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狂妄的李由
肚子就已经饿得有些难受。
便径直走向厨房，想要找些吃的充充饥。
可迎面突然走出来一人，让他本来十分良好的心情顿时给破坏殆尽了。
那人板着一张脸，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着戏谑和愤怒。
这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自己匆忙的脚步，伸出了手臂拦下了他。
“李大人？为何要拦住下官？莫非是下官碍着李中丞什么事情了？”
“呵呵呵，李由啊，李由，你一个小小的骑都尉，敢对本官如此不恭敬，你是活腻歪了吧？”
李由还是保持那般不屑的姿态，甚至眼眶里面的那一双眼睛里流露的眼神变得更加蔑视他了。
这让他如何能够保持好心情？
“李大人，卑职走着卑职的路，你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让卑职停下来对你行礼，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御史中丞，而卑职不仅仅是骑都尉的身份，还拥有侯爵的地位，对你不尊敬，你又能奈我何？别以为陛下让你做了他的乘龙快婿，你就有多么了不起一样！”
“哦？是吗？”
李林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从他的眼前冒出来了这道极其具有威严的话语。
这让他马上就将手臂给收了回去。
态度变得恭敬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的李由是背对着后面的，自然而然地不知道后面来了什么个大人物，听到了这道声音之后，居然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后面这位朋友，或许你有所不知。这李林以及其身后的李家，在百年之前，还只是秦军堆里面的奴隶，是当年的白起将军，带着他们屡立战功，这才逐渐有了现如今将星灿烂的陇西李家。”
李由十分得意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此时略显弯弓屈膝的李林，接着恶狠狠地说：“而这李林极其兄长李信的李家就是这陇西李家的分支，可以说，他们百年之前，就是我大秦的奴隶，身份卑贱，狗一样的东西，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当今的公主？”
“李由，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李林，你可以尽数抹黑，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但是我背后的李家，你抹黑不得！李家先祖们为了大秦的繁荣富强，抛头颅洒热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了今日如此强盛的大秦，可在你这祖上是楚国人的李由嘴里面，变成了狗一样的东西，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李林，你笑吧，你笑又能怎么样？这位身后的朋友，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李林当初是有多么卑贱，妄图得到舍妹的喜好，竟然不择手段，企图诱她去隐僻之所，对她用强，幸亏家父提前得知了消息，这才免得让舍妹遭了这畜生的毒手！”
此时的李由，仿佛是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他不清楚自己的身后到底来了谁。
但总之他现在很快乐，这是他第一次怼得李林哑口无言的时候。
刚才李林的出言反驳，他也没有体察出一点儿异常，反而认为是李林怂了。
结果他这一补刀，李林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不说话了。
态度也变得十分卑微。
总感觉是像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一般。
“怎么？你不说话了？嗯？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家族起身卑微，你心思歹毒，你好色无度，试问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当今的公主？嗯？”
“他配得上！”
“朋友，你刚才还没听明白我说得话吗？他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
“朕说他配得上，就配得上。李由，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质疑朕的决定？还如此恶意地侮辱为了大秦浴血奋斗的陇西李氏，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这丞相李斯，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什么？”
李由一听闻这般的言语，顿时心中一惊。
扭过头一看。
嚯！
居然是始皇帝！
如假包换的始皇帝！
他就算是脑子被驴踢过了的傻瓜也明白了刚才李林为何态度一下子就变得缓和了下来，毕恭毕敬地看着后面，甚至到最后都不愿意言语了。
原来是这样！
始皇帝在当面，谁敢如此造次啊？
嬴政一脸震怒，他本来是去廷尉府的，想要与李斯进一步商议后续的改革措施，为了将来备战罗马帝国作准备，未曾想，路上刚好看到李由鬼鬼祟祟地跑到这御史台来。
于是乎好奇的他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不跟不打紧，一跟就吓他一跳啊！
这李由居然在御史台的厨房里面下毒，当然有可能是投放了泻药，但这也是属于下毒的一种。
始皇帝可是被惊呆了，未曾想，还未去抓他呢，他一转眼就在这里跟御史中丞李林给干上了，还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着实是颠覆了始皇帝的三观。
“陛下，陛下，刚才都只是微臣与御史中丞李林因为个人恩怨，才会如此互相辱骂，绝非是微臣故意胡说八道，况且这李林昔日的确是对舍妹做过一些不堪入耳的事情，还请陛下明察！”
李由吓得满头大汗，不过这些年跟在他老爹的身后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并没有太过于紧张而说不出话来，反而十分条理清晰地把自己的锅都给甩了，顺便还抹黑了一下李林。
这让李林顿时对他高看了三分。
【好个李由，可真聪明啊，陛下乍一听他的话，说不准还真的信了八成，的确是因为私人矛盾这个事实，只不过，他把自己的责任全都撇开，倒是挺厉害的，三言两语，就让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成了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贬低陛下心目中我的形象，真的是高啊！】
【不过，我等下反其道而行之，可以轻松破掉他的胡言乱语还犯不着以后受到类似的谣言抨击。】
“是吗？李林，你以前真的做过他所说的事情吗？”
始皇帝一脸不善的模样，让李由不由得面色一喜，可惜他不知道，这只是绝望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对，李由说得对，微臣的确是如他这般所说，好色无度，对他的妹妹李瑶做过的事情也是事实，微臣供认不讳！”
可等到这李林全盘承认之后，李由傻眼了。
咋回事？
李林为什么要承认啊？
明明七分假三分真，他这么都承认了？
“大胆！李林，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如此欺瞒于朕？”
“回陛下，微臣若是辩解，则是越描越黑，索性都承认了，陛下您在追查一番，定会给微臣一个清白，对否？届时，这李都尉就成了诬告，按秦律，诬告他人者，割舌头，丈八十，连坐三族！”
就在李由惊疑之时，站在他面前的李林会说出这样的话。
顿时就吓得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个混小子，朕还真认为你做了那些龌龊的事情，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想要用大秦的律法去治这家伙的罪，真的是让朕刮目相看。”
始皇帝一开始也是被吓到了。
还真的认为这李林要认罪呢。
“陛下，陛下，莫要听这李林的一面之词啊！陛下，陛下！”
“李由，你刚才做的事情，朕都看到了，你居然在这御史台的厨房里面下毒，你以为你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没有人能够发现吗？嗯？”
“啊？陛下，您都看到了？啊”
李由顿时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护在始皇帝身后的侍卫见状，马上就将这李由给抓了起来。
“好了，李林，你去告知大家，今日中午你们这里的午膳就先不要吃了，先去廷尉府将就一顿吧！”
“诺！”
【呼，刚才看到了始皇帝可吓死我了，好在是虚惊一场，刚才我表现得应该没有那么豪横吧？万一刚才豪横的一幕也被始皇帝看到了，这个喜欢怄气的始皇帝，不会以后对我的态度会变差吧？】
李林前脚刚走，始皇帝还没有乐呵几下，马上脸部肌肉就抽搐了起来。
娘的。
朕什么时候喜欢怄气了？虽然朕是一个记仇的人，但朕一般都不怎么记仇的好不好？只有像太子丹当年在赵地那般欺辱朕的时候，朕才会打心里面就想要弄死他。
这个臭小子，可真的是太坏了，表面上对朕恭恭敬敬的，结果背地里面对朕可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可客气。
有了！
朕不是要遣散修陵墓的民夫么？
等下朕就下旨让他明天亲自去骊山遣散徭役的民夫去，正好来回这个月就过去了，回来就能够成婚，还能够杀杀你这臭小子的锐气！
哼！
此时的廷尉府中正在处理政务的李斯，还在忧虑早上陛下突然想要改变法家占据大秦主导地位的事情，对于被自己禁锢在家里面的李由偷偷跑出来。
到御史台下毒的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
要是知道，也不会还在这块儿端坐，与小辈王离交谈了。
“王老将军知道了今天早上陛下想要做的事情了吧？”
“嗯，爷爷知道了，他说他现在也看不明白陛下到底要做什么了。”
“唉，王老将军看不明白，那尉缭先生呢？”
“他也直言看不懂！”
“他也没看明白？”
李斯有些意外，毕竟尉缭在他的心目中可是如同神人一般的存在，精准地预判了始皇帝的性格和为人之道，所以早早地就辞官不做专门隐居起来，靠背后的家族势力赚钱逍遥去了。
这般对政治敏锐的老狐狸都直言看不懂，就别说他这个后知后觉的大秦丞相了。
“如今的陛下，似乎并非是想要动我们这群勋贵集团，如果他真的想要动我们的话，也不会突然选择放弃法家，放弃他自己手中的铁杆力量，所以爷爷没有看懂，因为他也说不明白陛下现在到底要做什么，还真的只是表面上的为了救大秦？”
年纪轻轻的王离对于政治虽然熟悉，但依旧是有很多门槛，他现在已经是看不懂始皇帝也看不懂自己身旁的这群长者们的讨论。
所以，他就成了一个传话的工具人。
一来是方便躲避嫌疑，二来则是王离本来就隶属于廷尉府，近水楼台先得月，使唤起来还方便。
“希望陛下是真心想要改变大秦如今糜烂的局面吧，不过今天早上李林对本相的突然示好，王老将军是怎么看的？”
“爷爷认为李林跟他哥哥李信不是一路人，他哥哥不能拉拢，但是李林可以，他今天早上就表露了他的意思，他是个墙头草，那边都不想得罪太深。”
“哦？真的是这样？”
李斯紧锁的眉头终于是松开了，他对李林今天早上突然帮他说话的临时举措真的是有些没搞明白。
当然，王翦的分析也并非不无道理。
毕竟那个时候的李林是真的选择明哲保身，可以说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墙头草，那边都不得罪的那种。
“那本相这几天就要好好地跟这御史中丞交涉交涉关系了，务必使得御史台不能全部都倒向李信，到时候李信对我们打击报复的话，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就在他决定了要与李林保持修好状态时。
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阵声音：“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大事不好了，您家的公子被陛下给活捉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