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易
史蒂夫靠近后，当先听到的并非丹妮莉丝所说的求救声，而是明显透着股痴傻语气的傻笑欢呼。
只见在帐篷前的篝火旁，一个矮墩墩小胖子歪歪扭扭的跑动着，时而张开双手作展翅状，时而突然呆滞停顿嘿嘿傻笑，口水不受控制的自嘴角留下，从脖子到胸口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水渍线。
“好家伙，这要不是在荒岛我都怀疑是不是嗑了什么不能描述的东西了。”
史蒂夫看了眼疯疯癫癫的小胖子，又左右扫视了一番，最终发现了罪魁祸首——地面上散落着的一些棕色蘑菇。
这小胖子还真是有胆，虽说通常鲜艳的蘑菇才有毒，但也不代表不鲜艳的就绝对没毒啊，而且看这没火没厨具的，怕不是逮着蘑菇生啃，就算某些煮熟能吃的蘑菇都要展现出不小的毒性了。
“救……救命，兄弟，救救我。”
这时，另一道微弱的声音也响起，却是从架在两树之间的一个帐篷里发出来的。
凑过去一看，也是一个少年试炼者，身上的服饰与小胖子一般颇为华贵但此时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体型上则是两个极端，说不上瘦骨嶙峋，可整体也显得高高瘦瘦的。
这瘦子的情况怕是比小胖子还要严重，躺在帐篷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只是费劲吧啦的微微侧抬起头，瞪大眼珠子盯着史蒂夫与丹妮莉丝，口中有气无力的喊着救命，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无力，几句话就让胸膛剧烈喘息起伏。
“不好意思，我也无能为力，我连你们吃的是什么蘑菇都认不出，更别提是解毒了。”
史蒂夫摊了摊手，连靠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转身准备离开。
等待死亡的过程绝对是常人最绝望的时刻，万一激动之下回光返照暴起伤人可就不妙了。
“不，不不不，别走。”
“我不是吃了毒蘑菇，我是饿的。”
“你们有没有吃的，兄弟，能不能给我一口吃的，稍微垫一下肚子就好，我爹是男爵，等离开这里我让他封你当骑士！”
“或者你想要什么？钱？还是美女？我……我让我爹的领地重启初夜权，所有人任你挑！”
奄奄一息躺在帐篷上的瘦子闻言彻底慌了，也不知是哪里爆发出来力气，竟然大声哭嚎哀求了起来，人也因为伸手想要够史蒂夫而从帐篷上栽下，在地上连滚了好几个圈。
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饿到发疯，最起码都是四肢无力与头昏眼花等一系列低血糖症状，体质弱一点的恐怕都已经神志不清乃至昏厥，此时已经是登岛的第四天，瘦子显然已经饿怕了，也真正意义上的快饿死了。
这时候的人为了一口食物可以抛下一切，别说财权色，就是人性与底线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纵观史书，易子而食的惨剧都屡见不鲜。
“你说的这些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在这岛上要么活不下去，要么通过试炼成为巫师，而且你都被送到这里来了，恐怕别说继承权，怕是都早已不受你父亲喜欢了吧？”
史蒂夫看着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过来的瘦子，并未因为他口中的种种许诺有丝毫心动，都只是无意义的空话而已，论起画大饼的手段这瘦子可比那些创业公司的老板差得多。
怜悯？
古语都言穷则独善其身，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
况且，这也就是没能力，不然他毫不怀疑这饿疯了的瘦子会不会将他当食物扑上来，就算不如此，同在船上待了一个月的史蒂夫也不是不清楚这群贵族子嗣的尿性，此时卑躬屈膝的他吃饱后恐怕就是另一幅姿态了。
这不关性格，只是环境使然，阶级分明的社会氛围与教育，在贵族们的概念里他们理所当然是高人一等的，不是傲慢，而是他们受到的教育是这样，接触到的事实是这样，经历过的人生是这样，生而高等，生而具备特权，和气的与平民说话都是谦逊与美德。
“我……”
谎言被揭穿，高瘦少年顿时语塞，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显然史蒂夫说对了，他要是在家族里稍微受点重视，也不至于被送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这可是黑巫师的试炼，别说九死一生，所有参与者全部死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贵族或许会愿意用一些不重要的棋子赌一赌可能性，但绝不可能将重要族人送来。
“其实你想要食物倒也不是不行……”
正当高瘦少年陷入绝望之时，史蒂夫却突然话锋一转。
“你说，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尽管提。”
绝处逢生的喜悦浮现而出，高瘦少年喜极而泣，却又鼻子抽吸着极力想要维持情绪与神态。
“要什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能真正给我的？”
史蒂夫哂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不用激动，只是做个交易，回答我几个问题，首先第一个，知不知道哪里有露天的铁矿，或者方便采集石材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
高瘦少年张了张口，仿若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渣，既是慌张恐惧又不敢胡诌。
他们同样也只登岛四天不到而已，能知道的地方也就是自身的活动范围罢了，不可能探索全岛也无从探听。
史蒂夫微微蹙眉，随即释然，继续问道：“好吧，另一个问题，你们这些蘑菇哪来的？有没有红色的蘑菇？”
高瘦少年闻言顿露喜色，连连点头：“有，有有有，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很多蘑菇，最多的就是红色带白点的，往那边直走就是了，现在应该还能看到我们闯出来的路。”
“希望你没骗我。”
说着，史蒂夫从快捷物品栏里取出昨天丹妮莉丝的那三个小芋头递了过去。
这玩意虽说能填饱肚子，但无论滋味还是饱腹效果都比苹果差远了，更何况苹果还有细微的治疗恢复效果，而且敲橡树叶就能掉落，这三个芋头对他而言完全是鸡肋。
“谢谢，谢谢……”
高瘦少年却不在乎这些，只是满脸欣喜，如同争抢般一把夺过芋头，也不管生熟与上面的泥土，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塞进嘴里。
史蒂夫则没再管他，与丹妮莉丝一起往高瘦少年指着的方向，沿着一条歪歪斜斜明显是人踩踏穿行出来的荆棘路径往后方的丛林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