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无论谁,都不能够欺负伤害她

  宋筱蔓知道容斯年指的是陆乔那天被绑架羞辱的录像。
  她今早还发了一份给韩袁梦,就是羞辱他们容家的意思。
  她当然清楚这对母子会是怎么生气,但这就是她的目的。
  就像现在,哪怕她知道低估了容斯年,但是只要她握着容家的那个秘密,容斯年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她。
  想到这里,宋筱蔓挑衅地笑:“容斯年,你不要忘记,不管你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恨不得弄死我,你也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不能做!”
  说完这些话,她得到一股报复的快意,压抑在胸口的愤怒得到一些缓解。
  这种“你看我不惯但又弄不死我”的爽点真是感觉太好了。
  容斯年很短促地发出一下轻嗤笑:“宋筱蔓,你掐住秘密也不敢往外说不是吗?要是秘密不再是秘密,你以为你还能像个跳梁小丑一直在那儿蹦跶?最初认识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总算得上是一位既漂亮又有胆识的女人,结果也不过一个徒有美貌的蠢货。”
  “闭嘴!”
  宋筱蔓恼羞成怒地尖叫,胸脯激烈地起伏着,紧握双拳。
  被这样贬得一无是处,像她这样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
  “容斯年,你别得意。就算我不说那个秘密,你以为就能瞒一辈子吗?也许等哪一天,没准陆乔她就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呢?那时你又能怎么样?你别忘了,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可不止一个人。说起来我妈能够知道,也是无意中从程叔叔嘴里知道的。你又打算怎么封住程叔叔的口?”
  宋筱蔓口里的程叔叔是二十多年前韩袁梦身边的助理。地位堪比容斯年身边的韩特助。
  二十多年前正是韩袁梦刚接手JM不久,JM风雨飘摇,韩袁梦地位不稳的时期。
  程叔叔是韩袁梦在JM站稳地位,从此带着JM开创另一番天地的大功臣之一。
  “自身都难保,还操心那些还是未知数的事。”容斯年神情优逸,眼眸凝结着剔透而冰冷的光。“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交出录像底片。还有,金小贝被你藏在哪里?”
  “你那么有本事,连一份录像和一个人都找不出来吗?”宋筱蔓反唇相讥。
  容斯年为宋筱蔓那点不知死活嗤之以鼻。
  他一句话没再说,扔了她,直起腰。
  旁边立即有两个保镖过来,一人抓住宋筱蔓一边胳膊,将她提起来。
  宋筱蔓刚才被容斯年掐得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青紫印,胸腔缺气。一被放开,猛烈地咳嗽着。
  还没平复过来,就又被抓住。
  她急忙往弟弟那边看去,只见弟弟宋昱也被抓着拖过来。
  “容斯年你要干什么——”
  在她焦急的追问声中,姐弟俩被压着带上楼顶。
  近日的天气不是很好,站在视野开阔的楼顶平台上,高空的风比地面大,有些冷。
  身穿黑色西服、戴耳麦的保镖围成一个包围圈人墙。
  容斯年端庄地架腿坐在舒适的皮椅上,距离两位宋筱蔓和她弟弟几步之远。
  宋筱蔓异常狼狈地以半跪的姿势被保镖压着她肩膀,动弹不得。
  “容斯年,你想做什么?”她大声质问。
  话音未落,就看见她弟弟整个人都被保镖提起来,拽着一边手将他放到护栏外悬空。
  半大的少年在风中无比凌乱恐惧,哭着叫着:“姐、姐救我……不要……不要这样……”
  宋筱蔓一刹那间几乎惊声尖叫出来,巨大的恐怖一瞬摄住她心神。
  “容斯年,你敢——”她几乎是狂吼,脖颈的肿痛也在撕心裂肺的恐惧面前荡然无存。“我弟弟是宋家的儿子,你敢伤害他,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同于她和宋家毫无血缘关系,弟弟是她妈妈和继父再生的,在宋家地位非同凡响。
  “那又如何?”容斯年淡淡地反问。
  “你——”宋筱蔓没想到他一点不把宋家放在眼里,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为了陆乔哪怕和宋家成仇也在所不惜?
  “容斯年,你该清楚,你能和路家联合对付景岚她们三家,却不代表你能这样对付宋家。”
  宋家,可不单单是做寻常生意的,还做军火生意。
  宋筱蔓之所以一直敢这么嚣张,仗的正是宋家这样的庞大势力。
  “宋筱蔓,为什么你就是学不乖呢?”容斯年轻轻打断她的大嚷大叫,“你回国向容家报仇的事,宋家那边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你就是这样做国内分公司的负责人,你那个继父只怕马上就要把你召回本家。”
  容斯年不想和她啰嗦下去,“这里有三层高,就这么摔下去的话,不一定会死,但一定会残。当然,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宋家的财富,无论是断手还是断脚,重装一个假肢轻而易举。又或者一辈子瘫痪、做植物人,宋家养他一辈子也一样很简单。”
  “唯一的不好,就是宋家从此不会再容你。”
  宋筱蔓的脸色在容斯年的话下,一点一点惨白。
  “你们容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冷血无情的魔鬼。”
  天台外,悬空的少年突然觉得拽着自己胳膊的手一松,他“啊”地发出恐怖的叫声:“姐——”
  宋筱蔓一瞬血色全无,猛地回头,就看见那个拽着她弟弟的保镖松手。
  “不要——住手——”
  保镖要松不松的,倏地又把少年拽紧。少年晃荡在高空,死过一遍,浑身被吓出的冷汗浸湿透。
  容斯年极有耐心地等候着,一直等到宋筱蔓近乎崩溃的神经终于恢复一点知觉。然后,他才淡淡地问:“怕?”
  宋筱蔓将渗出泪意的视线缓缓转回来,双肩微微起伏着。
  “乔乔被你带走的时候,我看见她被那几个男人那么欺负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心情与感觉,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了的寒冷,恐惧,担忧,心惊胆战……每一分每一秒!就像你现在害怕你的弟弟会被摔死……”
  “既然你那么想确认乔乔在我心里的重要,我想现在的你应该能深有体会了。”
  “……是”半响,宋筱蔓口齿哆嗦着,她几乎无法咬准字音。
  对弟弟安全担忧的恐惧,不但是因为她和弟弟感情深厚,还因为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也是她年少时就根植于记忆的噩梦。
  她年少时,也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在自己面前。
  而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容家,更确切的说,是韩袁梦。
  宋筱蔓突然冷冷地自嘲失笑,“容斯年,我对陆乔做的事,你们都说我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可和你们母子相比,我可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他就是个魔鬼,也看清了她的心理弱点。更擅于利用她的弱点让她从此不会对陆乔再动半分不好的念头。
  “从我爱上乔乔那时起,我就发过誓,这个世上,无论谁,都不能够欺负伤害她。只要欺负伤害了她,我就一定让那人付出相等的代价。包括我自己。宋筱蔓,你还是可以有庆幸的地方,因为你那点小算计,你没有动过要乔乔死的心思。不然,你连游戏的开局都没有机会提。”
  “是吗?这么说我该谢谢的是自己了。”
  容斯年连再多一句都不愿再和她说了,“我今晚浪费的时间够多了。”
  宋筱蔓咬牙,咯吱咯吱作响:“放了我弟弟,我给你录像底片。金小贝在玉苑。”
  玉苑是一处私人住宅,容斯年之所以一时找不到,是因为那不是宋筱蔓的地方,而是宋筱蔓一个朋友的地方。
  容斯年得到答案,又拿到录像底片后,一秒都不多留。
  等所有人撤离别墅,宋筱蔓盯着人离开的方向,目光阴鸷又嗜恶。
  既然陆乔早在她的计划之内,她原本就没想过留着录像。而她虽然对陆乔做了那样的事,但也自信日后能让陆乔不会和她计较这次的事。
  对容斯年母子的羞辱目的已经达到,录像就更加没用了。
  她要对付的是这对母子,对陆乔是不会把事情做绝的。
  只不过想着能多折磨一会儿容斯年也好。
  弟弟才是她计划外的意外。
  没想到容斯年能这么轻易就把她弟弟抓来。
  宋筱蔓懊悔自己一时大意,知道自己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缜密了。
  弟弟宋昱的哭声唤回宋筱蔓的注意力,半大的少年,一出生就被整个宋家当宝玉那样宠着,还没有机会吃过苦和见识丑恶。
  这次吓坏了。
  宋昱断断续续的啜泣和呜咽声在夜色中特别清响:“姐,好痛……痛死我了……”
  宋筱蔓将人半抱半扶着下楼:“小昱,不要怕。姐在,我们先下去处理伤口……”
  “姐,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样的事?好可怕……”
  因为宋昱自小被保护得好,所以虽然出生在那样底蕴深厚的富人家,却和一般的平常少年没有区别。
  青春简单。
  宋筱蔓把话岔开:“小昱,先不要说话,伤口该疼了。”
  她快步将人带下楼去,因为别墅的人都被打趴了,宋筱蔓只得自己翻箱倒柜找到药箱,给宋昱上药。
  宋昱看着伤得重,但也都是些皮外伤。
  尽管这样,宋筱蔓还是更恨毒容斯年和韩袁梦这对母子。
  给宋昱上完药,宋筱蔓没有问他是怎么被抓的,而是安抚他情绪,然后哄他睡觉。
  弟弟吓坏了,有什么她都要等到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