,简直烦得人七窍生烟。
这家伙比许斌还烦!烦多了!
方锐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屏幕,起身推开比赛舱门。太可惜了,这一局没打好,真是太可惜了。
不但浪费了叶修先前争来的优势,而且,也浪费了他自己,在世邀赛上出战的宝贵机会。
为了团队,为了冠军,每个人能够上场的机会都是有限。除了最强的选手能够保证稳定出战,比如叶修在擂台赛,比如周泽楷在团队赛,其余诸人,都只能根据对手的职业设置和己方的战术安排,轮流上场。
而现在,已经是决赛了。
他还有几次机会,在本届的世邀赛上场呢?
这一局没打好,真是,可惜啊……
面对怏怏下场的方锐,叶修和喻文州等人,都只是投过去一眼,确定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不再关注。打输了么,打输了这种事谁都会有的,接下来的团队赛方锐又不上场。
上场也无所谓,这家伙皮实,自己调适一下就好了。
眼下要关注的,倒是三号位派谁出战。
坦白说,局势还算不上特别糟糕。两队的血量差距不过1%,就算骑士会刷血,撑死了差个5%。问题在于,接下来准备上擂台赛的几个选手,到底选谁,实在太费思量。
唐昊的风格不太适合跟人斗心眼,王杰希一贯是守关大将,其他几位,那都是远程……
沉默中,苏沐橙从容起身,舒展了一下纤细的腰肢:“我去吧。”
她一步步走上比赛台。舱门关闭,然后,肩扛重炮的沐雨橙风,踏出刷新点,一步步向着地图中央的岩山走去。
对面,圣女贞德奔跑着,跳跃着,一头钻进了洞窟。
炮声惊天动地。
“……苏沐橙这么刚的吗?!”
茶小夏险些惊掉了膝上的手提电脑。圣女贞德钻进岩山,沐雨橙风却在走出刷新点后不久便停住脚步,飞炮起身,向岩山侧后方的一座小山上落去。
轰!
轰!
轰!
一边退一边开炮,虽然全是普通攻击,重炮吞日中射出的炮弹也自有威势,一发一发落在岩山上,炸得烟雾升腾,砂砾四溅。
格雷梅露天博物馆的地质构造分外奇特。岩山顶部是坚硬光滑的玄武岩,给狂轰滥炸的枪炮师提供了足够的支撑。中下层的洞窟却都是砂岩构成,质疏且软,现实中,别说挨一记炮轰,就算用小刀划几下,都能划出印子来。
吞日只几次发射,就炸塌了一座洞窟的入口。再几发,又是一个入口哗啦啦坍塌下来。
几炮轰过,沐雨橙风借力倒跃飞起,已经踏上了小山顶部。
那周边的小山一个个都是圆锥形,质地与中央岩山相似,沐雨橙风稳稳踏在岩山顶端,不停射击。炮弹落点巧妙,并非每次都直指洞口,有的入内深些,有的则直扑洞口顶部,然而每一发,或者每几发,必然有一座洞窟的入口被炸塌到堵塞。
“第四座了……苏沐橙这是要干什么?直接堵住所有洞窟吗?!”
“而且用的还都是普通攻击……可怕的姑娘。”
“这样的攻击方式,沐雨橙风的法力值、耐力值都不消耗,完全不影响战力。最多就是选手累一点,可是这样站桩攻击,选手的负担其实也不大……”
“美国那位骑士在干什么?”
圣女贞德猫在洞窟里埋头刷血。
2%,3%……
微弱的白光不停闪耀。圣女贞德血量上升的速度,极慢,却极均匀。一个资深骑士,基础的治疗手法,怎么也不会有问题。只不过,战略上的选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哈里森?奥蒙德一开始还自喜得计,以为对方并没能找准地方,渐渐也觉得不对。外面炮声隐隐,只管轰鸣却不靠近,再侧耳细听,隆隆炮声在洞窟内部回荡,偏偏没有多少渐渐深入的意思。
岩山里的通道四通八达,回声繁复,要借炮声判断对手方位却是极难。他一口气把角色血量刷到4%,剩余的法力值,实在没法支撑圣女贞德无休止地刷下去了,终于离开洞窟,向外跑去。
……堵了。
……堵了。
……还是堵了?!
这位中国的枪炮师,到底在干啥?!
哈里森?奥蒙德深吸一口气,操纵圣女贞德原路返回,顺着洞窟内部曲曲折折的甬道一路向上。果然一线天光坠下,圣女贞德跃出洞窟,立足之处,已经在整座岩山的制高点附近。
视野一开阔,就看见沐雨橙风长发飘飘,远远站在对面山顶。一眼看到他,肩上重炮扬扬,就是一发金红色的炮弹,呼啸着、翻滚着,笔直向自己面前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