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方城

  “停下，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
  城门口处，把守的卫兵拦下了两名正准备进入其中的人。
  “啊，我们是来贩卖珍宝的商人。”
  “珍宝？”
  “是的，没错，像是这些东西，都是准备拿来卖的。”其中一人拉开了一个小布包，里面全都是闪烁着各色光彩的宝石戒指，看上去华贵非常。
  “啊，这个，两位大人有出入的证明吗？”
  “这儿。”
  “好的，没问题，两位里面请。”
  沈长安与郑欣两人就这么进了方城之中，一路上郑欣频频向沈长安侧目，好奇无比地询问道：“道士，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宝石？”
  沈长安瞥了她一眼，忽而笑了笑，伸手摸了三五枚戒指，丢到她的手中。
  “你喜欢的话，送你一些。”
  沈长安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些都只不过是现代工艺的产物而已，并非是天然的宝石，放到现世里面一抓一大把。而在这个世界里面，还没人能够看得穿，起码凡人是看不出来的。
  沈长安到现在一直都没在乎过钱财，丢失了行囊之后还仍然活得好好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这些玩意他始终贴身保存。
  郑欣立刻欣喜无比地接过戒指，但是她忽而变了一下脸色，开口说道：道士，这东西不会是你抢来的吧？”
  沈长安呵呵笑道：“不是，这些都是贫道买来的。”
  “你平日里面这么小气，连饭都舍不得吃一口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般有钱了？”郑欣疑惑道。
  沈长安耸了耸肩，轻哼道：“贫道只不过是节约而已，小气还不至于。而且，钱财乃身外之物，差不多够用就行了。”
  沈长安只是想要自己在这个世界之中行走之时，省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他到这个世界里面，还须得自己赚出行的路费，那还斩什么妖魔，直接打工干活做一年再说吧。
  “嘿，道士大气，要不将你的身外之物都送我吧?”
  沈长安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堂堂忠义堂堂主的女儿，也会缺钱的吗？”
  郑欣轻哼了一声，说道：“忠义堂是他郑虎义的忠义堂，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长安耸了耸肩说道：“好吧，你若是喜欢的话，等我走的时候，会留一些给你。”
  郑欣顿时喜笑颜开，拍着沈长安的肩膀说道：“道士，不枉本小姐这么欣赏你。”
  此刻郑欣为了混入城中，已经是穿上了男装，这般行为，倒也是没有惹太多人的注意。
  “哎……”沈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既然来了方城，就先去城中的酒楼坐一坐，问一问有些什么消息吧。”
  “那行，走吧。”
  郑欣得了沈长安的承诺，顿时兴冲冲地走到了前面，两人很快便寻得一家看上去颇大的酒楼，便先进入其中，吃饭的同时，打探一番消息。
  两人方才入座，还在点单，沈长安便听得旁边的人似乎在讨论这方城的主人方老爷的事情，立刻来了精神。
  他先示意让郑欣全权做主点单，随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些人的交谈之中。
  在沈长安的上清感应法入门了过后，他已经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地调用自己体内的法力了。
  之前运用法力，要么是自然法力的时候，法力自我涌入协助，要么就是施展神通符篆，法力按照固定的道路运行。
  等他的心法入了门，生出了感应，沈长安这才可以调动体内的法力。
  他将法力运转到双耳之中，集中注意力，顿时他想要听取的声音便被轻松地捕捉到，传入了他的耳中。
  “方老爷的手笔真的惊人，居然连那位都能够请来。”
  “哈，毕竟是方城建成三年的纪念日，自然是要隆重一点。”
  “说起来的话，方老爷可真的是白手起家，万丈高楼平地起，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谁说不是呢？我们原先生活在这里的时候，谁能够想得到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够过上如此富足的生活。”
  “这些事情，还真的是多亏了方老爷，现在我们都不用去做什么，就能够过上这种好日子了。”
  沈长安正静静听着这些人的交谈，这时候，一旁的郑欣忽而拍了他一下，“哎，道士，你看下面。”
  沈长安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下方，却见得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而过，四周众人都围绕着这马车排成了两列，纷纷兴奋地叫唤着，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这是？”
  “我也不清楚，他们说这马车上的人是一位大家，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大家，我询问了半天，也没人答得上来。”
  沈长安略微疑惑地看下去，眉头却是忽而皱紧了起来。
  他正想要取出仲龙玉符，那马车却是已经渐行渐远，离开了他能够捕捉到的范围。
  看到沈长安取出仲龙玉符，一旁的郑欣也是微微一怔，和沈长安呆了这么些时日，她也知道沈长安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不由得询问道：“怎么了？那个家伙有问题？”
  沈长安放下仲龙玉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说道：“不知道，只是刚才我看过去的时候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想要试一试。”
  沈长安身怀法力，在灵觉方面比起正常人更加的强大，他若是感觉不太对劲，那十有八九是有些问题的。
  “也未必就是妖怪吧？”郑欣开口说道，“之前不也是有过吗？你感觉到不太对劲，实际上却是一伙盗匪围住了我们。”
  沈长安点了点头，说道：“可能只是比较厉害的人物，引起我的警觉了而已。不过这人究竟是什么大家？剑法大家吗？”
  “不知道啊，我问其他人，也都是语焉不详的，只说是一位大家前来。”
  “怪事……”沈长安皱眉说道：“都不知道是什么大家的话，哪儿来的这么多人的追捧？”
  沈长安看向四周的人，脸上的兴奋神情不似伪装，每个人都十分兴奋。但方才郑欣询问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却是语焉不详，只说是一名大家。
  “古古怪怪的……”沈长安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多想什么，这人和他并无关系，他现如今的首要目的，自然还是要斩除这里的灾祸。
  “蛇虫鼠蚁，到底是什么呢？”
  沈长安翻开兽皮古书，却见得上面的图案显得更加的凝实了几分，其上也微微散发出一股热量，很显然，沈长安是来对地方了。
  “应该就在方城之中，只不过，具体是在什么位置呢？”
  沈长安看着这偌大的方城，想要在其中寻找到一名藏匿起来的妖邪，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哎，头疼啊……”
  沈长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旁的酒菜却已经上来，他索性便不去多想这些问题，直接坐了下来，和郑欣一同享用这里的食物。
  然而，方才吃了两口，沈长安却是眉头忽地一皱，放下了碗筷。
  “道士，怎么不吃啊？”郑欣询问道。
  沈长安看了郑欣一眼，“你觉得，这东西好吃吗？”
  郑欣看了看碗里面的猪肋排，轻笑道：“虽然不如我在临安最大的酒楼里面吃到的好，但也不差了。”
  沈长安哼了一声，说道：“一团猪食，不，猪都不会吃这些东西。”
  郑欣愕然一怔，她印象之中，沈长安可不是这样的人。平日里，沈长安对于食物总是十分节约，无论好吃与否，都不肯浪费。
  按照沈长安的说法，这是因为他老家那边以前的粮食十分紧缺，大家吃的都不好，旧时候常有饿殍，百姓穷苦。后来有圣人出现，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造出能养活千家万户的水稻，日子才慢慢变得好起来。
  因而沈长安十分珍惜粮食，他觉得若是浪费食粮，便是对不住这位养活了千家万户的圣人，绝对不会做出浪费食物的举动。
  “哎？道士，你今天怎么转了性子？”郑欣疑惑地问道。
  沈长安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走吧，找间客栈去吃干粮。”
  “不是，道士，好不容易来了方城，你还让我吃干粮呢？我可馋这些东西久了，得先让我吃个饱才行。”
  沈长安呵呵笑道：“没想到，郑大小姐对于别人吃过的饭菜也有兴趣。”
  “吃过的……饭菜？”
  郑欣微微一怔，看着这一桌子干干净净的食物，并不是很能理解沈长安的意思。
  “道士，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郑欣皱起了眉头。
  沈长安叹了口气道：“说什么？你若是能如我一般看清楚这里的饭菜，你自然就会明白……这食物里面的精气已经被人摄取走了，你现在吃的，不过是人家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精气？”郑欣愕然一怔，不太理解沈长安说的是什么。
  沈长安摆了摆手，道：“找地方，之后说。”
  郑欣知道沈长安是担心隔墙有耳，毕竟他沈长安能够在这里窃听别人的谈话，他的谈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保密性。
  虽然不是很理解沈长安所言的精气，但是郑欣也知道眼下这些东西多半是吃不得了，连忙撇下碗筷，喝道：“小二，结账！”
  立刻有店小二走来结账，然而看到这一桌子的菜饭没有动过几口，也是微微一怔。
  “两位爷，我们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沈长安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有点急事，你且将饭菜给我们包上。”
  “原来如此，两位爷稍等，我这就取食盒来。”
  郑欣疑惑地看着沈长安，等店小二离去了过后，她才问道：“你不是说这些东西的精气已经被摄走，为何还要打包？”
  沈长安轻声说道：“这酒楼人来人往，生意兴隆。我们两人若是非说他这里的饭菜不好吃或者有问题不吃了，定然会引人瞩目。届时，便有人会猜出我看穿了饭里面的虚实，少不得会有麻烦。”
  沈长安倒是不怕麻烦，但他担心打草惊蛇，走了自己想要追击的目标。若真的让其逃走了的话，鬼知道兽皮古书会不会再给出下一个地址来，若是不给的话，沈长安可不知道要去哪儿追击这玩意了。
  小二很快取来食盒，为沈长安和郑欣打包起来，两人拎着食盒，快速地走出了酒楼。
  “忠义堂在这边可有堂口什么的吗？”沈长安询问道。
  郑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有，方城的生活待遇太好，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忠义堂的钱财比不过方城，没办法在这里建立堂口。”
  “钱财比不过？”沈长安有些疑惑地看向郑欣。
  郑欣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方城的人都是仰仗着方老爷活下来的，方老爷每日发些不重要的小事儿让他们去做，然后就大把大把地给银两。谁也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但他确实是一个人就养活了整个方城。”
  “你想想，这些人本来就有着大把大把的钱可以用，还不用干活儿，怎么可能来忠义堂做事？忠义堂在本地招揽不到人，难不成还要从外地征调？就算是成功了，等他们发现不要做事就有钱拿，谁又愿意做事呢？”
  沈长安听得直皱眉，随后问道：“方城此前发生过鼠患，不知道你可曾听闻过？”
  郑欣想了想，随后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方老爷好像花了大价钱搞定了这件事情。”
  “搞定了？”沈长安疑惑道。
  “是，反正已经没听说过鼠患了。”
  沈长安脑海中不断有念头转动，又不断地将念头熄灭，方城的样貌才仅仅露出了冰山一角，便让沈长安有些不寒而栗。
  “那，方城可否有大量人口失踪的情况出现？”
  “没有吧……莫说是大量的失踪，好像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失踪的案件……哎，这么说起来的话，方城的治安这么好的吗？”
  沈长安呵呵冷笑了一声，一个人都没丢过，在古代这个环境之下，治安打理得这么好，方城只怕是比起大乾的京城都要好上几十倍了。
  “蛇虫鼠蚁，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