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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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凑到篝火旁,也许有人脑子里闪过一丝秩序,但很快便被抛之脑后。
这会儿的十六排哪还有点精兵的样子,一个个狼狈地像是逃难回来,只有统一的服饰让狼狈里添了些团结与硬气。
“教官呢?”有人缓过一阵儿后开口询问。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除了这处在地图标记处的篝火之外,他们没有见到任何指示性信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基地,但奔波一天,哪怕是黄荛也说不出起身去周围查探的话。
这颗星球没有卫星,先前还能在几颗明亮的恒星远远照出影影绰绰的道路,此时夜色在篝火的映衬下,浓地像化不开的墨,眼神再好的人也看不出多远的距离,谁也不知道篝火外的世界隐藏着什么。
不过停下片刻,不少人已经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像是传染一般,哈欠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想要一起陷入困意。
黄荛按着刚缓过劲儿的胳膊,手臂上麻木褪去,在冰冷的夜晚也刺刺麻麻地发烫,不趁现在按揉一下,等明天恐怕要抬不起来。
娅珥打着哈欠低声询问几名伤员的感觉。
几位医学院的前辈手艺不赖,即使又奔波了这么久,此时包扎处看上去也没有多少血渗出,就看今晚过去会不会有问题。
三百人在篝火旁等待着,随着时间流逝,温度越来越低,身下的地面也续收着身体不多的热量,即使脸上被映地火红一片,骨子里的寒气却越来越重。
有人翻起身上的背包,里面没有睡袋帐篷,可供保暖的只有一条薄毯,在这时候也没人嫌弃,纷纷抽出披在身上。
追逐温暖的本能让新兵们围着篝火挤在一起,男孩主动让女孩在内圈更接近火堆的位置,女孩们又空出一小半让给伤员和体能差的男孩。
所有人都迷迷糊糊地搬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意外的和谐谦让。
等了又等,教官依然没有到来。
有人低声念着教官以整人取乐,每天都课程都是精心设计出的虐待,这一观点受到了一些反驳,有人小声念叨着他们的课程不见得准备地有多精心。
也许是教官不在身旁,也许是夜黑的让人心安,小少年们凑在一起,用困倦地声音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也许新兵眼中的教官永远是这个样子,大多都新兵都无法理这些解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的合理性,无论在此之前他们看过多少这么做的理由。
这也和十六排基本来自中央星域有关,教育地再好,基因等级再高,也不能否认他们是温室中长大的实事。
不怪他们的教官时常看着他们一脸嫌弃,比起边陲星域经历过战争的孩子,十六排除了良好的身体底子,总体而言没有任何优势。
像黄荛陈友珊这样的将门世家不是没有,但这样的出身极少会选择海陆综合学院。
至于这些训练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只有等他们第一次走上战场后才有资格评判了。
这时候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一军的教官们和他们一同靠双脚走过这段路程,携带着带着枪支与生存装备,游走在数支队伍中。
不时地给他们造成一些小麻烦,或是驱逐到他们预想的路线上,并记下尽量多的孩子面对各种情况的适与不适,以细微调整接下来的训练。
当然,即便知道,依然会有人嗤之以鼻。
新兵和老兵直接总是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们经历的太少,又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讨伐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理智想要挣扎着告诉大脑,这里不像是他们应当抵达的营地,却在疲劳的镇压下掀不起一丝浪花。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休息,但在温暖的火堆旁,要爬起来找营地简直是噩梦。他们所做的只有继续等待,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这时候的小家伙们格外天真,对自身的处境只是迷茫,甚至没有想过学校会让他们天被地床。
团团围着篝火,身体哆嗦着想要离热源再近一点,意识却撑不住在时而飘过的暖气中模糊,篝火旁渐渐只剩下噼啪的灼烧声,随着火光愈暗越来越小。
黄荛试图把自己抱的更近一些,不知道谁的手戳到她脸上,也许是觉得温暖,胡乱摸索几下盖在她的嘴上。
哆嗦了一下,黄荛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意识迟钝了一步才接管身体,然后她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摆出这样诡异的姿势。
僵硬地伸手把脸上的爪子拎到一旁,黄荛十分艰难地在人群中坐起来,热气随着身体离开捂久的地方消散一些,寒冷像针一样刺入身体。
黄荛花了一点时间握住自己的手指,努力地掰动,然后是下一根,直到寒冷与刺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像是绣住的身体也活跃起来。
原本挤在她身边的陈友珊拱了拱,没有摸到还带着温暖的空位自然地钻进去,让自己躺地宽敞一点。
黄荛伸手扯了扯她的毛毯,掰起她的脑袋垫在下面,陈友珊唔了一声,下巴埋在毯子里滚了滚。
黄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伙伴的脸,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点凉,但还带着一丝人体的温度。陈友珊皱了皱眉,黄荛怕把人折腾醒,又转头看向周围。
篝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失去了光明,眼睛反而能在黑暗中看的更远。围着篝火的新兵们无意间向着中间靠近,围着碳灰挤做一圈,不时有人拿掉身上过多的手或脚。
外围的孩子半个身体裸露在外,寒冷让他们向着人群拥挤,有人甚至无意爬到其他人的身上。人群中的空间越来越少,下意识挣扎的孩子便能够挤到外面。
没有人是清醒的,但显然也不是熟睡,只是疲惫的身体让他们无法醒来,寒冷又促使他们反复地运动。
黄荛没有地方再躺下去,只能挣扎着将自己的腿从另一人身下抽出来。
这一过程非常痛苦,过量的运动,长时间固定背人带来的酸痛在经历一夜发酵后完整地映射到身上,加上扭曲的睡姿和被压迫了一宿不流通的血液,那种酸爽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回味。
这是一种很难捱的感觉,哪怕经历过数次,但过去的痛苦已经过去,每次感受到的时候,依然让人难受地怀疑人生。
好在千斤似乎没有额外施加压力,否则黄荛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昨晚。
想到千斤,黄荛唤了下,千斤依然没有回应,但却能隐约感受到他的状态很好。
放下心来,黄荛喝掉一瓶身体捂的有些温热的营养液,裹着毯子爬起来活动下腿脚,绕着圈子走动。
“也许小美人鱼用脚踩在地上就是这种感觉。”黄荛这么想着,按着肩膀的手逐渐用力,痛的眼角都泛着生理性的泪花。
但她没有选择,天还没亮——就算天明,这个星球的温度也不会多高,无法继续睡眠的情况很可能被冻僵,她只能靠运动来维持自己的体温,以及尽量活动开来,以免白天的训练更加难捱。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在精神空间中复盘昨天的拉练,不算地形的高低起伏,他们在一天的时间中,光是路线偏离与绕口无法前进的区域,徒步行走的距离便过百公里,途中还遇到过山丘乱石。
黄荛暗自计算着哪里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哪里的行为又浪费了体力,多次考核之后,这些分析几乎像是本能一样,一开头就停不下来,让她逐渐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与疲劳。
终于,当地平线透出一点橙光的时候,集合的哨声从四面八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