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扑朔迷离的死胡同
暴走族一般的不要命的飙车速度，撞上正确行驶的车辆，出事车辆里面的人还能生还的话，只能够说是奇迹。
涉案人员说，他很惊讶，他以为那个男人要逃走，但那男人站在雨里一会儿后，却掏出手机打电话。
没多久后，比警车和救护车先来到事故现场的一辆私家轿车。
再次让涉案人员惊讶的事又发生了，那个男人从驾驶席上抱下一个女人送到那辆私家轿车上，之后，那辆轿车又如来时一样飞快地消失在茫茫雨夜。
再之后，才是警车和救护车的呼啸到来。
直到第二天，涉案人员无意在新闻里看到对这起事故的报道，他又感到第三次惊讶。
报道里说，出事车主陆某和白某是一对夫妻，陆某当场死亡，白某重伤送医院抢救……肇事司机程某当场认罪并归案……
这位涉案人员说，他很确定他当时看到那个男人是从副驾驶席下来的，而那个女人是从驾驶席被抱下来的。可是新闻报道里面却没有提到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
而且报道里还说那个男人是酒驾……可从当时现场那个男人做出的反应看，不太像酒驾。
那个男人如此有条理地做出判断和处理，哪里像一个酒驾人会做到的。那个女人像酒醉才差不多。
……
那位涉案人员没有必要说谎。
如果按这个基点出发推理的话，唐衍之从手中目前掌握的信息资料可以做出一个直接的大胆推测，当年陆乔父母那起车祸的肇事司机程宴，并不是真正的肇事者。
程宴在很大的程度上有可能是为那个女人顶罪，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肇事者。
可惜那位涉案人员说，并没有看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程宴当年的供词没有疑点，他认罪良好，承担全部刑事责任。而且检测数据记录证明，他当时的酒精含量测试值确实属于酒驾……
事关严重，证据可以说没有，一切都还只是唐衍之猜测。
他知道，他要调查这件事的话，首先得从程宴这个人入手。
程宴这个人，当年的卷宗资料里记录，他当时正是JM集团董事长韩袁梦的助理。
……
唐衍之和陆乔见过面后，立即着手暗访调查程宴，却发现这个人早在当年刑满出狱之后的一年后便离开本市，远走国外。
据他国内的亲戚说，程宴早年定居在国外后，只逢年过节或许会有电话回来，本人却是没有回来过。
人不在国内，这就不好办了。
唐衍之虽然问到了可以联系程宴的电话号码，但如果他的猜测是属实的，程宴当年的举动很可能是主动替人顶罪。
假设是主动，那么便不能贸然打电话探问，因为程宴不可能据实相告。而且程宴人在国外，一旦让他产生警觉而有了防备，再要找他就更难了。
唐衍之又打算从当年接走那个女人的那辆私家轿车上的人入手，可是那位涉案人员当年同样没有看清那辆车的人长什么样子。
唐衍之还亲自跑了一趟陆乔的南方老家那边，询问当年处理这场车祸的警员，也没得到有用的信息。
一辆在茫茫雨夜且没有摄像头路段消失的车子，上面坐的是什么人？不知名不知姓，不知长什么样子，不知车牌号码……要找出这样一个人，难。
程宴当年的交际圈，与他的生活有联系交往和接触密切的人，也没能找出这么一个符合的人。
程宴其人，一流名校出来的青年才俊，他当年跟在韩袁梦身边，工作认真出色，很受韩袁梦赏识和信赖。
后来程宴因这起车祸事故而入狱服刑，认识他的同事和朋友还都很惋惜，说程宴人好，并且大好前程，谁能想到会这样呢。
唐衍之向程宴的朋友询问，那段时间的程宴有没有生命异常的地方，或者为什么事情烦恼？
几个朋友的答案大同小异，都认为程宴那段时间并没有异常。
所以整起事件的最大矛盾之处还是回到了涉案人员的证词，程宴当时是从副驾驶席下来的，而那个女人是被程宴从驾驶席抱出来的，所以疯狂飙车的应该是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和程宴关系密切，或者接触密切的女人。能让程宴在下班私人时间相陪的女人，还是一起坐一辆车到郊外……
这个女人，能让程宴替她顶罪！
这表明这个女人应该是和程宴关系亲密的，对于程宴而言是重要的人。
所有和程宴有过联系接触的女人，唐衍之一一排查之后，发现若说关系密切，当年和程宴平日接触机会最多，就属程宴当时的顶头上司，韩袁梦。
程宴那时候是韩袁梦的助理，平日里韩袁梦工作上的大部分事务都由程宴安排和处理，他们几乎天天都要见面。
可是韩袁梦和程宴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工作关系而已。
若这样程宴还愿意为韩袁梦顶罪的话，就更费解了。
退一步，倘若假设韩袁梦便是当年车上那个女人，而且程宴真的愿意为她顶罪，那么原因是什么？
两种可能，一，程宴被迫的；二，程宴心甘情愿的。
但这两个可能都没有有力证据论证。
第一，若程宴是被迫的，那么很大程度是韩袁梦以势压人，利用金钱等手段威胁程宴顶罪。
但从涉案人的证词看，程宴是在事故当场就做出的判断和决定，打电话让人把韩袁梦带走，报警和叫救护车，然后在警车赶到现场时当场认罪，期间既无逃逸也没推卸责任之词。
不存在韩袁梦撞人后胁迫他顶罪的事实！
第二，若程宴是心甘情愿的，他心甘情愿为韩袁梦顶罪，这就让人更难理解了。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能在撞人出事的当场就立即做出决定要帮另一个人顶罪？
而且，明知涉及人命！程宴不会不知道事态的严重。他拥有大好的人生，大好的前程。他这样做，等同于葬送自己的大好人生和前程。
……
无论如何，所有的设想都还只是推论，也许推测方向错了也不一定。
而目前最有强有力的一个证据证明，当时那个女人不是韩袁梦，就能推翻唐衍之的所有设想。
程宴当年那次南方行，虽然是和韩袁梦一起到那边考察的。
但到了当地省会城市，她们的行程安排上，是程宴一个人去了陆乔老家的榕县实地考察，而韩袁梦在那几天都在省城分部开会，并没有和程宴同行。
韩袁梦有不在场证明。
……
案子走入了扑朔迷离的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