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他冲冠一怒

  看到霍北尧来电。
  南婳任由他响了三遍,才接通,面无表情地问:“有事?”
  “为什么对我家密码锁动手脚?”
  南婳并不意外。
  知道他肯定调过监控。
  她漫不经心地说:“看你不顺眼,就动了。”
  霍北尧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你为什么能操控我家的密码锁?”
  南婳一本正经地胡诌:“我不只有设计天赋,还有电脑黑客天赋,删个把指纹和密码,对我来说太小意思了。小心哪天,我黑了你电脑,盗你银行卡密码。”
  霍北尧是相信天赋这回事的。
  因为他的亡妻南婳从三岁就有设计天赋。
  阳阳也是。
  两岁起就画得一手好画,今年才刚刚五岁,却已经拿过好几次儿童绘画大奖了。
  至于他自己,从很小就有操盘、投资和经商天赋。
  挂掉电话后,他给肖文去了个电话。
  让他派人来思南公馆换一个复杂点的密码锁,并通知公司技术人员把他办公室的电脑密码再度加密,财务那边也提醒一下,增加警惕性。
  管它真的假的。
  防患于未然。
  驱车回到老宅。
  霍北尧换了身衣服,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拎着笔记本电脑和行李箱,经过阳阳门口。
  他停下脚步,放下东西。
  推门走进去。
  阳阳正站在窗口,眼神沉郁地盯着窗外,目光是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重。
  霍北尧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声音调柔问:“在看什么?”
  阳阳收回视线,抬头看向他,帅气的小脸没有表情,“你喜欢那个女人?”
  “谁?”
  “长得像我妈妈的女人。”
  霍北尧心头一沉,大手抚上他的小脑袋,轻轻揉了揉,“她就是你妈妈。”
  “我在你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份亲子鉴定。保姆阿姨看过说,那个女人叫沈南婳,我和她没有亲子关系。”
  霍北尧一顿,“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你妈妈?”
  “嗯。”
  “你跟她在演戏?”
  阳阳不答,大大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我妈妈是不是早就死了?”
  霍北尧心里刺痛,声音压沉:“没有。你妈妈去国外出差了,等阳阳长大了,她就回来了。”
  “这是骗其他小孩子的,骗不了我。”阳阳小脸绷得紧紧的。
  眼泪分明就在眼圈里打转转,却强忍着不哭出来。
  霍北尧看得于心不忍。
  蹲下。
  把他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抱住。
  沉默不语。
  阳阳吸了吸鼻子,问:“你后悔了吗?”
  霍北尧鼻间低嗯一声。
  “我妈妈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稚嫩的童声带着强烈的控诉。
  霍北尧沉默一瞬,说:“这是大人的事,你还小,不懂。”
  “我不管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我只知道我没有妈妈了。”阳阳再也忍不住,用力推开霍北尧,走了出去。
  门哐的一声关上,发泄他压抑的愤怒。
  愧疚、自责、后悔兜头盖脸,像绳子一样勒在霍北尧的脖子上。
  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听到自己身体深处某一根骨头仿佛裂开了,有什么在那里痛吟着。
  许久。
  他拿起手机,给闫妩打了过去:“林太太,我身体不适,改天再去医院陪胭胭。”
  闫妩眼底一抹失望,“好好,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霍北尧回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回复完所有的邮件,处理好该处理的公事。
  天已黑。
  他驱车去了今朝醉。
  约了盛川喝酒。
  喝至一半。
  盛川才姗姗来迟。
  进屋,放下包,脱了外套挂到衣架上。
  他说:“外面有个色鬼,喝醉了在发酒疯,拉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禽兽!真给咱们男人丢脸!”
  霍北尧漆黑漂亮的眸子带一丝微醺,微微抬眸,看他一眼,“别废话,坐下喝酒。”
  盛川在他身边坐下,忽然一拍脑门,“我怎么觉着那个女人有点像沈南婳呢……”
  霍北尧眸色瞬间阴沉下来,倏地站起来,就朝门口大步走过去。
  盛川急忙跟上。
  一出门。
  霍北尧就看到那个和他亡妻长得有九分像的女人,被一个黑色络腮胡的男人粗鲁地拖拉着往电梯方向走。
  男人嘴里还说着各种轻薄她的话。
  他气得下颔一瞬间咬紧,又松开,深呼吸一声,阴狠地冲那人喊道:“放开她!”
  原本热闹的走廊一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喧嚣压下去。
  络腮胡被呵得酒醒了三分。
  刚要冲来人嚷嚷不要多管闲事,待看清男人的脸时,他愣住了。
  霍北尧。
  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
  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像被封印了似的,面如死灰。
  南婳听到喊声,回头。
  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凛步而来,没系领带,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精致的锁骨。
  西裤勾勒出修长的腿,逆光中冷峻的五官更显沉邃。
  那双过于颀长的腿,是怎么在空中划过弧度的,南婳没看清楚,反正络腮胡副导演被他踢出去很远。
  落地时,响声很大。
  他摔得很惨,半天爬不起来,疼得呲牙裂嘴,却不敢反抗。
  来到南婳身边,霍北尧盯着她身上穿的细肩带淡紫色礼服裙,露出大片细腻光滑的肩膀,白得晃人。
  他的眸色暗了暗。
  视线下移,移到她的手臂上,白嫩肌肤被络腮胡拉扯得发红。
  他心底戾气呼之欲出。
  深呼吸一声压抑住戾气。
  瞥到她脖子上贴着的白色药纱,霍北尧眉梢轻拧,声音带了质问:“你不好好在家养伤,跑这里来干什么?”
  南婳声音凉凉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
  “有本事你他妈别出事啊。”霍北尧冷沉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暴躁。
  从盛川手中接过西装外套,扔到她肩上,盖住。
  南婳抬手就要脱掉,手腕被他按住。
  霸道的意味十足。
  霍北尧垂眸。
  冷厉的视线落到络腮胡身上,阴着一张俊美的脸,命令道:“跟我过来!”
  络腮胡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后,苦着脸说:“对不起对不起,霍总,我不知道沈小姐是您的朋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喝醉了……”
  “啪!”
  一个耳光甩到他脸上。
  络腮胡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
  霍北尧抓着他的脖颈,牵狗一样把他扯进包房。
  门一关上,他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朝他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酒瓶从他头上裂开。
  络腮胡疼得呲牙咧嘴,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霍北尧冷如修罗的声音响起,“手伸出来。”
  络腮胡不敢抗拒,忍着疼乖乖伸出双手。
  霍北尧弯腰拿起桌上的银色热水壶,滚烫的热水朝他手上浇下去。
  络腮胡的两只手顿时烫得皮开肉绽。
  他疼得五官扭曲成一团,鬼哭狼嚎地在地上打着滚,叫得没了人腔。
  忽然。
  门被推开。
  南婳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霍总,听说你刚才英雄救美,冲冠一怒为红颜?”
  低沉温润带一丝沙哑的男低音,春风一般撩过人的耳膜。
  南婳天灵盖一麻。
  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那是先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