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遇见山灵
“地主可是有钱的主。”
“人家何止是有钱。”
“胡三儿来咱们村干嘛？”
“你应该问胡三儿来谷大庆家干嘛。”
“就是，胡三儿来你们家来干嘛来了？”
刚才闹闹腾腾的时候没人凑过来，现在胡三儿那名声在外的货走了，村里人倒跟雨后的春笋似的，一个一个冒出来。
不善撒谎的谷大庆被问的吭吭哧哧的。
谷小雨背着手站在门口啊一声，装模作样的道，“胡三儿过来问我们大舅手里还有没有鹿茸。他想买点。”
她撒谎不脸红。站在那儿说闲话的人立马接话问：“你大舅真有鹿茸？怎么弄的啊？”
“我大舅让保密。”
“嗐，我们知道了又不会出去瞎说。”
“真不让说。”
越不说，大家越想知道，一个劲儿的问，不说不跟好歹似的，谷小雨说，“那我跟你们讲，我大舅遇见的那些不是鹿，是山灵，有缘人才能见得到。你们知道我大舅是在哪儿遇见的山灵不？”
“在哪儿？”
“普渡山！”
“普渡山？”
没听说过啊。
谷小雨说：“那天下着雨，我大舅被困在山里，遇见一白胡子老头，那老头鹤发童颜，一点不像老人，说自己要去普渡山，非得大舅背他，但哪儿有什么普渡山？我大舅也是实诚……”
时间地点人物，包括当时的对话，跟在场似的，她感慨万千，啧啧称奇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清楚她在胡扯的谷大庆都听的一愣一愣的，那些个瞪着眼的听客们一句一句追问“然后呢”。
“然后大舅说这辈子都要一心向善。”
众人：“这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走了这么大的运。”
“老话咋说的？有福之人不用愁。”
“胡三儿肯定是想进山找神仙，后面在进山也带上我们呗。”
“就是，乡里乡亲的。”
谷小雨嘻嘻笑道：“我说了也不算啊。”
“小雨是不是爱吃那个啥，柿饼子？正好我家有。”
“别介别介，”谷小雨把隔壁大婶子塞过来的柿饼子接手里，道，“我真不爱吃这个。”
不爱吃还要人家的？
高氏一巴掌把她拍开，“一边儿玩儿去。”
隔壁大婶握高氏的手握的这叫个紧，“大妹子啊，你家这几个闺女的亲事以后就交给我。”
“这，多不好意思啊。”
说着不好意思，高氏回到家扯住谷小雨让她再讲一遍。
谷小雨奸笑：“讲啥？”
“你说讲啥？慌都撒出去了，不得接着圆呐？”
“说瞎话多不好。”
“你这孩子！”
高氏的眼瞪着，完全没了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谷小雨乐的歪她肩上，“以后都得这样。”
对不安好心的打，对爱说闲话的哄，谷小雨做了高氏想都想不到的事，还做的那么轻松，让人觉得世上没难事。
高氏心下感慨，知道自己性子软，让闺女受苦了。
她揉揉闺女的头：“以后都听你的。”
“行，”谷小雨一点不带推辞的，这就插着腰嘚瑟，“二姐四姐没事就跟我进山，咱挖春笋，捡野鸡蛋去，素净的日子以后咱们就过不起了。”
以前家里有大姐，大姐不在家还有三姐，现在三姐也伤了，素净的日子可不是要过不起了咋的。
二姐四姐都心动的朝高氏看。
高氏：“我跟你们一起！”
谷小雨喜的赶紧挽着她手臂：“咱们走，不过娘你的身体顶不顶得住？”
“早就想走走，躺的我都浑身难受了。”
“那行，我知道后山哪里有野鸡窝，咱们捡一篮子回来，您给我炒鸡蛋。爹也一起去吧？”
山上的毛孩子们她舍不得抓，但像是野鸡蛋，蘑菇，竹笋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勤劳点，吃喝不愁的。
谷大庆脸上难得有点笑模样的道：“马上该播种了，庄稼地里离不开人，我就不去了，你们娘几个小心点。”
“行，爹干活的时候也悠着点儿，我们晚上吃好吃的。”
“真见着野鸡窝了？”四姐也被她蹿腾的顿顿想吃好吃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屋子里养着的三姐蹦出来，扯着嗓子吼：“带上我。”
腿都断了还不老实，在家好好待着吧。
谷小雨直接带娘亲跟俩姐姐冲后山去了。
刚刚开春，大山很有些荒凉，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地上的枯枝烂叶间藏着各种蘑菇。
祖祖辈辈都是靠山吃山的山民会不知道什么蘑菇能吃，什么蘑菇不能吃？
说不知道那是扯犊子。
谷小雨捡一个，四姐说一声“不能吃”，捡一个不能吃，直到带着她们来到一个深坡下面，看到好多好多野鸡巢，谷小雨才找回点自信。
“怎么样？”她摸着一只黑猴的脑瓜嘚瑟。
几乎是一踏进后山，她就吸引了很多动物。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高氏不是第一次见，也不是第一次想自己闺女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
她想不明白。
谷小雨哪里知道高氏心里又在反复些什么，她自己先下到深坡，把呆呆的野鸡引开。
站的高看的清的四姐，“哇”。
野鸡蛋黑黑，青青的颜色在枯草从里看的好清楚，重要的是好多啊。
四姐说“发财了”。
在旁边溜鸡的谷小雨豪横：“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会儿咱们还要去挖春笋呢。”
“你就承认偷偷跑山里来了吧，”四姐已经看穿了。
“你胡说，”谷小雨噘着嘴不承认，喊二姐快点捡。
野鸡蛋在草丛里面，看得着，捡不着，费劲儿。高氏休息的功夫，视线落到身形清瘦的二姐身上，“怎么感觉你自打从城里回来就有点不高兴？”
二姐愣了下：“没有啊。”
没有吗？谷小雨有好几次都看到她在发呆。
但二姐不想说，也不好追着问。
见鸡蛋捡的差不多，谷小雨摸着小母鸡的头安慰：“没事，你们明天还下蛋呢。”
“咕咕咕。”
放过小母鸡，她们朝竹林的方向进发。等到下山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坐在自家院子里就为了时刻知道外面动静的谷柳枝，看着母女三个大背篓，小竹篮，搞的满满当当的回家，气的咬牙，暗恨胡三儿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