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惩罚

  于是原本的离去便不得不推迟,等给卓大娘下葬已到了下午,荣里跪在墓碑前,看着昨晚还摸着他脸笑话他的母亲今日已经成了冰冷的墓碑,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玄霆看向沈焕:“掌印,如今卓大娘走了,荣里一个人在这里……”
  “让他跟我们走吧。”沈焕淡道,“他不是想当将军么,就让他跟着蔺将军吧。”
  玄霆连忙领命。
  这天傍晚,他们连夜赶回了金陵。
  沈焕才刚到掌印府,门都没进,就被门口的太监拦了下来。
  “掌印,皇上头痛病犯得厉害,您还是进宫去看看吧!”
  “皇上头痛犯了,你应该找御医,而不是找本司。”
  他牵了江雁回下车要回府。
  太监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掌印,皇上已经痛了几天了,您若再不进宫,只怕我们这些奴婢也不得安生!”
  沈焕沉眸:“先等着。”
  他送了江雁回回去换了身衣服,然后与江雁回一道入宫。
  太监也不知他这么晚了把掌印夫人带着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掌印肯进宫,他就是带一百来号人也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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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早下钥了,看见他们连忙开门放他们进。
  沈焕直接去了容烨的寝殿。
  他这会儿几近癫狂的状态,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宫人怕他伤着自己,小心翼翼清理东西,可即便是他们清理干净,很快又有新的东西砸下来,根本就没法清理干净。
  沈焕和江雁回到的时候,屋内一片狼藉。
  “阿焕,阿焕!”
  听见宫人说沈焕来了,容烨披散着头发,鞋子都没穿便奔了下来,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近乎哀求一般:“快,给朕,给朕!”
  沈焕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刀,轻轻划破食指,将鲜血滴进杯子里的清水中。
  待血液在水中散开,容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端起碗来,一口喝了个干净。
  而后,他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不断地缓和着情绪。
  江雁回被这一幕惊到了。
  向来在人前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皇帝,此刻披头散发不说,一张脸也是隐隐发黑,颈脖上好似还有黑色的暗纹,再加上他两边鬓角的白发,整个人简直如鬼一般,再加上他适才哀求沈焕的姿态,哪里还像个皇帝!
  而更为让人诧异的是,沈焕的血居然能帮助他恢复常态!因为这会儿的皇帝眼珠子分明已经恢复了褐色,颈脖上的暗纹也不见了,连脸色也恢复如初,除了憔悴很多,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沈焕的血,竟能治愈他!令人匪夷所思!
  宫人迅速进来清扫寝殿。
  容烨也在疯癫之中找回思绪,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向了沈焕,眼底隐隐藏着仇恨的光芒。
  “你去了哪里?”
  沈焕言辞平淡:“被困在了春归寺,皇上不是知道吗?”
  “朕已经安排了萧培陵去清路,你根本就不在春归寺,沈焕,你是要将朕的性命置于不顾吗?”
  “微臣惶恐!”沈焕虽是这般说,可半点卑微的神态也无,“臣确实是在春归寺,只不过不是在寺庙里,而是困在了后山,等得知萧副统清完路已是今日,所以回来晚了些,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朕敢治你罪吗?朕能治你罪吗?!”容烨披头散发站起身来,忽然,他凌厉的视线如刀子般朝着江雁回射来,“都是你!”
  沈焕把江雁回往身后拉去,江雁回却固执地没有后退,而是站在他身侧,毫不畏惧地对上容烨的目光:“皇上这话妾身不明白,难道夫君陪着妻子有错吗?皇上有天下,有万民,有百官,可妾身只有一个夫婿,妾身有事,夫君作陪不是理所应当,怎么就成错了?”
  “你成日整出那么多破事,离间掌印与朕,还不是你的错?身为臣妻,从来不见为掌印着想,反倒处处要他为你善后,因为你,他不仅背弃提督,更是背弃朕,你这个坏女人,当初我就该一刀杀了你!”
  他说得恶狠狠,仿佛与江雁回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江雁回只觉得好笑:“皇上非要这么以为,妾身无话可说,只不过皇上说这些之前,是不是该扪心自问一番,你与掌印,难道真的是因为妾身才走远的吗?”
  “雁回!”沈焕看向她,“别说话。”
  江雁回耸了耸肩,立在一旁,那一头,皇帝气得眼珠子都在往外瞪。
  然后,他看向了沈焕:“就因为一个婢女,你就这么对朕,阿焕,你当真是要与她站在一边,与朕敌对吗?”
  “皇上言重了!”沈焕淡道,“臣只以为,皇上的病情多年未曾发作,早已痊愈,却不曾想到,离了臣仍会这般头痛难忍,这次是臣大意了。”
  “你大意?你分明就是故意!”容烨在大殿内走动,“是,当年因为你给朕续命,朕的身体这才好起来,朕对你的救命之恩也一直感激,是以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报答,可你也要为朕的处境想一想,朕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总要为天下万民负责,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皇上身不由己吗?”沈焕淡看着他,“当日以命换命之时,皇上不是这么说的!”
  容烨转过脸来看向沈焕,盯了他好一会才似妥协一般:“你让她先出去,我们谈一谈!”
  沈焕看向江雁回。
  江雁回了然,转身便走了出去。
  等江雁回一走,容烨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阿焕,时至今日,你还看不明白朕这么做的良苦用心吗?”
  沈焕淡看着他:“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容烨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这天下,朕从来没想过一人独有,若是阿焕你想要,朕甚至都可以拱手奉上,但只要,阿焕你休了那个女人!”
  他神色慢慢冷厉:“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你三天两头的忤逆朕,其实朕对她从来都没有兴趣,我就是为了试试你,可你明知朕只是试探都不允许,她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我们和从前一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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