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巴掌五千万
一时间，周围的讥笑声不断，但却无人搭话。
“怎么着？诸位难道还对我周二福的人品放心不下吗？”
周二福再度开口，解释道：“区区两千万，还不值得我周二福赖账的！大不了，我用二福珠宝的股份做抵押，如果我还不上，你大可以将我的二福珠宝店拿走。这回，你们总可以信的过我了吧？”
看来这位二福珠宝店的老板，也的确有些威望，此言一出，很多想要做珠宝生意的人，纷纷走上前来，想要借钱给他。
不过周二福只需要借两千万，很快便凑够了钱数。
……
腾云魂师专卖店，西北新城区分店。
此时的大堂里，摆了厚厚的两大垛钱币，一垛是五千万。
总钱币数量已达一个亿之多，想要赢得这些钱币，姜子牙要做的，就是抽对面壮汉的一个嘴巴而已。
而周二福想要赢得这些钱币，就要姜子牙抽不到才行。
一个嘴巴五千万，无论抽到抽不到，大壮这一下都值了。
再姜子牙动手之前，保安大壮目光火热的，扫过那些钱币一眼。
他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这一辈子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赚到上千万的钞票了，心中怎能不激动？
这一刻，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哪怕是死，也要牢牢的守护住自己的这张脸，绝对、绝对不能让对方触碰到。
否则就全完了……
愣神儿的一刹那，他已想过了未来暴富的日子。
他想要修炼，修炼成为神一样的强者，也想要美女，想要很多很多的美女，就像周二福一样，去哪里都带着小蜜……
不过，他的心里又很恐惧，害怕周二福会出尔反尔，毕竟把赢的钱分他一半，那也是两千五百万呢！
这个数字，比金融福利彩票的一等奖奖金还要多，而且靠打赌赢来的还没有税，那就是实打实的两千五百万！
他又转头看向了周二福，心中难免忐忑不安起来：“他真的会信守承诺吗？我这可是空手套白狼啊！难道我真的会因祸得福？不，怕是天底下不会有那样的好事！”
于是，又看向了姜子牙。
“他不准姓顾的空手套白狼，难道就会让自己空手套白狼吗？”大壮看看钞票，再看看周二福，看看周二福，再看看钞票……
果然，人性是软弱的、贪婪的……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周……福总，那个，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要是赢了，真的会……”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你是不信我还是嫌弃少啊？我告诉你，可别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周二福出言威胁道。
不知怎么，周二福这样出言威胁，他反而更安心了些。
看来对方说的也不像假话，就连姜子牙也觉得，周二福在这件事情上，并不会反悔。
但就在姜、周二人签订字据的时候，大壮却怎么也放心不下，非要跑过来，将有关于自己分钱的那部分约定，也落实到纸面上去。
当一切约定，都已签订完毕，周围人看待大壮的目光，顿时也变得火热起来。
就连五短身材的保安队队长，目光也火辣辣的，恨不得代替大壮，来接姜子牙这一巴掌。
其他的客人以及服务人员，更是忍不住小声议论，都觉得大壮这两天是走了狗屎运，昨天打了人还拿奖金，今天打人没打到，却眼看就要成为千万富翁。
有人心中高呼：“没天理啊！这小子，难道祖坟冒青烟了吗？”
尤其是刚才在门口，和大壮一起执勤的保安，更是心中愤懑不已，心下暗道：“早知如此，刚才我也上去抽他嘴巴好了……唉～”
姜子牙环顾四周，心中冷笑不已，今天下场最凄惨的那一个，一定就是这个大壮无疑了。
因为他即将失去一切，最美的年华、安逸的工作……
还有，看似已进入怀抱的钞票，这一切，都将会离他远去……
“黄泉路断绝，苍天已无眼。不怪你太嚣张，只怪你今天，惹错了人！呵呵呵呵……”姜子牙突然森冷的笑了起来，一瞬间所绽放出来的杀意，竟让在场的众强者，都感到一阵窒息。
此时姜子牙外放的气场，虽然还算不得是领域的程度，但却比一般的小型领域，造成的精神威压更大。
“好恐怖的能量！这小子，明明才十三级而已！”
“不可能，大壮坚持住！”
“保护好你的脸！”
……
大堂经理、保安队队长、周二福以及其小蜜等，纷纷出言，或鼓舞、或威胁，叫大壮一定要坚持住，护住自己的脸。
“不要被打脸，我行的！主角光环吗？那我也不怕……”
保安大壮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脸，双手成抱头之状，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凝视着姜子牙：“我看你怎么打我的脸？”
惶恐之中，他竟把姜子牙的魂环，当成了主角光环，看来他平时也没少看网络。
但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成了里面的小丑了呢？
他不甘的嘶吼着，同时释放出自己的兽武魂，沙漠黄金三尾蝎。
只见一只巨大的蝎子虚影，先是出现在他的背后，而后又迅速和他融为一体。
三尾蝎坚硬的外骨骼装甲，紧紧的护住他的全身，蝎钳附体在他的双臂之上，好似外附魂骨一般，护住他的头部。
将一身的魂力全都调动起来，用以防住自己的脸。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时，周二福终于敢放声大笑：“顾十三，你想抽大壮的嘴巴，等下辈子去吧！”
“是吗？”姜子牙森冷的注视着大壮的眼睛，突然大吼一声：“第一魂技，鬼影迷踪……”
说罢，踏着唐门的鬼影迷踪步，一闪出现在了大壮的身后，口中发出如恶魔般的咆哮：“既然我打不到你的脸，那就送你去地狱吧！哈哈哈哈……”
当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高声呼喊时，任谁都会忍不住回头张望。
尤其是，当自己十分惊恐的时候，而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声音，又恰恰对自己充满了恶意，更会下意识的回头，去观察身后的情况。
就像你拿着菜刀追狗的时候，狗子越是害怕，就越是忍不住回头张望。
其实人也是如此。
姜子牙所释放出来的恶意，已经足够多了。
突然的消失，又突然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滚滚而来的杀气，压迫着他的精神，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而这个时候，姜子牙也真的动了杀心，且发动了他真正的魂技——天戈斩岁月！
鬼影迷踪是唐门的轻功步伐，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姜子牙的第一魂技？
只是，姜子牙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骗了。
他发动鬼影迷踪，只是为了绕到大壮的身后，使自己消失在对方的视野当中，进而引起对方心中对未知的恐惧。
没有杀心的杀意，是伪杀意，他可以吓唬外行人，但是却无法让人体验到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只有真正的杀意，才能够引起人累的先天感应，让人觉得不安和恐惧。
就像很多影视剧里，虽然也常常会有流血和死亡的画面，也许在当时看来，那些场景确实很恐怖。
但只有当你真的踏进停尸间的那一刻，才能感受到死亡和艺术之间的区别……
姜子牙将武魂岁月天戈，压缩的和头发丝一样纤细，如果那名叫大壮的保安真的不回头，那就直接将他的脑袋开瓢儿。
这五千万赢不到，就要他的命……
姜太公直钩钓鱼怎么了？那鱼饵也不是谁想吃就可以吃的，真敢咬就真敢要你的命。
正因如此，民间才有传说，当年姜太公封神，因为杀的人太多，所造杀孽太重，故而封神封到最后，自己却损去了神位，只能去把手南天门了。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但这也足以说明，姜太公这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生死关头，大壮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观望。
只是他这一回头，脸就脱离了双手的护持，短暂的暴露在了外面。
而就是这一刹那的机会，就被姜子牙牢牢的抓了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大壮被抽的斜飞了出去。
第一魂技天戈斩岁月伤敌于无形，所发无极之光可以剥夺人的寿元。
剥夺寿元的多少，会随着武魂持有者的魂力增加而增加。
姜子牙每提升一级魂力，其倾力一击，所能够剥夺的寿元便会增加两年。
现在姜子牙的魂力等级是十三级，天戈斩掉的寿元便是二十六年。
且只要被无极之光扫中，便会立刻生效。
而无极之光无极无色，肉眼根本就看不见，也触摸不到。
就像那岁月和时光，摸不着看不见，只有人老去，才知光阴已过，岁月已失。
因此，这看似杀伤力低微的第一魂技天戈斩，对于一般的魂师来说，却是极为的难缠。
因为它防无可防，避无可避，轨迹又难以捉摸，尤其是这样的大杀器，还落在了姜子牙的手中。
真要动起手来，只怕一般人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就像这大壮，他以为自己只是被抽了个嘴巴，殊不知已经丢失了二十六年的生命力。
“啊！”大堂里，周二福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注视着被抽飞出去的大壮，恨恨道：“你这个废物，干嘛要回那一下头啊？”
“你可知道，你这一回头，都错过了什么？五千万啊！你还立什么字据？你个废物！还信不着周二福先生了？人家可比你可信多了！”
“两千五百万啊！大壮，到手的票子，就让你这样一个回头，就给送跑了！啪的一声，然后就飞了！”
“唉～嘿嘿！李大壮果然就是个废物……”
……
成王败寇，原本面相姜子牙的指责与非议，在他拿出五千万的赌资，并获得最终的打赌胜利以后，便开始转移向了保安李大壮。
所有污秽不堪的负面词语，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同时，痛失两千五百万元的钞票，和二十六年寿元的他，无论是在心灵上，还是肉体上，都已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不再看好他，都把他当做成了废物。
纵然再给他时间，他也无法再变回到从前那个，趾高气昂，随时准备着出手打人的大壮了。
哪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也还是会和现在一样，沮丧、堕落、悲观……
他已彻底的没了心气儿。
在场的，除了讥讽、鄙视，还是讥讽和鄙视。
那些没有开口的，也并不是因为同情他，而是懒得看他这个废物小丑罢了。
姜子牙呲着牙，拿出金卡，缓缓收拾起地上的钱币，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大壮，用鼻子冷哼道：
“你命格轻贱，一生注定过不得大富大贵的日子，倘若那个周二福没有答应将赢钱分你一半，或许你还有一线希望，能够避开或挡下我的一击。所以现在的结果，看似是你一时的疏忽大意，但事实上却是必然的结果。”
这看似安慰的话语，却是从根本上就否定了对方。
看似是否定了对方的疏忽大意，但其实也在暗地里，否定了对方所做出的全部努力。
如果命格轻贱，就一切都无果的话，那么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人的一生中，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努力挣扎是如此，不努力不挣扎也是如此……
姜子牙看似平淡的话语，却是暗藏杀招，从根本上否定了对方存在的必要。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呜～呜呜……”作为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大壮听了姜子牙简单的话语，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起来。
任谁也无法理解，姜子牙这看似安慰的话语，为什么反而会令对方哭泣？
局外人永远都无法理解，身在局内的委屈和痛苦。
嚣张不是他的错，错在他惹错了人。当他惹怒姜子牙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是现在的局面。
回头被打脸，不回头则会失去生命，所以这一击，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拿命去接。
走过来，想要给他开罚单的大堂经理，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揉了揉还有几分俊俏的眼睛，仔细打量了李大壮两眼，才缓缓的开口道：“大壮，门的钱就不用陪了，我也知道你很爱护公司，而且你也挺不容易的，这样，你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就连想要给大壮求情的保安队长，也被大堂经理的一个手势给拦了下来。
“就这样给人家开除了？”
“呵呵！”人群中，本就有些嫉妒李大壮狗屎运的，借机更是出言打击：“昨天还是优秀员工呢！今天就回家了，唉～在好的命，也没有用，人不行！”
……
“住口，你们都给我住口！”李大壮突然跃起，朝着沸沸扬扬的人群，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
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有人注意到，他那张已是堆满了皱纹的老脸。
一瞬间，他竟然变成了一个苍然老叟，头发也在跃起的刹那变得花白，而且额下的胡子疯狂的生长着，刹那变得有五六寸长，像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斑白。
“谁再敢说我，我就杀了谁？”李大壮变得越发疯狂，一时间现场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姜子牙那有条不紊的装钱声，在大堂上回荡。
眼下所发生的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大壮原本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斩掉二十六年的寿元，他变成五十几岁人的模样，实属再正常不过。
加之来自现场众人的语言打击，姜子牙的杀人诛心，失去了一次暴富机会的挫败感，总总因素加在一起，又让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故而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而且极度的绝望，已令他陷入了一种半疯魔的状态，虽然即便他要拼命，似乎也没多少人会怕他，但面对着一个半废之人，得不到任何好处，谁又愿意惹这个麻烦？
那大堂经理眼尖，率先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因此并未再提什么损失，一个玻璃转门而已，相交于一条人命来说，其所能带来的麻烦微乎其微。
倒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挨了一巴掌，损失了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两千五百万，竟然会一下子变得如此苍老，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大堂经理目光深邃的望向了姜子牙，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终还是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之处。
魂力等级仅为十三级，且唯一魂技的作用，又是那种迅捷的步伐，虽说没有见到对方的武魂，但仅凭着一个嘴巴，就能将人抽到这种程度，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话虽说如此，但从结果上来看，这个衣着寒酸的少年，也绝不是好惹之人。
作为生意长上的老油条，他见识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看起来很弱，但却极难对付。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少年，给他以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以好言好语安抚好了保安大壮之后，连忙赶到姜子牙的身前，亲自将他迎上二楼，为他推荐各种商品。
不过，虽然这位大堂经理，能够看出姜子牙的恐怖与不凡，但躲避在角落里的一些眼睛，可就没有他这样锐利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