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回到现实之后
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大脑，它无比恢弘，有五层楼那么高，
没有大脑沟，整体很平滑。前额叶的地方是一块透明盖板，透过这个小窗口能看见大量的管道和线浸没在淡蓝色的水中。
是个巨大的充能装置分立于四角，就像是四根巨大的立柱，向内还有空间封闭器，再向内是巨大的冷却装置，它托起大脑利用巨大的导热管将热量导向充能柱。
赵怀乡用了几秒钟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渡世者】的智能AI助手的本体。
这个庞然大物发出某种微弱的声波，进入赵怀乡脑海的时候变成温和的话语。
【此处以空无一物，你该回到你应去的地方。】
“临走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赵怀乡说。
AI助手静默无声，赵怀乡觉得它算是默认了。
“第一个问题，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
【一个人类。】
“他是谁？”
【数据不明。】
赵怀乡深吸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天空中那些巨大的残骸，天道主机的残骸……
“天道主机……真的毁灭了吗？为什么我能使用天道主机的力量？”
【天道主机剩余五十万兆分之一的可用算力，分别被分配在智能助手主系统，万末日应对工具包，文明存储器，以及为一万名修士提供网络服务上。】
【但很可惜，天道主机收到的攻击并非是简单的物理创伤，而是沿着时间轴向后运动的贯穿伤，所以人类历史中不存在有关天道主机的记录。】
“最后一个问题。”赵怀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是未来吗？”
这是最让他觉得恐惧的一个问题，他害怕自己经历的这次事件是现实世界的未来，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个猜测，但是同样他也惊恐的发现他没办法证伪这种猜测。
未来的某一天，一个诡异到极点的人类摧毁了天道主机！！
他在等AI的回答，AI则才沉默，在这漫长的沉默之后，AI给出答复。
【时间程序已停止运行，无法检索精确的时间坐标。】
赵怀乡沉默不语，很久之后才说：“好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当你想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智能AI说。
等赵怀乡回过神来，他重新回到了那个世界之中，被冲撞出的巨大环形山巍然耸立，但是这一次没有皑皑白雪，没有巨兽的尸体，大地是黑色的，风化的建筑残骸证明时间似乎已度过千年。
他抬头望，一座巨大的白色高塔巍然耸立，它腐朽风化，但是看起来依旧不可动摇。
赵怀乡没有什么探索的好奇心，他看到远处还在喷发的山脉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异界裂缝的另一侧了。
曾经的赵怀乡这个时候恐怕会很慌，但是现在他出奇的平静。
如果说他在接连不断的轮回中有学到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慌张和热血都是于事无补的。
做到你力所能及的一切，然后坦然迎接结局，无论是好是坏，无论还有没有下一次轮回。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强烈的红色光芒骤然从塔顶上爆发开来，夹杂着某种细小的碎片，如同雪花一般。
几秒钟之后赵怀乡意识到……那是洛千雪的秘光蝶。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似乎在和某人交手？
赵怀乡没有犹豫，【第三神性】和【轻身术】同时发动，在几秒钟的加速之后，他猛然跳上白塔的塔身，在塔身上是一路狂奔。
Lv5的【轻身术】已经完全能够对抗这个空间的重力了，只要找到落脚点他可以在任何平面上飞驰。
高塔的倒数第三层有一个巨大的缺口，他就从那个缺口一跃而入，然后顺着楼梯直达顶层。
顶层之上，洛千雪和肖丰年的对峙还在继续。
不，应该说肖丰年根本没有把洛千雪放在眼里。
“五分钟，最后的五分钟，洛小姐，歇歇吧。”他说。
就在这个时候，赵怀乡走了上来，他看向肖丰年又看向洛千雪说：“你们在做什么？”
这个不速之客让两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之中。
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肖丰年笑了起来：“啊……我记得你，你是洛小姐的好朋友，那个……赵怀乡对吗？”
他带着戏谑的笑意看向洛千雪：“洛小姐，我真羡慕你，居然还有朋友愿意陪你赴死，而我却只有两个敌人。”
而洛千雪一直毫无表情波动的脸庞此时此刻突然变成了慌张：“赵……赵怀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赵怀乡一时间有些难以解释。
但是很显然洛千雪也并不需要赵怀乡解释，她一把抓住赵怀乡的手腕说：“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你们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吗？回去的路地上是高大的山脉，天空中已经被灾厄吞噬所占据，你们现在回去的话，恐怕只能当灾厄吞噬的口粮了。”肖丰年笑了起来。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怀乡看向洛千雪，洛千雪的抓着赵怀乡手腕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她说，“这个混蛋想要毁灭黑水湾市，毁灭我们所有人。”
“你错了，我真正的目的是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毁灭和牺牲只不过是必要手段而已。”肖丰年不像是在辩解，而是真的这样认为。
在他的身后，两个因果场奇点正在几乎已经进入过载状态，在两个标示物的上方，那个暗紫色的裂隙正在慢慢打开，漆黑，深邃，令人胆寒。
这时赵怀乡低声说道：“进入修士模式。”
战衣和战剑下载完毕，肖丰年看着赵怀乡露出了一丝微笑说：“死心吧，洛小姐都破不开我的结界，你更加不可能。”
“我没打算破开结界，我只是要……收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赵怀乡看向那残片说，“【渡世者】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