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欢迎来到祖安

  尖啸升降机，又名海克斯压力运送机，是连接起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唯一通道。
  两人在边境市场站台上等了几分钟，就听见巨大的声响灌进耳朵里，咔哒咔哒的，那些是金属剐蹭和齿轮咬合的声音，震得人脑壳疼。
  尖啸升到了地面上，慢慢的停稳在他们面前。虽然李昂之前远远的看见过一个，但当这个三十米高的庞然大物停靠在面前，心神还是不由得一震。
  环形站台的中央，三道粗大的钢铁纵轨将尖啸机固定在半空中，螺旋状的浸油凹槽与三台轴机紧紧的咬合在一起。通过强劲的海克斯动力，轴机同步顺时针转动，顺着钢轨平稳上升。一尊仰天长啸的金狼铸在机器正上方，仿佛机器运转时的巨大尖啸声就出自它口。
  “这家伙可真美啊。”即使灼热蒸汽扑面而来，李昂还是由衷感叹道。
  “可不嘛，都说机甲是男人的浪漫，这就是我选祖安的原因。”雪碧泡枸杞看着尖啸眼巴巴的说，他对这种巨型机械没有多少抵抗力。
  “先下人，再上人。”娑呐叭放大了管理员的声音，她带着厚厚的护目镜。
  玻璃舱门开了，卵型舱内匆匆走出一批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没有碰到李昂，但是李昂却退了几步，因为他看见几个祖安小孩正准备从尖啸机上方跳下来，落到他旁边。
  雪碧将这番举动看在眼里，他先走一步，顺着那些小孩下来的路熟练的爬上了尖啸机倾泻的舱壁上，死死的抓住长着绿锈的钢铁格栅，等待尖啸发动。
  他在做跟那些祖安小孩一样的事情——扒尖啸。
  通俗来讲，就是逃票，不过性质更加恶劣，就跟阿三们悬挂式搭车的方式差不多。
  尖啸就要下行，但雪碧却没看见李昂。他先前看李昂躲开那些小孩，还以为他对扒尖啸这件事很熟悉。
  “人呢？你不是要扒尖啸吗？”
  雪碧转头寻找，却没想到他已经走进了机舱上层，正抬头隔着玻璃看着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感觉自己就像马戏团里靠耍宝吸人眼球的猴子。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吗？”雪碧小声嘀咕着。
  挂在尖啸机上，感受着混杂着蒸汽的狂风从脸上吹拂，雪碧的心情非常微妙。他没脸见李昂，全程看着飞速上升的洞壁，直到尖啸抵达祖安中层缓台广场区。
  雪碧敲了一下玻璃，李昂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走出舱门。
  祖安的街道笼罩在一片灰色的化学雾霾里，能见度不过十米。一接触到这些浑浊的空气，一股呛鼻的味道钻进鼻腔引起咳嗽，与此同时，李昂感觉到了咽喉处传来灼烧的痛感。
  他看了一眼游戏提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环境发生变化，你正处在灰霾中，每十秒减少一点生命值。】
  炼金工业的鲁莽放纵式发展，给祖安带来严重的污染。交错层叠、腐蚀老化的排烟管网中泄露出各色烟尘，最终汇聚搅动成这片笼罩了整座地下城市的灰霾。
  “差点忘了这茬。”李昂掏出了在乍礼那儿买的防毒面罩戴上，这个轻微中毒的debuff很快就消去了。而身旁的雪碧却完全不用戴这些东西，因为祖安人本身就带着轻微毒素抗性，免疫灰霾的负面效果。
  他把李昂领进一家废弃工厂里，在其中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道：
  “这是我们的驻地，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附近，她是恕瑞玛的织匠，我们用的防具大多出自她手。”他看着没有防具的李昂，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这些防具我们内部消化都不够，如果有多的一定联系你。”
  “无妨，不挨打就用不到护甲。”李昂笑了笑，雪碧也跟着笑了，他突然想见识下李昂打怪的样子。
  织匠这个身份让李昂想起了岩雀塔莉垭，他随口问了一句：“恕瑞玛人是怎么来到祖安的？一天时间不够吧？”
  “你不知道吗？每个地区的主城都设有传送门，传送是免费的，可以传送到相邻的地区，只不过有着七天cd的限制。天衣跟我们老大认识，她在恕瑞玛完成匠任务后马上就传送过来帮忙了。”
  雪碧表现出一丝诧异，他还以为李昂会知道这些呢。
  事实上，这些改造成游戏之后才出现的设定，李昂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通过这件事，他倒是认识到这个游戏世界，和他所熟知的符文之地并不是完全一致的。
  打开门，他看见一个女玩家正房间中忙活。看着他们到来，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很自然的打起招呼。
  “雪碧来了啊，是旁边这位想要订做吗？”
  “是的，我想订做一款帽子。”没等雪碧开口介绍，李昂主动接过话。
  他看了一眼对方的id——天衣无缝。
  倒挺适合她的。
  “有图纸吗？”天衣问。
  “还有图纸的吗？”李昂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做装备需要图纸，没图纸做出来的装备可是没属性的哦。”天衣开始解释，她需要学习相应的图纸才能掌握某件装备的制作流程。
  如果李昂能给她提供图纸学习，她不仅不收钱，还会反过来补偿他。
  要知道图纸可比装备贵多了。
  “不用属性也行，只要好看就够了。”李昂寻思着凯特琳看不上那点属性。
  “没有属性的那叫装扮，要做成什么样的呢？是男生用的还是女生？”
  “那就做一款女式泳池遮阳帽吧，尽你所能做得好看一些。这是定金，不够的话交货再补。”
  他交易了一金币给天衣无缝，后者点点头说：“收集材料比较耗时间，我做好了就通知你。”
  通过天衣无缝发起了好友申请，李昂向两人道了别，独自离开了废弃工厂。
  凯特琳的任务卡在了好感度，而伊泽瑞尔探险又没那么快回来，看着祖安雾蒙蒙的街道，李昂忽然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皮城佬，要去我家看看吗？”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