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俞思齐出场

  三月二十一日。
  顾言没去公司,跟李老约好九点在汉大见,索性就睡到八点起来。
  今日许攸宁不在,难免有点空落落的,翻身起床,挑了件牛仔铅笔裤,白色雪纺上衣,卡其色风衣,裸色高跟鞋,上淡妆。
  她在想,要不要换双平底鞋,反正是去大学,装下嫩也不是未尝不可。
  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还是换了双高跟鞋,已经不是学生了,不能自欺欺人,她今天的身份是GL顾言,投行精英、公司总裁的身份。
  楼下、张晋靠在车上,在车外抽着烟,见她过来,走到大门口垃圾桶处灭了烟。
  “怎还在这里抽上了”?难得见他当面抽烟。
  “烟瘾上来了,抽一根”,其实是昨晚失眠了,提提神。
  “是直接去汉大?”
  “直接去”,她坐在后座道。
  “我没去过~往哪边走畅通点?今天校庆会不会堵成狗”?张晋担心道,好大毕竟是汉城第一大学,要是找不到地方,会很心塞的。
  “直接导航过去,把车停校门口,学校里面应该有校园车”,她也没去过,不知道,只是猜测。
  汉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汉城许多大人物都出自汉大,他们这一辈最为显著的应该就是白慎行了,汉城大财阀,全球财富榜榜上有名的人,顾轻舟跟白朗都出自汉大,还有些她说不上来的人物,此行,必定是巨商云集,各界领头人物齐聚一堂。
  通往汉城大学的路上挤满了车、看车牌号就知道,此番来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汉城校庆、每十年一次,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谁让她遇上了老李,说来也实在是尴尬。
  “汉大校庆为何要请顾总”张晋不明所以到,顾言又不是汉大出来的,为何邀请她?
  “熟人相邀”,推辞不掉,没雨办法,实则、她也是苦恼的厉害,演讲?讲什么?汉大的校史她不会,汉大的人文地理她不会。
  只能是头疼。
  许赞将车停在路边、两人步行进去,顾言拿出手机给老李打电话,哪只老李早早就等在大门处、见她电话过来,告诉她地方、让她直接过去。
  见到老李、顾言就郁结;“这么大的场面、李教授让我一个外人过来,怕是不太好”。
  顾言想着、你要是能让我现在就走、我还是感激不尽的。“不一定是汉大的人才能来,只要是精英、都有机会过来”,老李完全不理会顾言想半路下车的心态。
  “我算不上精英”,顾言谦虚道。
  如果她是精英的话,顾轻舟他们算是什么了?所以、她就是个小啰啰。
  “我说你是、你就是、别人怎么说你我不管、在我教的那两个系、需要你这样的人”,老李大有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变态思想,领着顾言一路往汉大里面走去。
  “十点开始、我们现在还能到处走走”,老李很自然的当起了向导。
  带着顾言畅游汉大,说实在的、顾言对汉大并没有什么兴趣,年少时期、白慎行的梦想就是希望他们两人一起上汉大,理由是离家近,她拒绝。
  “以前来过汉大没有”?李老问。
  “没有”,学校当初填志愿、带着大家到汉大来参观的时候,她溜了。
  “你一个汉城人、竟然没来过远近闻名的汉大?说出去丢不丢人”?李老笑脸莹莹的说到。
  丢人?我不觉得啊!你要是觉得丢人、你别让我来啊!
  “汉城也不小、没来过实属正常”,张晋站在一侧笑着说到。
  林荫道上到处都是熟面孔,跟李老打着招呼,缝人就聊上几句,顾言颇感无奈,这么走下去,等他们到大礼堂、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李老还真是桃李满天下”,张晋附耳说到。
  “李老原先在外交部,退下来之后到汉大国交跟外语系任教,人脉自然是没话说,谦谦君子、以礼相待,自然是大把的人想与之深交”,顾言轻声解释到。
  张晋点头、莞尔道;“想不到这老头这么不简单”。
  是挺不简单的。
  “这位是?GL顾总”?对方见到顾言、不确定到,毕竟只是在报纸上见到过几次。
  “你好、我是顾言”,顾言伸手跟人打招呼。
  “想不到真人这么漂亮”。
  “我是说,报纸上也漂亮,但是真人更漂亮”,对方羞涩道。
  顾言笑笑、道谢。
  “美女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张晋在边儿上笑着打趣道。
  “取笑你老板,是不想干了”?顾言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
  顾言一路随着老李到汉大一号礼堂,一路上想、如果她在这里碰到白慎行会是什么情景?会不会很玄幻?
  八年前、他的梦想是拉着她来这里上大学,八年后两人在他母校相见、却是以投行精英跟商界大亨的身份相见,会不会很微妙?
  她莞尔失笑、真是想多了。
  “思齐跟我联系了、说会过来的、完了我们一起回去吃饭,阿姨亲自下厨”,李老一提到老俞就稍稍有点兴奋,顾言轻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她跟老俞、也许久未见了,一年多?
  俞思齐向来神出鬼没,找不到人很正常。
  “汉大风景还是很不错的,你要是得空过来走走,商场上黑烟熏多了,来这里清净下心、也是好的”,老李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跟顾言聊着人生。
  顾言走在一侧、听着。
  跟随李老的步伐,多少是让她有点不惯的,商场上的快节奏惯了,如今这么负手畅游校园的事情,她想都没想过。
  “我第一年来汉大的时候、带过一班学生、那批学生里,现在商贾云集,个个在自己的领域内算得上顶尖的人物”。李老感叹着、感叹时间易逝,转眼九年就过去了。
  “哪一届?”顾言问到。
  “08届”。
  顾言闻之一颤,08届?如果当初她不出国的话,想必现在也有可能是李老的学生罢,真是缘分,08届、白慎行那一届。
  “李老说的那批学生里面,最顶尖的人物现在是谁”?顾言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甚至可以直接就相信,李老所说的那批顶尖的学生里面,包括白慎行。
  “论商场的话、理应是白慎行了,”其他人、政治跟部队也有,但是现在都是小官。
  果然、顾言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老跟白慎行交情很好”?顾言客客气气的问到。
  “白慎行是后辈中的一颗新星、理应很多人都想跟他关系不错”,李老笑着说到。
  顾言无语、简直就是答非所问。
  一号礼堂此刻已经挤满了人,九点、各系的会面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十点左右全部集中在大礼堂,学生在左,商贾政客在右、很好的隔开了一个区域。
  顾言原先是想直接去礼堂上方坐着的,却不想李老一把拉住她;“上面可没你的位置,你的位置在哪里”,李老指了指礼堂正中央。
  礼堂呈圆形,分为上下两层,一层可容纳五千人,一二楼左边坐满了学生,右边坐满了社会人士,顾言站在进口处扫了一眼大礼堂,坐无缺席,人潮揣动。
  礼堂中央有一个大舞台、上面的人可以很好的看到下面的一举一动。
  “怕吗”?李老在后台问她。
  顾言扬了扬手中的稿子;“如果照稿子念我都怕的话,那这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李老深不可测的笑了笑,不言语。
  “我们现在在坐的学生、都是来自整个汉大的精英学生,这其中、以国关系跟外语系的同学为主,而在坐的各位女士先生们、都出自汉大,在各自的领域也都是精英人物、包罗万象,汉大的各个专业的学生都有,欢迎你们拨冗前来参加汉大校庆,欢迎你们”,主持人在舞台中央说着欢迎词,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到顾言的耳中。
  在坐的都是来自各个领域的精英人士?白慎行会不会在?顾轻舟跟白朗人们会不会在?
  应该是会的吧!
  手机传来振动声、她拿出来;许攸宁的短信。
  “我跟老俞在一号大礼堂,我看到你父亲他们了,在一楼,离我们不远”。
  果真、是来了。
  “下面、有请我们国家前外交部副部长、本校国关系跟阿拉伯语系教授李自清李老先生为我们上台讲话”。
  场下掌声雷动。
  “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李老头走之前还招呼两个学生看着她,生怕她跑了,顾言哭笑不得的看着张晋。“那老头真好玩儿”,张晋发表意见。
  是挺好玩的,这点顾言承认,你好玩归好玩儿,别玩儿我呀。
  李老上台、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单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很荣幸、能站在这里跟大家交流,我是一个老人,一个退了休的老人,在汉大任教这九年时间里,我们汉大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地杰人灵,山清水秀,是一个培养人才的好地方,我站在这里之前,很多同学问我,李老师、你校庆那天要讲什么呀?能不能讲讲你的外交史?我说、可以的呀,到时候绝对不让你们失望,可能今日、你们要失望了,站在这里的是一个糟老头子,要是一个美女、你们肯定双眼放光、比如像刚刚的主持人那样,你们肯定更喜欢她”。
  哈哈哈哈~场下一阵笑声,白慎行坐在位置上、也浅浅的笑着,还是这么幽默。
  “但是今天、我不跟你们交流,我请了以为我自认为特别了不起的人过来跟你们聊一下她的生活,这位了不起的人、是我在伊拉克战争爆发过去做外交支援的时候遇到的,应该是在五年前,那时我尚在汉大任教,但是国家有召、不得不回,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这位了不起的人”。
  李老说完这段话,下面一片唏嘘,都在议论能让李老称之为了不起的人是谁。
  “她不是我们汉大的、但是我今天请她来、是希望用她的视角来告诉我们、我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年代”。
  “我相信,她上来之后,你们会震惊不已,捂好嘴巴,不要流口水”。
  “掌声不要断、我去请人上来”,李老说着往幕后走。
  顾言坐在后台听到李老在前面介绍她的一番话,愣在原地不能动弹,张晋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天啦?李老说的是他的老板?
  “丫头、看你的了”,李老猛地将顾言推出去、她一个踉跄、以及其诡异的姿势站在了舞台边缘,有少许人已经看到她了,她深呼吸,数三秒,个老东西,把她的稿子拿走了。
  回头看了一眼李老、他给自己鼓劲加油,真是哭笑不得。
  老俞跟许攸宁坐在一侧,看见有人在后台将她推出来;附耳道;“是谁”?
  “刚刚那个老头”,老俞道。
  “她两认识”?许攸宁不解、没听她说过认识什么教授啊。
  “应该是被坑了”,老俞直接发表意见,李老头他还是知道的,简直就是一个老顽童。
  顾言调整呼吸、信步走到舞台中央,全场静默,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这么年轻貌美,这是李教授口中说的那个了不起的人嘛?
  “你们在怀疑我是不是李教授口中说的那个了不起的人对不对?其实我也怀疑”,她抬手耸肩道。
  白慎行坐在下面看着站在场上的顾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个人、是顾言?
  “李老头骗我、他说美女一上台、应该掌声雷动的”。
  场下掌声不停,许攸宁简直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不要脸的。
  “其实我今天来、写了一份稿子、但是上台之前、被你们尊敬的李教授,以不正当手段给夺去了、所以我现在可尴尬了,你们想听什么?我们聊聊”?顾言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让她对着一群精英开几天几夜的会都没任何问题,但是对着一群大学生演讲,她还真没干过。何况现场一万来人。
  李老头站在一侧、在主持人的耳边耳语几句,主持人会意、点点头道。
  “您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主持人在不远处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顾言点点头,拿起话筒、温婉道。
  “我是顾言、今年二十五岁,十八岁入读洛杉矶大学,二十一岁拿到洛杉矶大学金融系跟政治系双学位硕士研究生,相信坐在右侧的很多人都听说过我,我现在任职于GL总裁,前段时间经常光顾报纸头条”,顾言轻笑着说到。
  “我跟你们李老认识的地点比较奇葩、在伊拉克,一个战火满天飞的年代,我二十一岁那年、前往伊拉克做战地记者,你们李老作为外交支援、前往那里、于是我们就这么清奇的认识了”,顾言停顿一下、望着场下的人、眼光扫到白慎行跟顾轻舟等人、接着说到。
  “可能大家比较好奇,为什么我会在那样一个战乱的时候前往那种地方去做战地记者,其实我也很好奇、我当时怎么会有那种勇气,我从小生活富裕,家境优渥,最起码不愁吃穿,衣食无忧,我十八岁出国,独立生活,我从一个千金大小姐,沦落到饭食不饱的地步、我每天兼顾学业,还要自力更生,还要想着拿奖学金,可能大家心里在想、我家境优渥为何还要自力更生?完全可以做一个寄生虫,很抱歉,当时的条件容不得我去做你一个寄生虫”。
  “当代的很多国人,吐槽我们国家的国情,吐槽各种社会现象,其实我觉得,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没事儿干了”。
  “我到洛杉矶的第二年,租住在一个美国太太的家里,她是一位医生、离异,带着四个孩子一起生活,为了缓解家庭经济,我以每个月几十美元的价格,租住在她家的阁楼里,她的前夫,是一个酒鬼、在10月份一个刚下过雨的晚上,她跟她的孩子们在楼下吃晚餐,我在阁楼完成学业,听见楼下传来枪击声,连忙跑下去,发现他的酒鬼丈夫拿着枪杀了她的大儿子和二女儿,我的房东查理看见我、喊着让我快跑,人比不过枪,很不幸的、我被击中了、子弹插入肩胛骨、当场痛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是、我的房东,全家丧命的噩耗”。“在国内、你千万不要深夜出门、很危险的、满大街的烧烤路边摊串串小吃,万一没人拉着你,过去搓一顿、胖了十几斤是很吓人的啊,”原本沉重的氛围、被她这句话又逗笑了。
  白慎行坐在下面、脸色惨白,他最怕的就是顾言用及其戏谑的语气说出她的过往,而且今天、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在国外、你千万不要深夜出门,因为你不知道,在哪个街角巷尾、会突然举出一把枪,要了你的命,结束这美好的青春年华,你们应该知道、在某些地方,私人持枪不犯法的事儿吧”!
  “我二十一岁那边,偶然看到报纸,看到战争的新闻,我告诉我朋友,我说我想去这个地方,很清奇的、她竟然支持我,然后我离开洛杉矶的头天晚上,她问我,死了以后是想土葬还是海葬?我问她有什么区别,她说、如果我土葬、她就努力赚钱,毕竟墓地挺贵的,如果我海葬、她就随意”。
  场下有人捂嘴偷笑,许攸宁听着红了眼眶。
  “我当时告诉她、如果我死像惨烈的话,你就给我烧成灰海葬吧!如果还算是死的好看的话,你就给我土葬吧、留个念想”。
  “她说、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算你死相惨烈了,毕竟我挺穷的”。
  场下一阵爆笑,有人在下面喊;“史上最坑队友”。
  许攸宁捂着嘴巴、又哭又笑,感觉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后来、在战地,认识了你们的导师,在哪个战火乱飞的地区、我们每天都在逃命,都在担惊受怕,都在想着能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你会发现能吃一顿饱饭是奢侈,能安心的睡一个好觉是梦想,那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离你而去,你会发现上午还在跟你讲话的人们,下午就突然跟你天人永隔了,你会发现、在那里、生命真的是最卑微的,什么都算不上”,顾言言辞激烈、好像她说的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昨天。“生命如蝼蚁,能活着、是你们运气好,那里的人们,没有求财求富贵的
  、他们求什么?求活着、他们求真主阿拉,赐予他们生命,多一天也是好的,”
  “我跟你们李教授,在战地中枪击,受伤,在药品跟食物都急缺的时候,那些受伤的难民们将救援机会第一时间给予我们,后来、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你们在、我们的苦难就有可能让全世界的人知道,然后会有人来拯救我们,如果你们不在了,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受苦受难,战争只会永无休止下去,夺走他们的孩子,摧残他们的家园,我们想要一个宁静的家园,你们是我们的希望”。
  全场静默、李老在后面一边听着一边抹泪。
  有人震撼,有人不可置信,有人不能理解。
  “在坐的有各领域的精英,有国关系跟外语系的同学们,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会在那么安逸的地方跑到那里去送命,我今天来告诉你们”。“一个强国大国、必须要有知情权跟话语权,我们不去、我们听到的,看到的永远都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他们说好就是好,他们说不好就是不好,我们永远没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战争的源头在哪里,少年强则国强,即使是在21世纪仍有不少人与饥饿,战争,贫穷为伴,”她停顿,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投向顾轻舟跟白鹭他们,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微笑,你可听见了?我的过往是多么不堪?
  我当着万人的面撕裂伤口,为什么?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不要怨恨你出生的时代,不要怨恨守护你的国家。也许你所认为的难以生活的日子是被人羡慕的。”
  “他们以为子弹将会让我们沉默、但是他们失败了,那一沉默中响起成千上万的声音,他们以为他们能多改变我的目标、阻止我的理想,但我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除了已逝去的懦弱,胆怯、无助与恐惧,坚定与力量、勇气,也由此诞生”。
  场下掌声雷动,有人狂呼呐喊,有人热烈盈眶。
  顾轻舟坐在一侧、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他作为一个父亲,从来不知道他的女儿有这么多经历,有这么多苦难时刻。
  白慎行震惊、他一直以来想知道的事情、被顾言在这样一个场合说出来,他周身都在颤抖着。
  蒋毅等人跟白慎行坐在一起,明显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言听着场下掌声雷动,出手示意停止;“我想问问、这个演讲有时间限制嘛”?
  原本再场人都快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她却清奇的改变了方向。
  “没有、您可以继续讲”,主持人颤抖着嗓音说到。
  “哈”?她以为可以结尾了。
  顾言的反应让场上的人们再次笑了起来。
  商贾人士只听闻顾言手段狠辣,GL这么短的时间就在汉城立足,必定有过人的后台,现在想来,是非她莫属的位置。
  “我在洛杉矶生活多余载,并非觉得那里不好,每座城市有每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有好有坏,我也很庆幸,多年之后的今天,我回归了故土”。顾言这番话出自内心,她很庆幸自己回国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祖国不好,只是身不由己,在国外琉璃多年。
  将冷淡的眸光投向场下的白慎行,只见他面容苍白,顾言笑,这就苍白了?仅仅是听闻我的过往就让你失了分寸了?那你等着。
  她婉转的嗓音传到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在场有一个人、他从未跟我联系过,但我知道……。他来了”。
  学生们惊呼,白慎行一阵恐惧,他要失去顾言了嘛?
  许攸宁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老俞,老俞同样的表情看着舞台中央的顾言。
  “谁”?学生高呼。
  “老俞”,顾言婉转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白慎行脸色剐白,毫无血色。
  顾言明明只说了两个字,他却感觉有千刀万剐在将他凌迟,让他血肉模糊,顾轻舟身侧的白鹭更是惊恐的看着顾言,而后转身回头寻找白慎行的身影。
  许攸宁一脸惊恐的看着俞思齐,顾言疯了?在这种场合喊俞思齐的名字?
  她看向不远处的白慎行、只见他捂着胸口低靠在座位上,感觉到视线,阴孑的眸子朝自己扫过来,她吓得往老俞身后躲了躲。
  老俞侧头,对白慎行点头微笑。
  高手过招,非死即伤。
  许攸宁拉一把老俞;“你疯了?跟白慎行对上,不是明摆着跟着顾言瞎搞嘛”?
  “你不懂”,老俞道。
  许攸宁侧头看着老俞,
  他着军绿色的衬衣、袖子推起,穿着军靴,满身疲惫,却也不使风雅。
  许攸宁在心中将他跟白慎行比较了起来,白慎行属于商务型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族风范,老俞属于军旅男人,周身围绕的都是阳刚之气,纵使他从军多年,却也挡不住他身上的那份沧桑感。
  白慎行跟老俞两人来比较的话,白慎行更为适合顾言。
  可是见到顾言跟老俞这么瞎搞、她瞬间就乱了方寸。
  “顾言怎么想的”?
  “你就甘心让她利用”?她最近在打击报复白慎行,目前的形式来看,老俞就是她的帮手。
  “你会懂的”,老俞侧头,左右不过两句话。
  他高深莫测的模样让许攸宁恨不得冲上去咬两口泄愤。
  白慎行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顾言连日来的温暖已然让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希望,可是今日、她当众喊出的名字,他不知一次在她跟许攸宁的聊天之中听到过,这个男人、占据了顾言国外生活多余载,他该怎么办?
  顾言、你让我在蜜罐里泡了这么多天,现在又给我倒瓶砒霜,你可知、你有多毒?多狠?
  “你刚刚为什么会在场上喊俞思齐那小子的名字”?一到后台、老李就拉着她问到。
  顾言不打算回他的话,转头看向张晋,见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问道;“怎么了”?一副吃屎的表情。
  “我惊奇”,张晋直接道,他从不知道、他的老板身上、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丫头、”,见顾言不回答自己、李老急了。
  你刚刚把我推出去不是挺爽的?顾言白了他一眼。
  “今天的饭、怕是吃不成了,李老桃李满天下,今日怕是正热闹的时候,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顾言说着、提包准备出去。
  “这是准备去哪儿”?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三人回头。
  俞思齐一身军绿色的衬衣、袖子高高推起,站在门口笑脸莹莹的看着他们。
  顾言转头看着俞思齐。
  只听他对老李道;“我们改天再来、您今天就跟您的学生好好聊聊,”说着朝顾言伸出手。
  顾言将手中的包递过去;走在他身侧。
  “白慎行今晚估计要失眠了”,俞思齐笑着说到。
  “如我所愿”,顾言冷淡道。
  俞思齐侧头看了眼顾言、一年多不见,她周身的气质不像原先那般冷冽了,但是手段、却是越来越狠辣了。
  “你是疯了、你们俩都疯了,”许攸宁在一侧义愤填膺的说到,顾言已经在打击报复白慎行了,如今在拉着俞思齐一起,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不摆明就是做给白慎行看的么?
  顾言侧头撩了一眼许攸宁;“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疯”,我不介意的。
  白慎行睡不着?仅仅是睡不着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她刚刚看到白鹭跟顾轻舟了,汉大作为汉城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校庆什么的、顾轻舟自然是要出席的,更何况白鹭跟顾轻舟都是出自汉大。
  顾言嘴角牵起一抹残忍冷酷的笑容、白鹭、白朗、白慎行、姓白的,你们都希望我跟白慎行能和好如初?我便不,我不仅不、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我的选择已经另有他人。
  你们难受?可以、我看到你们难受很高兴。
  “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场的囊括了整个汉城顶尖的圈子、”许攸宁简直就是疯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跟白慎行相爱相杀?
  “囊括了又如何”?顾言反问。
  难道就是因为囊括了整个汉城顶尖的圈子,我就要束手束脚嘛?
  老俞站在一侧、认真的听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知道、顾言是为了打击报复白慎行才拉自己下水的,那有又什么关系?他愿意陪着她演戏。顾言跟白慎行的过往,他早就知道些许,当初白慎行的做法他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但是顾言回国多久了、白慎行还没有帮助她打开心结,那就是他的错。
  既然顾言想刺激他、他乐意至极帮这个忙。
  许攸宁看着一脸深沉的俞思齐、在看一脸冷漠的顾言,简直就是要疯,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俞思齐也是个心思难猜的主儿、当初明明就是他提议要她怂恿顾言回国的,明明就是他说,只有白慎行能救顾言于水火之中的,今天是做什么?
  “你在打什么算盘”?许攸宁轻声问俞思齐道。
  “如你所见、我跟顾言准备有一腿儿、显然、她也很乐意”,俞思齐一本正经道。
  “你明知道顾言跟白慎行之间的事情”。
  “知道又何如?”俞思齐反问。
  许攸宁这丫头、对顾言是真好,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急躁就能解决的、以往他不在、帮助顾言的事情自然是由她来解决,现在他回来了,所有一切由他接手,他有更好的方法解决。
  有些人、在的时候不珍惜,只有在她离你渐行渐远的时候,你才会有恐惧感。
  你以为温水煮青蛙是好的,其实烈火猛烧也不一定是坏的。
  俞思齐显然对汉大熟悉的不得了,他早早的将车停在大礼堂的后门,这会儿学生在陆续散场,大多都是往前门走。
  俞思齐拉开车门、顾言跟许攸宁两人坐在后座。
  他启动车子、离开汉大。
  白慎行坐在大礼堂、直至人都走光了,久久不能回神、刚刚顾言在大庭广众之下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这人的名字、他不止一次在许攸宁跟她的谈话中听到过。
  他知道、顾言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好,不过是演戏,不过就是有所图,他都知道,可是能怎么办?
  他就是缺乏这种温暖,顾言就算是给他一碗砒霜,笑着让他喝下去,他也会在所不辞,你顾言要的、想的、我都会给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你想让我伤心欲绝,已经足够了。
  你想让我痛不欲生、不用做什么,只要在我面前提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就足够将我推下十八层地狱了。
  顾言、你真残忍、我承认我对你的伤害很大,我承认你在国外吃苦受难,受尽委屈,可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
  白鹭跟白朗两人站在一侧看着白慎行、只见他坐着一动不动,看不出半分情绪,。
  “慎行”,白鹭颤抖的嗓音喊到。
  “慎行、回去再说”,白朗知道自己儿子现在苦痛难耐,可是这么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白慎行发散的眸子看了一眼白朗,点了点头、踉跄起身,白朗一把抓住他,白慎行扶着座椅颤颤巍巍的站定。
  推开白鹭,步履摇晃的朝大门走去。
  “白董”,期间有人上来打招呼。
  “他身体不适、徐总若是有空改日一起吃饭”,白朗站在一侧、推辞着前要上来打招呼的众人,直到许赞跟蒋毅等人将他搀扶上车。
  白鹭颤颤巍巍的站在一侧、慢慢的抓紧白朗的衣袖,她该怎么办,她明明已经付出代价了,已经让世人厌恶自己了、为何顾言还要这么刺痛白慎行?
  她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白鹭坐在白朗的车里、抽泣着问道。
  顾轻舟在散会之时、就已经被校长请过去吃饭了,原本跟白朗白慎行几人是一起的,紧等不来,于是打电话问到。
  各界精英齐聚一堂,难免少不了应酬、这个场子里,要有多少人是望着白慎行来的,却没想到、被顾言的故事感动的一塌糊涂,散场时,许多人都在寻着顾言跟白慎行的身影,却不想、他们两人早已离开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