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谁散布的传言?
沈清心里滑过这个想法,但很快也随着情到浓时烟消云散。
第二日,沈清从睡梦中醒来,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顾含章早已起床去了上朝,碧痕进门问道:“少夫人今日可要去天机阁?”
昨天夜里折腾得不轻,沈清今日只想窝在家里躲懒,便摇了摇头,“天机阁就不去了,今日就在家中休息一日吧。”
蕊珠当然知道沈清这是为了什么,闻言抿唇一笑,“少夫人和世子成亲这么久了,真是一日胜一日的恩爱。”
这要是换成以前,沈清肯定遭不住两人的打趣。
但现在,沈清早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不害臊,那就是别人害臊。
“行了,主子们关系好,你们两个丫头难道不还跟着沾光?”这时,江武打外头进来,听到这话有些不明所以。
他也没打算深究,对着沈清说道:“少夫人,您猜今儿我一早上街,听到街上人都在议论什么?”
“议论什么?”沈清还没开口,一旁的碧痕先竖起了好奇的小耳朵。
江武兴奋道:“也不知谁干的,把那日您和豫王在百宝堂的对话传了出去,现在许多人都在议论您说的那番话呢!”
在京城看似是达官贵人的天下,但京城里人数最多的是什么人?自然还是平民百姓。普通人平日里最关心的就是吃穿住行,这些事哪件不要用到银钱?
沈清如今虽然贵为世子夫人,但也算是平民出身,手上的银钱都是通过自己的奋斗得来的。这些人心底里自然更偏向沈清,同时也十分理解豫王说沈清满身的铜臭味到底是什么居心。
“满身铜臭味怎么了?要是可以,我每天恨不得睡在铜钱堆里!”街头,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愤愤不平,“他们那些达官贵人就是高高在上惯了,要是没有银钱,他们屁都不是。哪里来的什么山珍海味,绫罗绸缎?”
沈清坐在马车上,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议论声。
“这位小哥说的是,我也这么觉得。那豫王这么说世子夫人,无非是想拿世子夫人曾是农家女的事说事,故意用满身铜臭味贬低她罢了!”另一个中年人也跟着点头,“可话又说回来了,谁家往上数三代没在地里刨过食?我祖上还有人在京城做大官呢,瞧瞧我现在,还不是穷得叮当响,银袋子里面没有几文钱?再说了,那世子夫人可是季阁老的亲孙女,难怪季阁老听了要找豫王算账。”
“谁家不要吃不要喝?吃喝就得用银子,我觉得是世子夫人说得好,正说出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心声!那些个达官贵人是不要吃还是不要喝,他们自己又不事生产,要用东西还不是我们这些满身铜臭味的给供上去的?”
“说得对,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咱们。当今圣上都说了,一切以民意为重!”
……
一时之间,接上一阵沸沸扬扬。
沈清放下车帘,避免让人看到她坐在车内,向外头赶车的江武道:“快走吧,早点去太学找梁老问问。”
她今日本来想美美地待在家里休息一天,谁知外头竟出了这种传言。
话确实是她说的没错,但也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能把话传出去的,就只有太学里的人。
她倒是没什么,就怕豫王知道后恼羞成怒,去找梁宗光的麻烦。
马车停在太学门前,沈清一刻也不耽搁,马不停蹄地来到梁宗光书房门口,“梁老今日可在?”
没等外头的仆役回答,梁宗光急忙打开门来,满面笑容地看向沈清,“沈先生,今日怎么来了?”
梁宗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昨天沈清离开后,高承德又故意来找茬,本来有事归家的季文彬不知为何突然回到太学,正巧撞上这一幕。一向性情温和的季文彬也不知道怎么了,逮着高承德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都把高承德给骂懵了。
高承德反应过来,还小心翼翼地问季文彬,是不是哪处不小心得罪了他。
季文彬便义正言辞,警告他不得再打进士科的主意,否则就是和他过不去,和整个季家过不去。
“后来呢?他们可再有来找茬?”沈清问道。
虽然很遗憾没看见季文彬发标的样子,但她还是很满意这个结果——季文彬总算靠谱一回了,要是面对高承德再怂,沈清真是再也不想看到他。
梁宗光笑呵呵地抚了下胡须,“自然是不敢再来了,沈先生,这一切还是多亏了您啊。”
别人不知道季文彬为何突然向高承德发难,梁宗光还能不知道吗?
高承德又不敢得罪季文彬,季文彬那万事不沾的性格,怎么可能站出来为进士科出头?
所以说,一切的功劳还是在沈清身上。
“那就再好不过,只不过您与诸位先生也不要觉得就此万事大吉。那高承德利欲熏心,现在暂时不敢有动作,不保证不会来阴的。哪怕有我父亲在,您也得万事小心。”沈清叮嘱道。
太学本该是一方净土,这些先生也本该潜心研究学问,教书育人。要是日后都这么下去,还怎么心无旁骛地专攻本职?
可她自己尚且有一堆事,如何管得了别人?
她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便定了定神问道:“梁老,今日我在外头听到一些传言,您可知是什么人散布出去的?”
梁宗光一撩山羊胡,小表情里带了丝嘚瑟,“那自然是我命人散布出去的。”
这小老头还挺得意。
沈清叹了口气,“若是豫王知道了,此事是您所为,您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梁宗光这才一阵后怕,不过也是摊了摊手,“这不是当时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么?早知沈先生你在家中如此受宠,我这也不多此一举了。”
沈清只觉得一阵头疼,心说罢了罢了,她护着的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小老头一个。
若是豫王有意为难,顶多她弄点动静,把这事的势头给盖过去,转移转移豫王的注意力。
“对了,不知沈先生可还记得,上回我提到的事?”梁宗光的心思早已不在别处,也不知道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