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他只对她动心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墙壁,任由容斯年抱着她。
他这样的举动,仿佛一颗小石子狠狠地砸进水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搅乱她的心窝。
陆乔突然恶意的想,他不是说她要怎么教训那些人都可以吗,绑她的人是他那位情、人,对她做出那样恶毒事的人也是他那位情、人。
那么她要教训他那位情、人,也是想怎么样的都可以的吧?
脑子里只是刚刚这样想着,陆乔忽然就脱口而出喃喃轻语:“你对那个女人动过心吗?”
男人轨,据说通常只是为了新鲜感,极少有真爱的。
可达不到爱,那新鲜感其实也是喜欢。喜欢那份新鲜感,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动心吧。
就好像一个人也许只对一种花情有独钟,但倘若看见其他的鲜花,也是欢喜的,会观赏,会一瞬动心。
惊叹,真美丽。
花有千样,却又都各有特色,各有不同的美丽。
而谁会不喜欢美丽的东西呢?
他说他还爱着她,可他也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他和那个女人勾搭上,哪怕不是爱,而只是因为一时的新鲜感,那份新鲜感里也有欣赏和喜欢吧。
那些欣赏和喜欢,就是他从对她的爱里分出去给那个女人的一点动心了吧。
更何况,那个女人是真的很出色优秀。
东盛的女总,和他还是非常门当户对的身份呢。
而突然听到她这样说的容斯年,心头微动,嘴上却也本能一样脱口而出:“没有,乔乔,我只对你动心。”
他只对她动心!
话一出口,彼此都愣了愣。
陆乔倒不是为这句甜言蜜语感到意外,而这个时候容斯年对她甜言蜜语,反而让她觉得更讽刺和可笑。
而容斯年显然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更像是对陆乔的羞辱。
他只对她动过心,可在乔乔的心里,他已经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一个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的人,怎么还能这样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
“乔乔……”容斯年有点手足无措,抬手想抚她的脸,对她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伸到一半,又担心她反感他的触碰……
陆乔强撑着挤出一丝苦笑:“你不用向我解释,没有意义……”
从他做下那样的事开始,就没有意义了。
“你不是说我想怎么样教训那些人就怎么教训吗?那些拿钱办事的手下人被你送进警局了,那主谋呢?你打算怎么做?”
刚升出那样的念头的短瞬,她可能夹杂着对宋筱蔓的恶意,是因为以容斯年的情、人身份看待宋筱蔓才会那样;可是当她真正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她就知道她对宋筱蔓厌恶与恶意无关。
因为那个女人对她了做很可怕的事,那个女人伤害来了她。
那个女人是施害者。
而她是受害者。
她一个受害者对施害者有恶意,天经地义。
哪怕她们之间不是正室与三儿的关系,宋筱蔓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就该接受法律制裁。
宋筱蔓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容斯年打算怎么做?
陆乔这样说完话的时候,明显地感到容斯年的身体僵了僵,她也因此心头微微抽痛。
“你刚才并没有提到她……这就说明,那个女人还在逍遥法外,对吗?”
那么,他想怎么做,又会怎么做?
陆乔静静地等待着容斯年的回答,但她没有看他,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不是不想
他的眼睛听他的答案,而是因为她勇气不够。
她怕他说出些什么是她不愿意听,不愿意接受的。
病房很安静,容斯年盯着陆乔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然后他很快垂一下眼皮,遮掩眼睛里的心事重重。
他在思考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似乎怎么考虑都不能两全其美。
说他会让宋筱蔓接受法律制裁的,让警方拘捕她,宋筱蔓绝无可能就这样乖乖进去;不但不会,还会用她的筹码要挟他。那么结果不会是他愿意看到的;
说他暂时动不了宋筱蔓,那么乔乔就只会以为他要维护宋筱蔓。
“乔乔……”容斯年慢慢地眨了一下眼,仿佛是为缓解自己的为难,“宋筱蔓,我一定会让她受到她应受的惩罚,你要相信我……只是,她不会进警局,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在声誉上有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宋筱蔓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却依然还是外人眼里光鲜耀眼的东盛女总。
陆乔咬了咬下唇,压着胸中不断翻滚的剧烈疼痛
,心口像活生生被抽离身体。
她一眼都没有看容斯年,她怕她看了,情绪就会失控。
他给她的难堪和伤害,多到……她根本无法承受。
“所以,意思就是你要维护她,是吗?”
和容斯年在一起的时候,其实陆乔和世上所有相信爱情的傻女孩一样,也愿意相信她会和容斯年牵手走到老的。
她从没想过,正室和小三那些丧心病狂的愚蠢又恶俗狗血的戏码会一样不缺的出现在自己身上。
事实摆在眼前的这一天,可不止容斯年在外面找了情、人,也不是他的情人亲自来向她炫耀,而他亲自上场把她踩到了最底下,狠狠地践踏,碾压得支离破碎,让她卑微犹如尘埃。
她败的一塌涂地,在这场婚姻里,彻彻底底、里里外外的输了爱情和男人,输了面子和尊严。
看到陆乔越沉静却越表示她心底难受的模样,容斯年神情有点慌张:“乔乔……”
“出去。”陆乔突然冷冷的说。而哪怕她怎么压抑自己心底的激动,还是无法完全抑制唇瓣颤抖。
容斯年血色极淡的唇瓣微微动了动,没有出声。
他心下,一片寂然。陆乔故作冷静的眼睛里,全是他给的伤痕。
长久的沉默,容斯年嘴唇优雅地抿成一条直线。
他凝视着陆乔绷直的侧脸,枯井深潭般的眼眸揉杂太多落寞、痛楚、无奈和彷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愫。
后来,他还是静静地起身,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