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空间属性

  在伦克确认老伯爵暂时死不了以后，勒斯随即让人带着还在昏睡中的黛芙妮，返回了晨光岛。
  至于比奥家族这边的人，勒斯始终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那些人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也都不认识，没必要沟通。
  而比奥家族在清楚勒斯的态度后，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往上凑。
  作为比奥家大儿子的胡科虽然很想和勒斯这位王国顶尖权贵搭上关系，从而帮助自家恢复往日的繁荣，但既然人家一点心思都没有，胡科也不打算往再舔着脸往人家身上凑了。
  贵族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再说了，比奥家虽然为了换取特赦而上交了大部分隐藏财产，但剩下的，仍然够他们这十几个人衣食无忧的活一辈子，终归还是有着后路。
  ……
  晨光岛，魔法学院。
  黛慕妮从昏睡中朦胧醒来，看着自己所在的陌生房间，眼神中满是疑惑。
  ‘我这是在哪？’
  不过没等她多想，随着浑浑噩噩的大脑逐渐清醒，昏迷前的记忆很快浮现。
  她清楚的记得，昨晚自己因为闯入房间满脸**的暴徒，而感到非常害怕。
  然后，就在那个男人想要扑上来的时候，自己的脑袋只感一阵疼痛，随后便射出了一道几乎透明的光线。
  再然后，她就看见那个朝自己扑来的男人被切成两节，直直倒在地上。
  鲜血和裸露在地板上的内脏，让自己更加惊恐，大脑也越发疼痛。
  紧接着，她好像依稀记得，父亲和两个表哥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自己也忍受不了疼痛而昏了过去……
  回想起之前的记忆，黛芙妮的思绪略微平复。
  她看着自己身上新换的睡衣，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的环境，心中有些警惕。
  昨天她还没弄明白情况就昏了过去，今天醒来，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黛芙妮不清楚是父亲他们带昏迷后的自己找了新住处，还是自己被抓走了。
  深吸一口气，她起身下床，赤着洁白的嫩足悄悄走向窗户，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站在窗前一看，她神色便突然愣住了。
  “我怎么在海岛上？”
  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脚下的城堡，黛慕妮喃喃自语。
  难道是家族里的隐蔽产业？
  昨天遇袭后，父亲他们带自己跑到这里躲避敌人？
  可下面那些脚步匆匆的陌生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满是疑惑的黛芙妮小脸上逐渐浮现出警惕，她转身在房间内环视一圈，走到茶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藏在手心，然后准备打开门出去看看。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房门怎么也打不开，而且每当她用力拉动把手，门上和四周的墙壁都会浮现大量纹路，同时还有淡蓝色的微光在其上流转。
  黛芙妮虽然之前没接触过什么法术，但她也一眼就认出，这是施法者的神奇手段。
  还没等她多想，阵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
  黛芙妮脸色一变，她赶紧爬回床上，装作还在昏睡的样子，同时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银制小刀。
  房门外。
  两名守在门口的女仆看着快步走来的玛丽莲以及跟在后面的勒斯，恭敬行礼。
  “母亲，您现在没必要过来，那个小姑娘的状态还不稳定，万一再失控，我怕您有危险。”勒斯看着神情悲伤的玛丽莲，无奈说道。
  玛丽莲却坚持道：“汉森从小对我最好，我得来看看，黛芙妮现在很需要帮助。”
  “可是……”
  “不是还有你在旁边守着嘛，开门吧。”
  勒斯看着急切的母亲，叹了口气。
  疑似空间类的法术，他现在不一定能挡得住，这玩意可是魔导士级别才能触及的领域。
  但看母亲的态度，他也清楚很难劝服放弃。
  “她醒了吗？”勒斯朝守在门前的女仆问道。
  “回禀老爷，我们没听到什么声音，但刚才这扇魔法门亮了几下。”一名女仆恭声道。
  在魔法学院当女仆，就算只是普通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更何况是中央石塔里的女仆，更是见过大量魔法事物。
  勒斯听到女仆的回答，明白小姑娘是醒了。
  这个房间在石塔内也很特别，是他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思，建立的一间魔法牢房。
  整个房间的墙壁和大门都铭刻了防御法阵，六级骑士进来了也别想出去。
  将黛芙妮安置在这里，也是为了防止她无意识间再次造成破坏。
  想着黛芙妮既然已经醒了，那么情绪可控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勒斯便伸出手指在门锁上点了一下。
  “咔吧！”
  内置的魔法阵失效，房门被勒斯打开，带着玛丽莲走了进去。
  而进门后，看着躺在床上装睡的黛芙妮，勒斯忍不住勾起一丝嘴角。
  ‘这丫头还挺谨慎，性格不错。’
  他不喜欢太跳脱幼稚的人。
  示意母亲先站在自己身后，勒斯轻咳一声。
  “别装了，起来吧。”
  少女很快从床上坐起，这房间不隔音，她刚才已经偷听到外面的几句谈话了。
  “你是谁？”黛芙妮的声音带着些清冷，目光也很警惕，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住小刀。
  进来的人自己不认识，这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她有些担忧父亲和其他人的情况。
  “我叫勒斯，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后面那位是我母亲玛丽莲，我想你更应该清楚她是谁？”
  黛芙妮一愣，她当然听过这两个名字，也知道了他们是谁。
  尤其是后面那个女人的名字，父亲喝醉酒的时候偶尔就会提起。
  “我……怎么会在这里？”
  家里几个叔叔商议家族以后该怎么办时，她有时也听到两句，清楚这位由爷爷亲口断绝关系的姑妈和她那个在王国地位很高的儿子不怎么待见他们。
  勒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反问道：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家里突然闯进来一帮暴徒，那时候我正要休息，然后……”
  黛芙妮如实将自己对昨晚的记忆如实说了一遍。
  再怎么说，面前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姑妈，另一个是自己表哥，不太可能会无缘无故害自己。
  “请问，我父亲他们呢，后来怎么样了？”她最后问道。
  而这对母子听完后，对视了一眼。
  他们没想到，黛芙妮并没有杀死自己父亲和两位表哥的记忆，她提前昏迷了。
  见是这种情况，玛丽莲突然有了主意。
  她上前几步想走到床前，但却被身边的儿子死死拉住，只好站在原地道：
  “你父亲他们没……”
  而刚说几个字，勒斯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父亲汉森，还有两个表哥菲尔德和马伦，昨天晚上已经死了。”
  “什么？！”黛芙妮惊叫道，瞬间面无血色。
  “父亲……他怎么会死了……”
  少女的眼泪顷刻而下，语气难以置信。
  “怎么死的？跟闯进你房间那个暴徒的死法一样。”
  黛芙妮身体猛然一抖，如果这是真的话……
  玛丽莲十分恼怒的狠狠打了儿子肩膀一下，破掉勒斯保持了四年的无伤记录。
  她本来想骗骗黛芙妮，说他父亲和表哥去了其他城市回收家族的隐藏财产，等有机会再告诉对方真相。
  结果自己的儿子却直接把事实说了出来，一点也不顾及黛芙妮的感受。
  这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现在父亲又被自己无意杀死，才十八岁的小女孩，该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面对母亲的‘毒打’，勒斯佯装龇牙咧嘴的捂着胳膊卖惨，而目光却一直盯在黛芙妮身上。
  真相总要面对，现在无法接受，难道以后再知道就能接受了？
  不说勒斯不怎么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感受，他自问也没权利抱着‘为她好’的名义，来隐藏真相。
  当然，除此之外勒斯还有一点小心思。
  看着情绪愈发不稳定、并有异常精神力波动浮现的黛芙妮，勒斯不顾母亲的反对，将玛丽莲送到房间之外，并锁上了大门。
  随后，一道魔力打入墙体，整个房间的防御法阵全部激活，大片光晕和花纹在墙面上浮现。
  勒斯站在距离黛芙妮五米外的房间角落，加厚过的晶之壁垒、冰墙、土墙、魔法盾，依依在身前浮现，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对方那个至今没搞明白成因的天赋法术，是不是空间属性的。
  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相当具有培养价值了。
  剧烈的情绪波动，是诱发天赋者无意识释放法术的最直接方式，借着告诉对方真相的机会，勒斯正好也能省不少功夫。
  而黛芙妮也正如勒斯所期望的那样，随着得知自己杀死了父亲这一想法在心中的逐渐酝酿，她再次感受到了昨晚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这让她十分的惊慌，强忍着疼痛，朝还在房间里的勒斯喊道：
  “表……表哥，你快……快走！会没命的！”
  而勒斯当然不能听她的，此时正专注于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感受对方的精神波动变化呢。
  黛芙妮见此还想再说解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她已经无法控制身体里的这股能量。
  无声无息之间，一道透明的圆环以她为中心浮现并飞速向外扩散。
  勒斯早已全神贯注，锁定这道透明圆环的扩散路径，肉体强化术开启，务必保证这道能量环与自己本体碰撞。
  幸运的是，肉眼无形、在精神力视角内也很难捕捉的圆环并没有理睬他。
  整体以黛芙妮的位置为轴，呈四十五度角斜切了房间四周的墙壁。
  依旧没有任何响声，房间墙壁上堪比两倍魔法盾防御强度的法阵悄然崩溃。
  而在失去法阵保护的墙面上，也再次留下了公寓中的那种痕迹，不过要浅了很多，只有聊聊两三毫米。
  但也就如此了，空间属性的能量就算再与众不同，也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
  黛芙妮作为丝毫不懂如何主动聚集魔力和操控天赋的萌新，无意中调动的环境魔素少的可怜。
  这种情况下，那道圆环能破掉法阵，还是多亏特殊的能量性质，以点破面。
  看着再次昏倒在床上的黛芙妮，勒斯走出层层防护，扭头看向最外层的晶壁上端。
  那里也被圆环波及到了。
  但与墙壁上造成的破坏比起来，能量圆环对晶之壁垒的伤害要低很多，也不能让其整体崩溃。
  看着那深度在一厘米左右、正在不断伤痕，勒斯摸了摸下巴。
  奈瑟尔文明中，每个法术等级之间差距很大，能切破一级法术魔法盾的圆环，面对带有一定魔素排斥属性的三级防御法术晶之壁垒，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但其实也不能这么对比。
  从勒斯了解到的资料来看，空间属性的能量，基本表现方式是开出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
  这些裂缝，会将触碰到的一切物质分子，直接从物质主体上剥离，传送到未知空间中去，就想凭空消失了一样。
  外在表现上，就是留下整齐到有些诡异的破坏痕迹。
  但说到底，空间能量并不是规则之力，它只是一种功能强大又不好掌握、由魔素转化而来的特殊能量而已。
  晶之壁垒上具有的排斥法术效果，对其一样可以起作用，只不过由于能级差距，没能第一时间完全挡住抵消而已。
  如今，勒斯亲身感受了一次精神力凭空失去联系，晶壁上的魔力也并非逸散而是直接不见后，彻底确认了这种能量就是奈瑟尔文明记载中的空间能量。
  不仅仅是因为表现特征一样。
  更准确的依据在于，梦境浮空城药剂研究所中有一部高级实验台，其上空间法阵运作时，就有几乎与现在一样的能量波动性质。
  确定了这一点，勒斯心中很是兴奋。
  他来到沉睡的少女身边，眼里全是亮光。
  不说这姑娘能让自己提前了解空间能量的特异、探索空间能量的应用。
  就说有这个天赋的黛芙妮本身，就是一位很有潜力，值得培养的人才。
  本就因为想要准备对诺亚之外进行势力扩张，而愁于没有足够顶尖人才的勒斯，这下可有些高兴了。
  ‘得像个办法让这姑娘尽快从痛苦中走出来，然后拉她学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