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换我来照顾你
“棠梨姐姐好！”守在前台的，还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棠梨不禁觉得奇怪。
像她这个年纪，这时候应该在学校才对，为什么每次来都能看到她在守店。
难道肖正宇习惯雇佣童工？
转念又一想，不对，这个小丫头说过，肖正宇是她叔叔。
也就是说，他们是一家人。
棠梨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南川叫她的名字：“……你都记住了吗？”
“什么？”棠梨两眼茫然，她刚才一直在走神。
小丫头苦着脸，“南川叔叔，棠梨姐姐看起来不会照顾人的样子，肖叔叔要是饿死了怎么办？”棠梨呆滞状：“他为什么会饿死？”
小丫头撇嘴，“你一点都不认真听我们说话。”
棠梨：“不就是照顾人吗，有什么难的。”
小丫头和南川交换了一下眼神，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份外卖来。放在柜台上，“这是刚送来的晚饭，麻烦棠梨姐姐上楼送给肖叔叔吃了。”
“知道了。”棠梨接过那份外卖。
南川和小丫头看着她上楼，两人脸上表情异样。
棠梨心里有些不服气。
不就是照顾人嘛，有什么难的。
她从小就被迫自立，什么事都只能亲自动手，如果照顾肖正宇就能有免费的地方住，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正好她还能有机会接近肖正宇，从他嘴里问出有关她那些生日礼物的事。
她心里想着这些，来到三楼。
敲了敲门，“肖先生，我把晚饭送过来了。”
房间里无人回应。
棠梨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她试着推开门。
房间里窗帘低垂，肖正宇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棠梨懊恼地一拍脑门：她怎么把肖正宇患克莱恩?莱文综合症的事忘记了。
他这时还处于发病期，正在沉睡，她就是把门敲破了他也不能回应。
楼下的小丫头是故意在捉弄她吧？
明知道肖正宇在睡着叫不醒，还让她上来送晚饭。
棠梨心里有些不高兴，提着晚饭重新下楼。
南川和小丫头都在那里。
小丫头见她提着晚饭下来对南川道，“南川叔叔，我说的没错吧，她来照顾肖叔叔的话会出人命。”
棠梨把晚饭放在柜台上，不悦道：“你为什么要捉弄我？”
“我怎么捉弄你啦？”小丫头睁大了眼睛。
“你明知道肖先生还在睡着，为什么叫我去送饭？”
“肖叔叔发病时会连续沉睡十天左右，难道他在这十天里一口饭不吃吗？”小丫头瞪着眼睛，“会饿死的好吧。”
棠梨愣住，“可是他在睡着……怎么吃饭？”
“所以才让你来照顾他啊。”小丫头叉着腰，“棠梨姐姐，虽然你比我大，但是在照顾肖叔叔的事情上，你要向我请教。”
棠梨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小丫头，“难道……一直都是你在照顾肖先生？”
“对啊，我就是他的小管家。”小丫头得意道，“我叫肖雨，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小雨。”
棠梨看向南川，似乎在向他求证。
南川点了点头，“以前一直是小雨和钟点工在照顾肖正宇，可是最近那名钟点工家里有事不能来，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小雨她腿脚不好，上下楼很费力，棠梨你可以直接搬到三楼住，有什么事也好照应着。”
小丫头腿脚不好？
棠梨下意识的看向肖雨。
肖雨一直坐在柜台里面，所以一直以来棠梨都没有看到过她的腿。
肖雨看见棠梨在看她，大大方方站起来。
棠梨这才发现，她的手边有两支拐杖。
“肖叔叔就麻烦你啦。”肖雨冲她微笑着。
棠梨提着行李跟着南川重新上了三楼。
南川把她安置在肖正宇房间对面。
“肖雨的腿是怎么回事？”棠梨小声问南川。
“小雨出生时腿部畸形，因为家里当时条件不好，没有及时手术，导致截肢，她现在的腿是假腿。”南川介绍道，“她能安上假腿还是肖正宇出的钱，随着她的成长，她还要再换两次假腿。”
“她不上学吗？”棠梨问。
“退学了。”南川显然不想多提这些事，棠梨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多问。
“对了，肖先生的晚饭怎么办？”棠梨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你的任务是把他叫起来，让他吃完了再睡。”南川道。
“不是说他发病后会睡十天吗？”棠梨觉得自己有些头大，她现在才明白，肖正宇这种情况，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照顾。
“他也会在中途醒来，除了吃饭和去卫生间外，他都会回到床上继续睡，就算他偶然起来行动，你也没办法和他对话，他的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你只能尽量提供他需要的食物和水，并注意在他无意识的行动后，要引导他回到床上。”
棠梨莫名的感到了心痛。
这种病虽然不会危及生命，可是却会给人带来精神上的痛苦。
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将在睡眠中度过，他的亲人看到这样的他，也会感到心痛吧？
“南川……我能冒昧的问一下，肖先生他的家人……也在本地吗。”她试探的问。
“肖正宇的父亲已经去世了。”顿了顿，南川又补上一句，“他的父母早年离婚，他跟着父亲，母亲已经再婚。”
棠梨沉默了。
她和他，都是孤身一人。
南川在离开前，送给棠梨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后你就用它工作，你只管住在这里，白胜亭的案件如果有进展，我会联系你。”
南川走了。
棠梨没有管房间里那堆没有收拾的行李，她决定先去叫醒肖正宇，让他把晚饭吃了。
叫醒肖正宇的过程很困难，她足足费了半小时才让肖正宇恢复些意识。
肖正宇微睁着眼睛，眸子里浑沌一片。
显然，他根本认不出她来。
棠梨把凉好的粥端到他的面前。
肖正宇机械的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棠梨坐在旁边看着，越看越心疼。
清醒时的肖正宇，气质出众，可是现在的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肖正宇吃完了饭，就像幽魂似的回到床边，一头扎到床上。
棠梨忙不迭的跟过去，帮他摆好手脚位置，然后站在床边，端详着他的睡脸，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指间，肌肤的触感温暖。
棠梨俯下身，靠近肖正宇耳边，喃喃低语：“谢谢你……”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现在，你安心睡吧。
换我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