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寻找世界树
伯里克里的家中堆满了书籍，稀奇古怪的工具。
而他本人穿着简单的灰布衣服，像是一名清贫的学者一般，他正在用翼龙毛笔书写在纸莎草之上。
伯利克里一边书写，手中一边出现火焰环和冰霜环，同时翼龙毛笔刷刷地记录在书本之上。
“戴安娜？”
“哦，你来了。我最近发现了两个有趣的现象。你看我手中的魔法光环，魔力经过空气的时候是不是会造成空气的扭曲，我在这个被扭曲的区域放上一小片羽毛，你猜我发现什么？”
“我发现羽毛居然会向上飞。”
“被扭曲的空气，可以等视为两块流速不同的空气，这说明不同流速的空气会使得物体上升，我可能发现了翼龙会飞翔的关键。”
伯利克里注意到戴安娜眼角挂着泪水，挑起儒雅的眉头。“额，戴安娜你怎么了吗？”
戴安娜如月光般清冷的脸蛋上居然挂着泪水。
这太奇怪了。
戴安娜说：“我觉得我无法理解父神的想法了，父神在上，我绝对不是出于嫉妒，而是作为一个女儿对于不能理解父神，所以不能更好地侍奉父神，而感到惶恐。”
“到底发生了什么？”伯里克里语气温柔地说。“我可以帮到你什么。”
戴安娜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奥古斯都穷奢极欲，反而会受到奖赏，为什么他僭越神，还要被神祝福。””我认为他已经在步向灭亡之路，所以几次出言劝解他，可现在我可能错了。“
“这让我很迷惑。”
戴安娜把前因后果讲了。
伯利克里听了以后，给戴安娜倒了一杯水，用火魔法使水变得温润。“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戴安娜。”
“你的哭泣的确不是因为嫉妒，你是因为疑惑。你一直觉得朴素生活，才是神需要的，可现在看来，父神可能并不需要你这么做，所以你产生了疑惑，并且不知道怎么办。我说的对吗？”
戴安娜露出欣喜地表情。
“伯利克里，你总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最冷静的，最能够善解人意的。”
“是的，我就是这么才会想要哭。因为作为父神的女儿，我觉得我不能够很好地服侍父神，是我做得不够好。”
伯利克里笑道：“戴安娜，父神会体察到你这份心的。”
“你的这份心与奥古斯都用盛大仪式祭祀父神的心，是等同的。”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明白，父神可能是因为奥古斯都尊敬父神的行为，才会给予他恩典，而恰恰相反不是因为他的骄奢行为，才给予他恩典。”
“奥古斯都和你一样地爱戴父神啊。”
“你可别忘记了这一点。”
“至于，到底是朴素的生活好，还是用金、银装饰我们更为美妙，我想问一下，戴安娜你为什么会讨厌贵重的金属。”
戴安娜思考了一下，犹豫道：“我认为父神赐予我们的美貌胜过了所有的金石。”
“金、银会让我们堕落，攀比，而忘记了真正应该关心的东西。”
伯利克里收起他的纸莎草卷本。“那就对了。你看，你保持朴素生活是你自己的选择，正如我保持朴素生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认为这样的方式才是侍奉父神的最好方式，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奥古斯都无关。”
“戴安娜，我今后会贯彻这种行为，以侍奉父神。”
“那么你也无需考虑，是否应该保持朴素的行为，相信自己吧。”
“反正，无论你做出什么举动，无所不能的父神，一定都能感受得到我们真诚的心。”
戴安娜重重地点点头。“万分感谢您的开导。”
“听完你的话语以后，我什么疑惑都解开了。伯利克里你既然这么聪明，又为什么不肯展现你的才华，投入奥古斯都的王廷呢？”
伯利克里笑了笑，他的志向不在这里。
“我觉得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有一个王，我大概是和奥古斯都不合群了。”
戴安娜看了眼他，“在奥古斯都接受父神独有的祝福之时，我的耳边出现了一道温暖沉稳的声音，那声音让我想起了太阳和月亮，不，是比太阳和月亮更高的东西。”
“他让我去世界之树旁。”
“但是我因为太过心烦，所以就先来找你了。”
伯利克里脸色变了。“你是说父神让你去世界之树旁边，可你却先来找到了我。”
“那我们必须立刻按照父神说的做了。”
两人立刻离开木屋，启程，越过精灵王国的疆域，来到世界树所在的地点。
如撑天之冠的世界之树，震撼人心。
它是那么高大，似乎永无尽头。
“为什么会让你来到世界树旁边呢？”伯利克里把手按在世界树的树皮之上，“父神离开了这片土地以后，世界树仿佛也成了普通的树。”
“正因为世界树始终不回应我们的呼唤，大家就以为它只是一棵较大一点儿的树，然后离开了这片土地。”
世界树普通的黝黑树皮忽然泛起绿色萤光，一朵圣洁的月桂花自戴安娜的手心里飘出，向着天空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戴安娜和伯利克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敌袭？
戴安娜手里出现冰锥，伯利克里身后出现火球，但是两人片刻后便感受到了巨大的魔力源。
在这股巨大的魔力源面前，两人仿佛只是一条小溪，而对方是江海，是如此的浩瀚广大。
他们能在这浩瀚广大的力量之中，窥见父神的一丝神力。
“谁说我只是普通的树？”
“谁在说世界树不会说话？”
“你们虽是父神创造，但是父神用了我身上的叶子，创造了你们。”
“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的长姐。”
“八百多年了，你终于来了。”
戴安娜和伯利克里仰头，看到了一辈子难以忘记的事情。
参天的千米巨树，居然从地上站起来，庞大的绿色能量通天彻地，万物在它的照耀之上欣欣向荣。
自然之灵——世界树【尤克西里尔】说：“我是父神的无数力量之下的一个小侧面，他的一滴血铸就了我，因此我也有创世之灵亿万分之一的智慧。”
它的树冠仿佛是脑袋，树枝就是它的双手，树根则是它的脚，绿色的萤光每一点都蕴含着远比精灵的能量更为庞大的能量。
时隔八百多年，世界树——尤克西里尔，再次回应了精灵的呼唤。
伯利克里鞠了一躬，“尊敬的世界之树尤克西里尔，见到您回应了我们的呼唤，真是太惊人了。感谢父神。”
尤克西里尔对戴安娜说：“戴安娜你犯了大罪。”
戴安娜疑惑地看向世界树。
为什么？
世界树尤克西里尔说：“父神命令你来到我的面前，聆听我的教诲，可是你却先去了伯利克里的家里。”
“你这么做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命运的磨轮因此发生偏移，未来越发不清晰。”
戴安娜惶恐道：“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道歉。”尤克西里尔说：“只是你这么做，便等于把本该属于你的权柄，转移给了伯利克里，至少是绝大一部分。”
“这就代表从今天开始，我有两名学生。”
伯利克里立刻说：“请问我们还有哪些补救的方法吗？”
尤克西里尔看向伯利克里。“我计划之外的小高等精灵啊~”
比起尤克西里尔，高等精灵的确都是小家伙。
尤克西里尔说：“你虽然看起来谦逊，可须知自信源于自卑，谦逊源于骄傲。”
“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奥古斯都的影子，你与他很相似，但是你又与他完全不同。“
“既然你能和戴安娜一起来到我这里，就说明父神默认了现在的局面。”
“所以无需补救。”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有关魔法的真相。”
尤克西里尔说：“我在你们诞生之初便做过一个预言——魔法会是你们的末日。”
“我要告诉你们，如果魔法再继续发展下去，我、森林和你们都将面临灭亡。”
戴安娜说：“尊敬的尊长尤克西里尔，我实在无法理解您的话语。父神赐予我们独有的天赋魔法又怎么会毁灭我们？魔法本来应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
伯利克里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世界树，等待世界树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