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巨人与巨婴

  蕨菜,其实就是蕨类植物嫩苗的统称,很多人对它的印象便是一种能食用的野菜。南方北方都有可食用的蕨菜,而黄瓜香则是众多蕨菜中最好闻且口感上佳的一种。
  对长年居住在山里的村民而言,黄瓜香虽然吃起来味道不错,可早年进山采收,也只为打打牙忌改善下伙食。可这几年村民进山采收黄瓜香,则大多是为赚钱。
  尤其每年开春后,山里刚出头茬黄瓜香的时候,这时价格最贵,一斤至少能卖几块钱甚至更高。而这几天,便是靠山屯附近山林里,头茬黄瓜香出土的时候。
  跟黄瓜香这种野菜打交道多年的村民都清楚,这东西每年也就半个月左右的采收期。一旦没及时采收,出土便迅速生长的黄瓜香,很快就会变成野草。
  野菜跟野草,看似仅有一字之差,可前者村民喜欢,后者怕是没人愿意搭理它!
  为进山找人,被召集起来的村民,自然都没吃晚饭。原本刘守山想留刘耀祖在自家吃饭,结果刘耀祖也委婉拒绝。最后被五婶拉着,送了袋刚采收的黄瓜香。
  看着装在袋子里,至少两三斤的鲜嫩黄瓜香,好多年没尝过这种野菜味道的刘耀祖,自然也不会拒绝。回到家,便开始处理刚刚采收回来的黄瓜香。
  在刘耀祖看来,大多数蕨菜长得都差不多,不过黄瓜香折断后,跟黄瓜被折断后的味道差不多。或正因如此,北方很多农村人,都将这种蕨菜称之为‘黄瓜香’。
  而普通蕨菜,自然没这种味道。重要的是,黄瓜香这种野菜,吃起来味道也很美味。搭配一点冬天薰制的腊肉,这样的家常小菜,又香又下饭。
  清楚黄瓜香不宜久留,虽然抄水晾干能保留更久,可味道肯定没新采的好吃。拎回的黄瓜香,刘耀祖一根没剩全部清洗干净,而后配上腊肉炒了一大盘。
  取来一瓶啤酒,从电饭煲乘了一海碗米饭,独自坐在八仙桌边的刘耀祖,也很感慨道:“要是老妈在,看到这盘菜,想必也会胃口大开吧!”
  那怕回村有段时间,可独自一人时,刘耀祖也会不时想起相依为命的母亲,还有打小疼爱他的爷爷奶奶。相比之下,他对父亲的印象并不多,甚至记不清他面容。
  夹起炒好的黄瓜香放进嘴里,清香爽脆的口感,也令刘耀祖很是满意,笑着道:“看来我这个生活上的巨婴,现在不光学会做木工活,连厨艺都登堂入室了。”
  喝着酒吃着饭菜的刘耀祖,看着脑海中浮现的虚拟屏,原本少到可怜的认可值,现在又增加了几个。这多出来的几个认可值,刘耀祖也知道是谁贡献的。
  看到增加的认可值,刘耀祖也很无奈道:“全村老少,加起来不到三百人。回村快两月,我收获一百五十五个认可值,这说明我得到过半村民的认可。
  想靠认可值,提升我的生活技能,怕是将遥遥无期。可真要为赚取认可值,放弃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我怕是也舍不得。算了,这系统毕竟是个辅助嘛!”
  放弃帝都事业跟优越生活的刘耀祖,在失去至亲母亲后,自感平日他在工作上似乎无所不能。可工作之外的生活里,他却如同巨婴般需要母亲照顾。
  工作上的巨人,生活上的巨婴!
  得出这种结论的刘耀祖,也意识到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母亲的照顾,却从未想过他已长大,也应该学会照顾母亲。这种照顾,并非所谓金钱上的给予。
  痛失母亲陷入无尽自责跟愧疚后,从昏迷中醒来的刘耀祖,却发现脑中多出一个所谓‘生活小达人’的系统。根据系统介绍,它是来自一个叫地球的时空产物。
  换做以前母亲在,得到这样一个神奇的系统,也许刘耀祖会很高兴。但失去母亲后,他甚至萌生厌世的念头,觉得孤身一人活着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从最开始,完全忽略生活小达人的存在,再到眼下用它打发时间。回想刚开始他试着学习蛋炒饭,通过网上找到的示范教学,却炒出一盘难以下咽的四不像。
  即便如此,可当刘耀祖看到,他触发小达人系统的厨艺技能时,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那怕炒出来的蛋炒饭难看且难吃,但厨艺技能值却在不断提高。
  从厨艺小白晋升到学徒,再到此刻的初级即将满值。虽然浪费了无数食材,可现在他炒出来的菜,刘耀祖自我感觉,应该跟小餐馆的厨师差不多。
  除了触发厨艺技能,回家翻修老屋的刘耀祖,也成功触发‘木工技能’。从小白开始,渐渐成长为现在的初级木工。使用一些木工用具,也变得更加灵活。
  正是有了‘生活小达人’系统的辅助,那怕窝在老宅天天跟黑漆漆的木料打交道,他依然乐此不疲。每翻修好一件作品或房间,他都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要是让公司那些程序员知道,我现在做木工活,比码电脑代码更有成就感,恐怕他们也会觉得我疯了吧!可唯有我自己知道,我很享受此刻的生活啊!”
  没人催促,没人打扰,也不用顾及合伙人或投资人的意见。回到靠山屯自家老宅,这里一切由刘耀祖说了算。觉得累不想干活,那就把躺椅搬到院子睡到自然醒。
  吃完饭,一瓶啤酒便喝到微醉状态的刘耀祖,开始打开从帝都带回的电脑。相比村民大多都爱看电视,他则比较钟情电脑,通过电脑了解外界动态。
  偶尔有时间,处理一下公司发来的邮件。可更多时间,他都通过电脑收看电视剧或电影。这样休闲的生活,是他之前很少有时间体会的。
  看着视频网站最近更新的所谓偶像电视剧,刘耀祖也很无语道:“这剧情简直无脑,想不明白为啥还有这么高的点击率呢?不知道,地球电视剧会不会也是如此!”
  对于突然出现的‘生活小达人’系统,刘耀祖虽想不明白,这玩意到底啥时出现。可他觉得,这东西也许从出生时,就一直存在他脑海或意识中。
  只不过,之前他从未触发系统,甚至将少年时的聪慧,当成天赋异禀本就如此。直到母亲离开,试着独自生活的刘耀祖,才发现他没想象中那样聪明。
  没了母亲的照顾,他生活变得一团糟。正因如此,他才会产生自己便是所谓生活巨婴的念头,从而触发开启系统的条件。要是系统能早出现,或许他生活就会变得不一样。
  “可这世上,那有这么多如果呢?珍惜眼下,至少我相信,爷爷奶奶还有父母,应该都希望我好好活着。况且母亲,还希望我长大后,延续父亲的血脉呢!”
  想到母亲跟奶奶生前,都说自己是刘家这一脉三代单传。以前刘耀祖觉得,结婚生子这种事,距离他太过遥远。现在想想,那时的他有些太过天真了!
  从他出生这个家庭,再到冠于现在的名字,他跟这个家血脉相连。有些责任,又岂是他想不背负就能放弃的呢?家,孤身一人何以称之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