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家庭悲剧
他风风火火往外跑，凤姨和杨叔在客厅已经对儿子和这个突然的女朋友的关系畅想到结婚成家，生儿育女的未来的。
看见儿子出来，还以为是电话打完了，立即眉开眼笑就要打探详情：“哎儿子怎么快打完电话了——”
却没想儿子一阵风似的从眼前过，去开屋门。
“哎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妈爸我有事出去一趟——”杨涛只来得及留这么一句，然后呼啦地被打开的屋门“砰”一声又合上。
“哎这臭小子是干什么呢急火急燎的。才刚回来怎么又出去——”迟一步，凤姨都要逮着他耳朵拧。
毛毛躁躁的。
“……不会是去见他那个女友吧？”性格慢吞一点的杨叔给了个一看就很合理靠谱的猜测。
凤姨和他对视一看，老头子说话挺中听的。
“……去见女友就见女友吧，搞那么急冲冲的，还以为出什么事呢。”
“年轻人嘛，女朋友这么晚还找他，兴许是有事。”
老两口絮絮叨叨地念着，那边杨涛冲出小区，在路口叫了出租车，坐上去报地址就直奔宋佳家。
宋佳是之前兰尚合作过的一个科技公司，聘请兰尚做他们一次会展会场的设计。
杨涛是兰尚市场部的一个小主管，负责维护客户及业务接洽等工作；
宋佳在那边公司是他们部门主管助理，两人一来二往接触多，对上眼就在一起了。
杨涛到了宋佳租住的单身小公寓房，门是半开着的，他推开门，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客厅……
刚刚在视频里看到的明明是宋佳在客厅被挟持的画面……
杨涛蹙眉，小心地四处搜查一遍，“佳佳？”
无人回应。
杨涛眉心越发皱得紧，就又提高嗓音喊了一声：“佳佳？”
他开了卧室的灯，又走到洗手间门前，伸头往洗手间里扫了一眼，也是空荡荡的。
杨涛退出去，又看了看厨房，甚至再转回去房间里找了一圈。
一室一厅一卫的小公寓，就连家里的犄角旮旯里都没有宋佳的身影，杨涛的担心渐渐扩大。
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人明明说愿意好好商量的，可是这一出又算怎么回事？
是担心他报警，所以其实真正的地点不在这里？
他下意识的摸出手机，拨宋佳的电话，结果客厅的茶几下面里传来了宋佳的手机铃声。
佳佳的手机在这里……刚才那个人也是用佳佳的手机打电话给他的……
现在佳佳人不在这里，手机却在……所以他们应该是在他来时撤离这里的……
在杨涛疑惑中，他手里握着的宋佳的手机，突然铃声大震。
他迟疑了两秒，接听，里面还是刚刚那道变声：“你到宋佳的住处了。”
杨涛急忙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不是说要好好谈谈吗？这样又算什么意思？你们把佳佳带去哪了？”
“我想做什么，不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再来一个地方吧。老规矩，不要报警，不要浪费时间，半个小时后，如果我的人没见到你，我保证你接下来见到的就是你女朋友的尸体！”
杨涛不是莽撞的无脑青年。他虽然心急宋佳，但也关注到很多细节。
对方的来电，经过网络特别处理和加密根本无从得知来源和号码。
而至于说宋佳欠钱被抓，事情估计也没那么简单。
杨涛盯着手机那个未知号码看了会儿，最后还是冷着一张脸，离开。
按照对方发来的地址，二十分钟不到，杨涛又到了一条声色犬马的娱乐街。在其中一个KTV门口前下车。
进去，手机立即又响了，还是那个“未知名”来电。
“到7号包厢。”
杨涛顺着指示找到了7号包厢。
推开门……门里只有三个壮汉。
等他一踏进包厢后，其中一个男人关上包厢的门，同时站在那儿堵住了包厢的出门。
另外两个上前给他搜身，确定没带任何东西后，拿走他的手机。
然后交给他另外一个手机，示意他接听。
最后三个壮汉两个以和门口那个三角形状的站势分站在包厢里面。
“进包厢了？”免提的手机传出那个机械般的声音。
杨涛心想，电话那端的人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此了如指掌，这里安装了摄像头好了解；
可之前他从回家到在接到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也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么一想，杨涛心下更加感到凝重。
“是，进包厢了，然后呢？”他沉着地应对，“到底想干什么，可以直说了吧！”
谈论一下欠钱都要这么绕来绕去，骗谁呢？
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这么慎重，看起来是要更加不留痕迹。
“你倒是很沉着，不错。”
杨涛觉得对方真是特别烦，特别啰嗦。
“你有屁能不能快放，憋着你也不嫌闷？”
“才赞一句，就这么暴躁了……”
“你到底要不要说？我日理万机每天累成狗，没那个空闲听你废话，OK？”
“行，既然杨先生这么心急，我们就先聊聊你女朋友吧。”对面那个机械音竟然还能发出呵呵呵的看戏一样的笑声，“杨先生，看起来你找了个女朋友。知道她为什么和你分手吗？她不愿意拖累你。呵呵呵，真是情深，是吧？”
“对了，桌面上有份资料，你可以看看。”
杨涛顺着对方的声音走到沙发前，弯腰捡起桌上的文件。
他翻看一下，是宋佳借钱的一个借款合同。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日期是一年前，借款金额利滚利的已经高达两百万。
而借款方，是一个叫张强的名字。
杨涛再仔细看了那些条款，不明白宋佳借这么多钱干什么，又为什么会是借高利贷？
以她的工作，就算有什么困难，找找亲戚或者朋友借一些，也不至于陷入高利贷吧？
“看清楚了吧？你女朋友亲自签名的借款。当然，为了保证真实，就让你女朋友亲自来和你说吧。”
那边声音话音落，杨涛心快速地跳了一下。
包厢里的大屏幕亮起，画面上竟然是一艘游艇，宋佳浑身狼狈跌坐在甲板上。
游艇上一盏炽白的灯光打在她身上。
四周黑暗，但可以知道是海面，因为海浪声音大。
而海风吹得宋佳长发凌乱。
“佳佳！”杨涛急叫，“你怎么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身上皮肤裸露的地方看起来没有伤，就是满脸泪水。
那头也是能和这边直接视频的。
宋佳一听到杨涛的声音，仿佛让人看见最不堪的一面，突然捂脸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涛涛，对不起。”
“佳佳，你别这样。先别哭，你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啧啧，听到没，把事情好好告诉你男朋友。”那道声音横插进来，却像咒音一样让宋佳发抖。
她很害怕。
“佳佳你别怕，别怕。先冷静一点好吗？我在这里，你先把事情告诉我好吗？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现在宋佳还在对方手上，而且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的海面上。
要是当面，杨涛这会儿直接揍人了。
“那个人说你借了钱，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借这么多钱，是有什么困难吗？”
半年前，他都和宋佳还根本不认识。一年前的这笔借款事，他更不可能知道。
和宋佳交往的这三个月，她就表示出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的地方。
她很独立，不像那种大手大脚花钱的女孩子；两人交往，她很少要杨涛买东西给她的；两人约会消费，她也不会每次都让杨涛买单。
宋佳很少说自己的事，这笔借款的事更是从没提过。
杨涛有很多疑问，最令他心情起伏的是刚才那个人说宋佳是为了不连累他才分手的……
不管是真是假，起码杨涛听到这句话时，心情是很不同的。
宋佳抽抽搭搭地哭着，总算摇了摇头：“不是……”，但很快又点点头，“是……”
所以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杨涛被她搞懵。
“是我签的字……但我并不知道……钱是我家里人借的……”
宋佳说起往事，脸上那种悲哀和绝望深深地刺痛杨涛，他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里，弄清楚了这件事来龙去脉。
其实简单概括，就是出身在吸血鬼父母家庭的那种悲剧。
宋佳成年后，就远离那个家庭了，可离得再远，偏偏有一个无法扔下的牵扯，让她始终不能彻底和那个家断了联系。
她的爷爷。
宋佳能有今天，是因为她爷爷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爷爷养她成人，送她读书，让她有今日的成就，能在这个大城市立足。
可是宋佳刚刚毕业那边，爷爷就病倒了。从此就是无休止的医药费。
虽然这样，但宋佳好歹还是能负担得起，因为一开始爷爷的病并不严重。只是要吃些药调理，后来年纪渐长，才越病越严重。
到后来，大概是两年前开始，爷爷入院后就一直留院了，宋佳每月都要固定打医药费回去。
药费是越来越多，父母狮子大开口也是越来越猖狂。
吸血鬼父母之所以叫吸血鬼，就是因为要榨干儿女利用到死都不会有一丝悔改才叫吸血鬼。
他们见宋佳有个不错的工作，那么出色，越发肆无忌惮地花钱，反正没有了就找女儿要。
后来连赌博都玩上了。
赌要钱，就越发想出些阴损招。
先是想骗宋家回去嫁人，收人家的彩礼钱；
后来被宋佳搅黄，干脆直接去借高利贷。
刚开始借的时候，都勉强能还上。
后来越赌越大，就还不上了。赌到后来，人家上门恐吓要砍手砍脚。
他们慌了，而那时正好宋佳的爷爷病危，要做大手术。
宋佳当时又是担心爷爷又是日夜四处凑钱，自己都是拖着病体操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