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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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恢复流动,血花绽放,如同幕布一般张开,此时霍克的身躯已经变成破败,如果没有应对手段,霍克的路将会走到这里。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不,并未结束,每一位死侍的生命力都极其强大,这是龙血赋予他们的能力,虽然霍克的腹部,喉咙,等致命部位都遭受了重创,但这依旧不能为他下达死亡通知书。
霍克眼中炽烈的黄金瞳骤然亮起,像是最后绽放的光芒,他还留下了后手。
霎那间,异变突生,霍克身上红光大绽,就像是隔空从某处吸取养分,霍克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状态恢复,
此时的霍克显然是在使用自己言灵的能力,言灵·血佣可以强行抽取自己下属的生命力,反哺到本体的身上,如果就这么放任霍克继续下去,在短时间内霍克就会全部恢复不说,那些被霍克言灵操控的人都会因为生命力大量流失而死去。
但徐言根本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他从后腰掏出那把柯尔特,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随着撞针碰撞子弹尾部产生的火药爆炸声响起,纯合金制作的弹头向着霍克的心脏位置突进,
乔斯说过这把柯尔特M1911A1手枪的弹夹中一共配备七发子弹,第一发子弹命中了霍克胸口的坚硬外骨骼,被轻而易举的弹开,但子弹头还是不甘的在骨甲上面留下了一个微微凹陷的印记。
第二发子弹正中第一发子弹的位置,依旧没有破开防御,但那个凹陷更深了一些。
第三发,第四发……
每一发子弹都完美的命中前一发子弹命中的位置,就像是一把由子弹构成的金属刀子。无情的切割着霍克心口处最坚硬的骨甲。
霍克喉咙中发出不甘的声音,他想要躲闪这把特殊刀子的进攻,但他的胸口被徐言死死踩住,手腕都被徐言卸掉,现在的他只是倒在案板上的鱼肉。
终于。在第七发子弹。也是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枪膛后,霍克的骨甲防御彻底告破,此时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被徐言砍断的地方,根本来不及重新修复骨甲。
见此机会,徐言没有犹豫。
五阶刹那,三十二倍神速。
断裂的折刀被送进了霍克的心口。就连刀柄都齐齐没入。血液喷射而出,就像是一个大型水泵失控,此时被强制压缩在霍克心脏中的血液彻底爆发,染红了阴沉潮湿的天花板。
此时霍克驱动言灵的进程已经结束。心脏被破坏,言灵这种东西已经无法恢复这种伤势,霍克再怎么强大也是一只混血种,终究要遵守生物的规则。
让霍克拥有如此恢复能力的是龙血,但此时最大的泵血装置——心脏已经被毁坏,此时的霍克已经彻底的断了活路,没有了任何翻盘的机会。
霍克的口中发出不甘尖锐的吼声,那种声音已经脱离的人类的范畴,这是是一个怪物临死前发出的最后嘶吼。
霍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一瞬间走向败北,但他没必要考虑这么多,因为他就要死了,死人是没有机会想这些东西的。
霍克躺在地上,面庞向着天花板,脸上的花纹逐渐消散褪去,背后的骨刺刺破了他的身体,可笑的是这本来是对付敌人的东西,现在却正在加速霍克的死亡。
见此情况,徐言靠着墙边做下,手枪放在左手边,另一边是已经恢复人类面庞的霍克。
此时的霍克从面庞看还是那个年轻稚嫩的孩子,他的眼神恢复了纯净,一番鏖战过后他又变成了那个话唠却有些小懦弱的霍克。
可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复原。龙化是一个几乎可逆的过程,就算能够逆转也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在龙化最开始的时候进行,很显然,没人会愿意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花费大价钱搞这种东西,更何况霍克本身就是任务目标。
“源稚生大哥,我就要死啦……”霍克的面色苍白,就算是他这种怪物在失血过多后都会产生无力晕厥的感觉。
“嗯。”徐言仰头看着天花板,此时的那里已经被红色浸染,血液顺着墙角和低洼处滴落,像是在下一场红色的细雨。
徐言不知道对方此时是谁的人格,是主人格霍克的濒死表演,还是那个少年人格的回光返照?
亦或是,二者在这个节点完成了彻底的融合。
徐言不知道,他也没打算问出口,刀子是他亲手送进对方的心脏里,再问这些问题显得有些假惺惺。
“很可惜啊,我还是没有真的看到外面的景色,没有领着弟弟妹妹去看M.J.的演唱会,没有让你承认你是我的朋友……”
“我看到了弟弟妹妹,他们来接我了……”
霍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的没有了生息,他现在不是那个凶狠的杀人狂魔,而是一个憧憬着自由,友谊和家庭的十七岁少年。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面上带着微笑,应该是临死前看到了让他十分幸福的事物,或许真的如同他所说,他的弟弟妹妹来接他了。
拥有着少年面庞的怪物躺在走廊大厅中,像是欧洲艺术家用骨头雕饰的巨大艺术品。少年,艺术,疯狂,纯真,诸多元素混合,形成一副任何艺术家都要自渐形秽的珍贵画面。
任务结束。
徐言觉得这种时候需要来跟烟才会比较应景,可惜他不会抽烟,所以他只能走上前去,蹲下身将霍克的眼睛合上,这是源自他老家的习俗,代表着死者能够合眼安眠。
这个家伙直到死去也没有直到徐言的真正名字,就连最后一句话对徐言的称呼也是“源稚生”大哥。
做完这一切,徐言慢慢的走到电梯中。乘坐电梯离开了现场。后续的事情都会由执行部来进行收尾,好在六楼的监控设备都已经被执行部的人员管控,再加上在这里住着的都是高强度精神疾病患者,在善后这方面不需要费太多的心思。
但这些已经和徐言没有任何关系,他此时需要休息一下,刚才和霍克对撞的时候无意间被擦到了腰部,那里有着一条两公分宽的伤口,此时的他需要包扎。
……
施耐德匆匆的走进房间,他接到了乔斯的消息,任务已经完成了。
此时的时间还是清晨,芝加哥的路灯都已经熄灭,路上开始出现匆忙赶路的行人,无论在哪里,上班族永远都是最勤奋的那一批人。
太阳刚刚从东边冒出头来,一切都是新生的模样。可就在昨晚,更准确说是今天的黎明时分,有人死去了。
在电话中乔斯描述的极为夸张,什么房间中被掀翻的铁床,楼道中被撕开的墙壁,还有将那一片天花板都涂满至今还没有凝固迹象的血液。
施耐德是见过血腥场面的人,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部长,何种场面没见过?但这种场面要说是一个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学员造成的,施耐德就有些怀疑了。再加上乔斯本来就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性格,所以施耐德并没有将这件事完全的相信。
他亲自跑这一趟是为了‘S’级,也是为了看看杀掉约翰专员的那个凶手真正的模样。
施耐德在莱纳精神疾病医疗中心的警备室看到了徐言,这家伙此时赤裸着上身,露出健实却不夸大的一身肌肉,但在必要时这幅身躯却可以爆发出令人心惊的力量。
徐言赤裸着上身不是因为他喜欢光着,而是此时他的腰部正处于被包扎的状态,和霍克最后的对战时为了避免折刀过早的断裂,他付出了腰部受伤的代价。此时他的腰部缠绕着白色纱布,伤口处的消炎工作已经处理好,以徐言的血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能恢复。
“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这是施耐德见到徐言说出的第一句话,按理说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学员通常需要心理辅导,长期呆在象牙塔里面的天之骄子们对于过于血腥和恐怖的事物总是不能直接接受,过于强烈的精神冲击会让他们在今后扣动扳机或是挥刀的时候产生迟疑。
这时候就需要精神医生富山雅史的出场,他专门在卡塞尔学院负责精神方面的问题,那些经过他安抚的学生通常会逐渐适应任务中的一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过来,那些‘残次品’最后也只能负责后勤方面的事情,他们已经连拔刀的勇气都失去了。
不过在施耐德看到徐言的时候,这家伙正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一会在屏幕上敲字回信息,一会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在那里猛乐,这哪里是刚执行完任务的新生,这家伙的精神状态好的不能再好,就连施耐德这个没有参与战斗的人都比不上。
徐言在施耐德来之前都在和远在大洋彼岸的绘梨衣聊天,在经历那次徐言带领的离家出走事件之后,源稚生就像是开窍了一样,除了特别忙的时候,几乎每周都带领绘梨衣出去游玩,这家伙试图挽回绘梨衣的心中形象,意图将徐言从绘梨衣心中踹出去。
但很可惜,徐言所在的位置和源稚生根本不在同一个区域,源稚生在绘梨衣心中是兄长,而徐言在绘梨衣心中是恋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身份,就算源稚生再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抹去徐言在绘梨衣心中的地位。
源稚生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他的心中还是不甘心,妹妹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拐跑了,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亏。
刚才徐言就通过手机和绘梨衣说起这次他用源稚生的名字执行任务的事情,不过关于战斗和他受伤的事情他都没说,免得让小姑娘担心。
让徐言奇怪的是,绘梨衣这次的风格不像是以往那种秒回,反而是让徐言等了许久才发过来一句话。
‘哥哥在绘梨衣身旁,他看到了徐言的那条消息。’
看到这句话的徐言差点笑出猪叫,徐言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此时源稚生的表情是怎么一副模样,本来他就因为徐言拐跑了绘梨衣而耿耿于怀,此时又听到对方用自己的名字在任务期间当做马甲,估计现在是面对面的话源稚生已经拔出了‘蜘蛛切’。
徐言可不管源稚生到底生不生气,他和源稚生因为绘梨衣这方面天生不对付,只要对方不爽另外一方就是高兴的。
不过这一幕也被正好赶到的施耐德看到,徐言强忍笑意的模样让这个一向严肃铁血的执行部部长还以为徐言伤到的不是腰部而是脑子。
“部长你有什么事?”徐言收起笑容,强行严肃的看向施耐德。
“没事,我来看看你是否需要心理辅导,但看样子是不用的。”施耐德才不会关心徐言为什么笑成那副模样,他的学生是楚子航不是徐言。对于徐言,他只负责管理和任务有关的事情。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这次的任务难度会被重新评定为‘A+’,你的奖金会直接打入你的学生卡中,恭喜你完成了在执行部的第一个任务。”施耐德语气很生硬,像是机器在颁布什么法令而不是一个教授在对学生完成任务的恭喜,不过考虑到施耐德平时说话就是这种语气,此时这种状态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我现在还有什么事么?我已经在这之前将所有经过告诉乔斯专员了,他说让我在这里等着。”徐言将手机收起,现在不是玩手机的时候,对待施耐德部长要保持尊重,毕竟今后的一段时间徐言还要在他手底下混日子。
“没有了,你可以选择回到学院或者在芝加哥转一转,如果是前者我可以派人送你。”
“不用了,我还是直接回学院吧,毕竟受了点小伤,有些别扭。”徐言转身离开,在外面会有人将他送到芝加哥火车站。
在徐言离开之后,施耐德原地思索了一会,转身前往后面的住宿楼。
乘坐着电梯来到六楼,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施耐德相信了乔斯的话,所有的场面和他描述的相同,甚至犹有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