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死了最好
她该怎么办？
把……霍苍让出去吗？
把这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一切，还给本该拥有的人吗？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外面的人看到萎靡在电梯里的她时吓了一跳，一个中年妇女关切的扶起她，“小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被她一碰，莫小满触电般挥开对方，随即看到对方一脸错愕，愣了下，张了张口，稀里糊涂的又是感谢又是道歉，踉跄的冲出去。
一直冲到手术室门口，她嘭地一声坐下，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赶紧拉下帽子，捂住自己的脸，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霍苍来时，看到的便是她将整个人裹在羽绒服里，用帽子捂住脸，哭的浑身发颤却毫无声息的模样。
他从来没见过哭成这样的她，像一只舵鸟，以为把头捂住，就能粉饰太平。
难道厉爵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他想想斥责她，想转身离开……因为他见不得她为了别人如此伤心的样子。
但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站定在她面前。
她冻得发青的手指紧紧捂住帽子，好像生怕别人会看到她的狼狈，低低的呜咽传出来，那么隐忍，那么难过。
霍苍的心脏仿佛被揪住，既嫉妒也无奈。
他叹了口气，怕她把自己闷死，伸手拉开她的手，解救出她的脸庞：“别哭了。”
炽白的灯光袭来，莫小满的双眼被刺痛，挂在眼角的泪珠颤了颤，最终不堪重负滚下脸庞。
逆光中的霍苍像落入尘间的神祇，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逆光中神色不明。
惟有那双浓墨似的眸，还如平常。
莫小满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以为，他会收回他所有的温柔，像那次一样，用冷漠对待她。
她愣愣地望着他，全然忘了反应。
霍苍看到她哭得通红的脸，到了嘴边的不满吞了回去。他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俯下身温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温柔令莫小满刹那间痛哭失声！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死死地抱紧他的腰，用一种仿佛要将他嵌进身体里的力道紧紧抱住他，埋头在他胸前，哭的众人侧目，哭的声音发哑喘不上气。仿佛受尽委屈的孩子，失声大哭。
霍苍从没见她这样哭过，顿时手足无措，极少安慰人的他一瞬间不知所措，一会儿抱紧她，一会儿又轻拍着她的背，额头上急出一层薄汗，俊脸上露出一丝少见的慌乱。
“别哭，别哭……”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努力搜刮着安慰的人的话，却一无所得，他下意识张口想唤唐夜，陡然想起唐夜不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他准备解决方案。
终于怀里的女人哭声渐止，却抽噎不停。霍苍无措的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额头，焦急的开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是厉爵死了？
莫小满摇了摇头，紧抱着他，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以为，她会失去他了。
她不肯说，霍苍又急又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莫小满把头埋进他胸口，藏起上扬的嘴角，闷声道：“厉爵受伤了。”
霍苍眼角狠狠一抽！
只是受伤她就哭成这样？
他木着脸嗯了一声，抬眸瞥了旁边的手术室一眼，想把里面的厉爵拖出来直接打死。
“他进去好久了。”
“……嗯。”死了最好。
即便心里这样想，霍苍却没这样说，冷冷道：“他不会死的，别担心。”
“嗯！”莫小满依然紧紧抱着他，那种前所未有的力道勒得霍苍都感觉到了疼。
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破涕为笑小女人，心里糟糟的，俊脸阴沉之极。
他就这么搂着她，莫小满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渐渐有些不对劲。
低头一看，刚才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眼睛周边一圈都红的，鼻头也红通通的，嫣红的唇微张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霍苍的心，在这一瞬间软地一塌糊涂。
不管过去多少风雨，他会尽他所能，给她一片安宁的天空。
……
厉爵的这个手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夜，渐渐深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厉爵被推了出来，身上伤口全部包扎好，身上的碎玻璃也全都取了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还带着青紫痕迹，精神却极好，一出手术室的门，就支起上半身，四下寻找着莫小满的身影。
随即，便看到了长凳上的霍苍。
而此时的莫小满，被他搂在怀里，正睡得香甜。
那副满足安心的样子，深深地刺入厉爵眼中，像一把刀，斩尽了他眼中刚升起来的所有的光芒。
与霍苍四目相对的瞬间，厉爵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然后一分一分消失。
最终他看了眼被他护在怀里的莫小满，什么也没说，重新躺了回去。
气氛冷凝的可怕，医生护士们大气也不敢出。
这两个男人，一看就都不是好惹之辈！
于是，手术室外便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医生护士们推着厉爵往病房去的整个过程中，除了轻微的脚步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整条走廊，安静的落针可闻。
霍苍目送厉爵离开，低头吻了吻莫小满的额头，不料惊醒了莫小满。
她揉了揉眼，下意识看向手术室，仰头问霍苍：“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厉爵怎么还没出来。”
霍苍没什么表情的道：“他没事，送到病房去了。”
一听厉爵没事，莫小满便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霍苍怀里，双手还在他衣服里，正贴着他的皮肤。肌肉紧实的触感传来，她倏地缩回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以为是自己色胆包天，睡着后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他，有点不好意思。
下一刻手便被霍苍握住，只听他道：“嗯，不冷了。”
随即起身，牵着她往外走：“回去。”
莫小满木偶似的跟着他走，所以，不是她睡着了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吃他豆腐，而是他怕自己冷着，才把自己的手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