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两骷髅辩日

  龙妹跟随西门吹雪走入庄园。
  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宫素素。
  “你知道陆小凤的死因?“牛大小姐问的就这么直接,就这么戳戳逼人。哎,就这么不讲道理。
  你要心里挂念着某个他,也许你不见得比牛大小姐更有修养。
  假如要问在这剧情里谁的修养最好,毫无疑问恐怕是宫素素。
  你要一直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你自然也会维持你的冷艳与高贵。你的落落大方,你的彬彬有礼。宫素素就是这么自信。
  宫素素叹了口气,彬彬有礼的说:
  “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那么早死呢?他是我最仰慕的人,居然死在黄石镇上,我实在难过极了。”
  圣洁的牌坊是要去维持的,人设也是如此,所以宫素素至少看起来很伤心。
  “讲难过,最难过的应该是我。”牛小姐说。
  宫素素并没有理会牛肉汤的言语。
  宫素素对着西门吹雪说:
  “你马上就知道哪些人杀了陆大侠,在等待他们之前,我们为什么不饮一杯呢?也好祭奠下陆大侠的在天之灵。”
  宫素素举杯一饮而尽。
  牛大小姐也举杯一饮而尽。
  连西门吹雪、小白龙也把杯中的酒喝光。
  就在西门吹雪放杯的时候
  他身后的纱幔里忽然飞出来一个人,一个女人,手上握剑的女人。
  龙妹只看到剑光一闪,宫萍就倒下了。
  宫萍未倒下之前,向西门吹雪出了三七二十一剑,她想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偷袭、冲刺、隐杀。
  西门吹雪闪了二十一下。拔剑。宫萍猝。
  死于不管三七二十一下。
  “好剑法。“沙大户一边拍掌,一边自门外而进。
  “西门吹雪无剑的境界,果然名不虚传。跟着进来了老板娘、杂货店老板和此处应该有黄小虫。
  杂货店老板看着西门吹雪和牛肉汤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是谁?“牛肉汤问。老板笑而不答,答话的应该是小叫花子。
  接下来出奇的安静,没有人再搭话。
  大概二十分之一时辰左右。老板娘问:”黄长老呢?“
  大眼老板:”可能打野去了吧?“”放屁“老板娘怒道。这是对她的侮辱,这是对她专业的亵渎。
  *
  左徒迎着残月的微光,踟蹰前行。
  他是个胆小的人,无论如何他是不肯放弃使用潜迹遁形的。
  他一路喝着瞬回药水给自己壮胆,一面警惕,感应着呼吸法的指引。
  周围依然没有生命的迹象,黄沙弥漫还有远处灰暗远山的呼唤。
  他走出了黄沙区,走进远山。这里仿佛是另一个空间。
  一片广袤无垠的黑森林,黑雾缭绕,整片天地都一片昏暗,看不清太远处的景物。
  地上残枝枯叶,散发着枯朽腐败的气息。
  一道白光自森林中冲起,宛若一道绚烂的烟花,随后在空中幻灭。
  左徒差点尖叫出声,这白光就是在他身旁飞起。
  他看清了刚才那烟花,乃是一具白色的骷髅,历经漫长腐朽,终是海市蜃楼。
  左徒觉得这片黑森林极其凶险,森林仿佛一直通向大地的尽头,不时有星光亮点在昏暗的云雾中冲起。照耀着暗灰色的夜。
  他内心很是害怕,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为了内心的坚持,他会一直走下去。除非前面有让他停下的理由。
  左徒停下了脚步。
  森林里,他看到了一座用骨架搭建的小屋,因为房子真的很小。他看到一大束鬼火。鬼火很大束。他看到两具在争吵的粉色小骷髅。真的很粉色。
  他希望就这么隐形的走过去,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左徒还在犹豫中,她听到了一个女童的声音:“大哥哥,你来替我们辩辩看看谁对谁错。”
  开始他以为周围还有一个骷髅哥哥,他毕竟不停地甩着技能呢
  两小粉骷髅走到他身边,一左一右用粉色的小手把他牵到了鬼火旁。
  “大哥哥,我们说你听听孰对孰错?”
  “好,你们说,我听着”左徒笑着说,笑的很含蓄,很特么不自然。
  左粉骷髅说:“我以为每月上旬和下旬的太阳是离我们最近,中旬的太阳离我们最远呢。”
  右粉骷髅说:“我的观点恰恰与她相反,我以为中旬的太阳离我们最近,每月上旬和下旬的太阳是离我们最远。”
  左粉骷髅说:“上旬和下旬的太阳,我们再仔细也找不到他的边缘,中旬的时候我们能窥其全貌,这不就是说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右粉骷髅说:“上旬和下旬的太阳只发出微微的凉光,而中旬的太阳发出炙热的气息,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左徒呆愣片刻,手指那一弯的残月,问:“你们说它”
  两骷髅没有说话,只是身体有点变色。
  左徒:“沃日”然后悠悠对俩骷髅说道:“它就那么大。”
  孰为汝多知乎?
  两骷髅停止争辩。
  *
  西门吹雪并没有被迷倒。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愿意,有几个人能把西门吹雪迷倒?书里的答案是没有。
  这个白龙也知道。
  这时西门吹雪才开始打量眼前这位年轻人。漂亮、冷漠、孤独,有一股天然的野性。
  西门吹雪可以感应到少年身后的剑鞘与他精气神连为了一体。
  “你是妖族?”西门吹雪蹙眉。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这个词汇,只有妖精,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嗯,我是妖。”白龙的回答也很干脆。
  西门吹雪眉毛蹙的更紧了些。他从来都是喜欢倾听,这年轻人没有做徒弟的觉悟。
  年轻人似也察觉到了这点,有点艰难的继续开口“我是个女子。”
  西门吹雪看着白龙清澈的眼眸,“你要学剑?你可有名?”
  “望老师赐名。”白龙眼神清澈里带着一丝光亮,那是生命之光。
  除了剑,有什么比拥有姓氏更重要呢?她是楚门世界的龙,她的家只有一个楚门,她的主人只有一个左徒。她应该姓左,可她不喜欢姓左
  西门吹雪没有再开口。白龙眼里的光亮渐渐隐去
  牛大小姐就是这时候醒来的。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两双明亮的眸子和大牢里的寂静无声。
  牛肉汤很焦急,实在焦急得很。
  她这一生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焦急过。
  她宁可人家来把她一刀杀了,都比关在这大牢里,等待行刑好受。
  因为等待只会带来焦虑,而焦虑是令人难过不堪的事。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拼命的打着四周的墙壁,大声的呼叫着。
  除了牢内的回声以外,回应她的只有两双冷冷的眼睛。
  眼睛也不一定是在看她,也许只是凝视牛大小姐周围的虚空。
  这时左徒在的话,一定会告诉我们慌乱的牛大小姐,淡定,一切尽在掌握。
  加菲猫和小乌龟任何一个在,一定会补上一句“有老板在,我们躺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