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放过自己
“我可以走了吗？”
阮棠挣开他的束缚。
秦莫尧急得不行，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她？
让她走了，会不会又消失不见？
会不会一别又是数年？
阮棠已经转过了身。
在焦急无措间，秦莫尧忽然福至心灵，“棠棠，绒球在我那儿，你要来看看他吗？”
阮棠抬起脚步一顿，今夜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情绪明显的波动。
因为绒球。
“他……还活着？”
那只老猫已经很老了。
“是。”
当年还是救回来了，这些年他当祖宗一样带在身边精心养着。
“好。”
许久，阮棠点了点头。
“明天好吗？”
秦莫尧不敢说‘现在’，意图太明显，怕又吓退她。
阮棠却没答应，“再说吧。
到时我会通知你。”
没有明确日期，秦莫尧又心慌。
但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好。
我等你。”
这一等，等了整整五天。
阮棠答应他会来看绒球之后，整整五天，秦莫尧都没有接到她具体哪天来的电话。
他多次忐忑地拨通了阮棠的电话，想了十种八种方法委婉地询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但是回应他的永远是她助手礼貌客气的声音：“抱歉，秦总，大小姐暂时没空。”
阮氏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听说她又飞了一趟美国。
秦莫尧知道她是去看阮柏的。
他了解过了，阮柏得的是良性肿瘤，问题不大。
他想去一趟看望阮柏，但又打消念头。
阮柏见到他只想揍他，他还是不要在这时去刺激大舅子为好。
于是五天后的下午，接到阮棠助手的电话，确定她来看绒球后，秦莫尧风一阵冲进卫生间洗澡刮脸。
这五天，他像个傻子等在别墅，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
把自己打理出个人样，秦莫尧抱着绒球在门口迎接阮棠。
“球球，你过得好吗？”
阮棠一看见那只猫，温柔地低头，“宝贝轻了，看来瘦了不少。”
秦莫尧喉结微微滚动，无声地嗫嚅，“其实，我也瘦了挺多的……”
“什么？”
阮棠终于把目光从绒球身上移开。
“没什么。
你要喝咖啡吗？
还是新鲜的牛奶……牛奶红茶吧，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他生怕阮棠拒绝，不等她回答就冲进去忙活。
阮棠只得抱着猫一起进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莫尧有些摇晃的背影，而后听见远处的厨房传来杯盘被打碎的“稀里哗啦”声。
她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岿然未动。
“你……还喜欢喝这个吗？”
把牛奶红茶放在阮棠面前，秦莫尧才小心翼翼的问。
“喜欢，谢谢。”
阮棠很自然地喝了一口茶。
顿了顿，“我们谈谈？”
秦莫尧浑身一震，“……我让你不自在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必这样……”
不必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我说希望我们都好，是真的。
分开之后，我想了挺多的，其实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你。”
“我把自己的爱强加到你身上，使我们两个人都痛苦。
我不能接受你不爱我。
那时候多傻……”
阮棠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傻的是我……是我把一切毁了……”秦莫尧压抑着翻滚的情绪。
阮柏当年骂得是对的。
他和阮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天长日久，乱花迷眼。
他仗着阮棠的爱有恃无恐。
“棠棠，你能再原谅我一次，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阮棠沉默会儿，“我早已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放过你自己吧。”
她知晓他的悔恨，但她不能代那个无缘来到世间的孩子原谅他，也不能代曾经痛苦绝望的自己原谅他。
“我该走了。”
秦莫尧痛得颓然，却不敢有丝毫逼迫，只有退，“你……你要带走绒球吗？”
“不了。”
阮棠狠了狠心，抱起绒球亲了一口，很慢地说，“再见。”
秦莫尧抱着绒球站在空空荡荡的大宅中，像一个不知归处的游魂。
他终于盼到阮棠回来了，但他依然只有绒球。
“她真的不要我们了……你怎么能从她身边跑开呢？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
“她对你那么好,爱了你十几年,可你辜负了她、伤了她的心。
所以你没资格求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