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面具。

  “你问吧。”他冷漠至极的说道。
  “别这么冷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秦狱并不急，他需要利用这个家伙好好了解亚特兰蒂斯，以及这边的情况。
  “德阳。”
  “好的德阳，能说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吗？多久以前伤到的，还是说，出生就有。”
  此时，德阳瞥了一眼秦狱，他并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无疑是戳他伤疤，但德阳已经习惯了。
  “二十年前被毒水母蜇了。”
  闻言的秦狱顿了顿，继而继续追问道“蜇了后发生了什么？”
  “第一天是瘙痒，第二天瘙痒剧烈，第三天开始忍不住的挠。
  第四天脸被我挠破了，第五天脸上被我挠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第六天脸彻底挠的鲜血淋漓，就差眼睛没有被扣下来了。
  第七天脸出现剧烈灼烧的疼痛。
  第八天疼痛加剧，脸上的伤口大面积结痂。
  第九天满脸都是恐怖的痂。
  第十天彻底定型，全脸都是痂，无法恢复。”
  德阳说这些说的很冷漠，也很坦率。
  但他说的简单，并不能当时的事情简单。
  正常人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毋庸置疑是去找医院的。
  但显而易见，他这个病，医不好。
  短短的十天，完全让他从一个人鱼变成了一个怪物人鱼。
  活生生的将全脸挠破，秦狱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他虽然现在不怕疼，但他对疼是最深刻的。
  人的表皮如果脱落后，表皮下的嫩肉稍微被碰一下都会刺痛。
  如果脸皮全部被抓破的话，那画面，简直难以想象。
  这十天，绝对是德阳这辈子最痛苦的十天。
  “嗯……我能理解。”
  秦狱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这种东西，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任何相仿的事情都不能与之一谈。
  没真正经历过，谁又能理解这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这一次，并不是被迫的笑，笑的很大声，很癫狂，比他发病时候的状态更为严重。
  “你能理解？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的蜷缩在一团，忍不住的疯狂大笑。
  “就算这样，你也能理解吗？”
  话落。
  他拿开了双手。
  那双手下，是一张宛如地狱般的恐怖脸颊。
  比没皮的脸更为恶心。
  那些黑色的痂就并不规则，有些高高凸起，有些则是凹陷下去。
  整体呈现黑褐色，像是脸被什么烧焦的东西糊了上去
  又好像是戴了一副人肉面具在脸上一样。
  关键，这幅恐怖的面具，而且必须戴一辈子，一辈子都无法摘下来。
  “嗯，我能理解。”
  见到他的脸庞，秦狱也仅仅是微微诧异，随后依然肯定一声。
  “你能理解！！！！”
  他瞬间翻下床，双手死死的抓住秦狱衣领。
  “你告诉我！你能理解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直视我，告诉我！你能理解什么！！”
  他癫狂了起来，在秦狱耳边疯狂咆哮起来，脸上的痂因为他过大的咆哮以至于出现裂痕。
  “看看，看看这漂亮的面具。”
  他双眸直视着秦狱，不断的移动脸颊，想让秦狱看清楚他脸上的痂。
  “漂亮的面具，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面具。”
  德阳轻抚着自己脸上坚硬的痂，甚至有些病态的轻笑着。
  很快，那痂上面的裂痕彻底拉开一长条。
  就像是面具破裂开一样。
  一道浓稠的白色脓液流了出来，除此之外，里面还混杂这些许绿色液体。
  看上去属实恶心至极，令人作呕。
  “看，这面具下，还藏着特殊的宝贝呢。”
  他用手沾了点那些液体，拿到秦狱眼前晃了晃。
  “这么棒的面具，你有吗？”
  看似自以为傲的一句话，实际上充满了无尽的讽刺意味。
  “你没有！！！”
  刚刚还平淡如初的他顿时愤怒了起来。
  他双手死死的抓住秦狱的脸“来，让我看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藏在这里面了。”
  德阳的眼球充满了大量的血丝，几乎都要瞪出来般。
  秦狱将他的手甩开，而他也是低着头发出“哈哈哈哈”的笑声。
  “你没有面具……”他有些自嘲般的轻声笑道……
  “那你信誓旦旦的说什么理解！！！！！”
  下一刻，他便猛然爆发出来，整个人死死抓住秦狱，脸几乎都要贴上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度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这一次，比秦狱之前见到的都要癫狂的多。
  见到他那病态的状况，秦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看着。
  “你不该这样说的……”紫熙此时在界中也开口说道。
  显而易见，她的表情显得有些难受。
  “未经他人事，勿说能理解。”
  饶是冰沁，此时也觉得秦狱做的有些过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过妻子儿女吗？”
  刚刚还在狂笑的德阳突然转头贴在秦狱耳边问道。
  而秦狱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德阳似乎也不在乎他能不能回答。
  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有，我有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个很可爱的女儿。”
  德阳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那个时候的我，有病。”
  “你知道吧，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病。”
  “这种你知道叫什么吗？”
  “这叫做‘间接性癫笑综合征’”
  “是不是听起来很酷！”
  说到这儿，他激动的抓着秦狱双臂，似乎在向好朋友炫耀什么东西。
  秦狱只是无言的看着他，并未做出什么反馈。
  但他好像已经得到了秦狱的反馈，继续手舞足蹈，娓娓道来。
  “这个病，我从小就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肯定想象不到，别人刚出生的时候都在大哭，只有我在大笑。”
  他激动的边游边说，眼神中迸发着精光，说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秦狱好似已经见到了一个婴儿大笑着从娘胎中蹦出来。
  “完全就像是出生就自带喜剧光环的主角！！！”
  他惊喜的大叫一声，整个人激动的快要飞起来了。
  “那些嘲笑我的，都是平庸的，他们都是哭着出生，唯独我，是笑着出生的。”
  “然而我确实成为了整个亚特兰蒂斯的中心点。”
  “是真实的那种，就连人鱼公主都亲自过来看我。”
  “倒也是，毕竟他们没见过主角出生的样子。”
  他无奈的摆了摆手，语气中充斥这一股骄傲之气。
  “谁能笑着出生呢。”
  “我。”
  “德阳。”
  他骄傲的仰起头，挺起胸脯，就像是回到了他出生的那一天，他以高傲的姿态迎接众人的追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讽刺的是……”
  “那将是我这辈子，少有的几次发自内心的快乐。”
  “但更讽刺的是，我不记得那光辉的场景了，这些都是听我母亲说的。”
  “她老喜欢拿这个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说到这儿，他的神态又显得有些落寞。
  不得不说，他绝对是个天才般的演讲家。
  仅仅是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让人产生浓烈的画面感。
  “哦，你一定听过一句话！”
  “等等，让我想想……”
  他突然的转变话题一时间让秦狱也愣了些许时间。
  “哦！我想起来了”他惊喜一声。
  “凡人总是会妒忌天才，并且会想办法，把天才拉到和他们一样的程度，再加以击溃。”
  “说这句话的人，简直是太懂了，他一定也是个天才。”
  “后面啊，那些凡人就不喜欢我的笑了。”
  “他们开始厌烦我的笑，开始嘲讽我，打骂我，质问我。”
  “但是我还是一直笑着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打败不了我。”
  “我有上天眷顾的‘间接性癫笑综合征’”
  “这是他们都没有的，因此他们嫉妒我，开始排挤我。”
  “真是可怜的平凡人，不是吗？”
  他表现的像是极其可怜那些嘲笑他的人。
  但秦狱听到的，却是满屏的讽刺。
  能把那种不可治疗的疾病当成上天眷顾的礼物。
  把别人对他的羞辱，殴打，排挤当成他们对自己的嫉妒。
  恐怕世界上最乐观的人都没办法做到。
  “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
  “是我的父母也开始嫉妒我了。”
  “哦，我的上帝，那绝对是这辈子最糟糕的事情了。”
  “那些平凡人的嫉妒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是平凡人。”
  “但我忘了，我父母也是平凡人，没办法，世界上只有我这么一个主角。”
  “后来我就离家出走了，那年我才八岁。”
  “主角嘛，早年遭遇挫折什么的，很正常，我的机遇还在后面呢。”
  “后面我过得有点惨，噢，当然，只是有一点而已。”
  这句话是显而易见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完全没必要强调“只是有一点而已。”
  这足以说明，那段日子，他记忆犹新。
  仅仅八岁，便被父母当成怪物丢了出来，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人记一辈子了。
  “但后面我好起来了，我遇到了我的妻子，他是唯一不嫉妒我的普通人。”
  “噢，不好意思，我说错了，她也不是普通人。”
  “她是女主角啊！”
  “能跟主角在一起的当然是女主角呀，这也难怪她不嫉妒我，命中注定了已经。”
  “遇到妻子之后，我的生活就开始顺畅起来了。”
  “我跟她在一起的第三年后就结婚了，当然了，她父母也嫉妒我，并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是女主角呢，命中注定，不是别人能拆散的。”
  说的正起劲的他，实际上根本没意识到他的眼眶里早已充满了大量泪水。
  就连声音也都变了形。
  但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种事，依然是继续诉说着他的故事。
  “第五年，我的女儿就出生了，你没见到过，那实在太可惜了，那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天使。”
  “当然，我妻子比她还要漂亮，这是当然的。”
  “唉，只可惜，我们的女儿没有遗传到我的‘间接性癫笑综合征’”
  明明是悲伤的一句话，但他的眼神显然是极其开心。
  “在我女儿出生后的五年后，我的金手指到账了！”
  “你一定知道金手指是什么吧？就是那种，外挂，每个主角都有的外挂。”
  “没有这种东西，主角就是普通人。”
  “身为主角的我，终于是拿到了金手指。”
  “我的金手指，就是这个。”
  说到这儿，他指着自己的脸颊，眼神中充斥着一股近乎癫狂的神色。
  “世界上最漂亮的面具！”
  “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面具……”
  他惊喜的不断的摸着自己的脸颊，颤抖的手好像生怕这面具消失了。
  但他摸到那坚硬的痂后，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因为那面具并没有消失。
  “拿到金手指的我，能力就开始提升了。”
  “一般的主角实力提升都会很快。”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的妻子，已经跟不上我的节奏了。”
  “是的，她配不上我了！她不再是女主角了！”
  “她会开始恐惧我，半夜睡觉都能被我吓醒。”
  “我的女儿，没继承我的天赋，注定不是主角，所以她也嫉妒我了。”
  “我的女儿再也不会跟着我一起大笑了，反而是听见我的大笑会显得很恐惧。”
  “后来，在有一天我上厕所的时候，她们就离开我了。”
  “我的妻子带着我的女儿离开了我，去了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你看，天赋太好也没办法，主角注定是没办法和普通人生活在一块儿的。”
  “主角，注定都是特立独行的存在。”
  “所以说你能理解我吗？”
  “你不能。”
  “因为你既没有‘间接性癫笑综合征’”
  “也没有面具。”
  说道这儿，他顿了顿，抽到秦狱耳边，缓缓开口道：
  “你什么都没有，你就是个平凡人，你怎么理解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便又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像是主角在嘲笑普通人一样。
  而秦狱则是不为所动，仅仅是杵在原地，没有任何反馈，像是听到了一样。
  然而在秦狱界中的那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整个荒诞的故事中，他们仅仅是听出了一点。
  “吃人。”
  有个有先天疾病的人，就连父母都会嫌弃，以至于抛弃。
  但幸运的是，世界上有人会比父母还会喜欢，并理解你。
  只可惜，上帝又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
  后天又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可磨灭的痛苦根源。
  在某一方面，他确实是主角。
  毕竟少有人会如此多灾多难。
  简直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就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吗？”
  此时，秦狱终于开口了。
  刚刚还在癫笑的德阳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解的看着秦狱，似乎并不能理解这句话。
  “既然普通人那么嫉妒你，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尝试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秦狱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反抗。
  “嘿伙计，你不明白吗？我是主角，主角是不能把情绪发泄在普通人身上的。”
  闻言的秦狱瞳孔猛然一缩。
  自从雨儿姐死后，他很少就有过震撼的感觉，除非是遇到不可理解的事物。
  “为什么不能？”秦狱不能理解他这句话。
  “因为我是主角。”
  德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们都这样对你了……”
  秦狱懵了，他万万没想到，世界上竟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那又如何？”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使秦狱彻底无话可说。
  这家伙真的应了泰戈尔那句话。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秦狱自认为世界上不会存在这样的人。
  从小，便遭遇同龄人的辱骂，殴打，嘲讽。
  八岁，被父母当成怪物抛弃。
  后面好不容易遇到了命运中的那个人。
  最后也被抛弃。
  现在，是人人喊打喊骂的恶心怪物。
  即便是这样。
  他也没动过要伤害他人的念头。
  秦狱不能理解。
  相当不能理解。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即便自己千疮百孔，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分毫。
  秦狱很少对人产生敬佩之心。
  但此时的他，对眼前这个被称为怪物的人产生了浓浓的敬佩之意。
  因为他做不到，他完全做不到。
  如果别人这样对待他，他死也要扒对方一层皮下来。
  此时的秦狱缓缓掏出了两颗丹药。
  一颗治疗丹，一颗兽疗丹。
  “你试试这个东西。”
  秦狱率先给她喂了一颗治疗丹。
  因为治疗丹的治疗不会太霸道，先吃治疗丹比较保险。
  就像兽能吃治疗丹，但人吃不了兽疗丹一样。
  循序渐进的一个过程。
  “这是什么？”
  德阳看着个小东西，不解的问道。
  “一个能让你变成平凡人的东西，当然了，只是有可能有效。”
  秦狱补充了一句。
  “省省吧，我找遍了亚特兰蒂斯，没有一家医院能治疗。”
  德阳认为秦狱就是拿他取乐的。
  又想给他机会，最后再让他狠狠摔下去。
  这种滋味他品尝过很多回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难受还是会真的难受。
  “如果我说，我不是亚特兰蒂斯的人呢？”
  秦狱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同时，他运动灵气，将那颗海明丹呕了出来。
  此时，他便也开启霸皇罩，将自己笼罩了起来，避免海水的侵蚀。
  见到如此异状，德阳也楞在了原地。
  “我是陆地上的人，这种在我们哪儿叫做治疗丹，人只要受了伤，吞服后就能瞬间恢复。”
  说话间，秦狱拿出一把利刃。
  瞬间手起刀落，把自己的手切了下来。
  德阳看见秦狱掉落的手，顿时傻了。
  这家伙……
  怎么眼睛都不眨的把自己手砍下来了！？
  在他懵逼的同时，秦狱服下一颗治疗丹，只见刚刚还在流血的手臂顿时就止住血了。
  没一会儿，他瞳孔猛然爆缩。
  秦狱的手竟然在缓缓长出来！！
  不到片刻时间，秦狱又活生生的长出来了一个手。
  而此时的他缓缓蹲了下来，将刚刚砍掉的手拿起来晃了晃。
  其中寓意，他自然明白。
  此时的秦狱将一颗治疗丹递给了他。
  德阳楞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他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他这辈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追寻了一辈子的东西。
  一个能治疗他病的东西。
  他做梦都想当个普通人。
  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
  “我先声明，这东西对你们人鱼是否有效暂且不知。”
  秦狱已经给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希望。
  如果这时候再摧毁掉。
  德阳恐怕真的会彻底陷入无尽的绝望深渊。
  他颤抖的看着手里的那颗丹药，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着。
  眼看就要喂到嘴边的药丸，他突然停了下来。
  顿时，他直接将这颗药丸还给了秦狱。
  “不行，我不能吃。”
  那仅存的一丝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如果失败了，我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就让我保持现状吧，至少，我还活着。”
  他相当清楚这一颗药丸下去的后果是什么。
  满怀着有史以来最大的期望，如果失败了，就彻底完蛋了。
  “吃不吃随你，但我可以跟你说的是，我还有一种叫做兽疗丹，是治疗妖兽的丹药。
  所以这里一共有两种不同的丹药，但具体对你们人鱼有没有效果也是未知的。
  同时，我这儿还有极其厉害的炼丹师，这些丹药就是她们炼制出来的。
  但她们肯定没做过治疗人鱼的丹药，具体能不能做出来也是未知的。
  你选吧，这是作为听故事的报酬，也是你唯一的希望。”
  秦狱这番话听起来很冷漠，但也确实是如此。
  错过了秦狱，他将继续生活在这里，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
  无端的被同类殴打，被他们谩骂，嘲笑，挖苦，抵触。
  他必然是不想生活在这样的地狱，但至少。
  至少还是活着的。
  如果丹药没有效果，击破了他最后的信心，可能他便会彻底去寻短见了。
  但同时，如果这一次没有接受的话，秦狱离开了这儿，他又会带着无尽的懊恼度过下半生。
  这么看来，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
  顿时，他坚定了信念，将那丹药毫不犹豫的吞服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