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撕个干净
JM总部。
公司的高层会议一结束,韩袁梦就将容斯年叫到了办公室。
把秘书赶出去,她一腔怒火朝容斯年发作起来:“谁让你擅自做主把龙科的项目让给东盛的?还有长洲那块地皮也让出去了。那么大的生意,你一声不吭拱手就让人了!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今天要不说出个理由,你就不用在公司坐这个位置了。”
在今天的会议上,容斯年竟然宣布JM一直努力了大半年的十亿龙科项目早已经让给东盛了。
还有长洲那块地皮。
而这一切都是容斯年私下暗中进行,不知道用了什么强硬手段让公司几个大股东同意通过。
韩袁梦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容斯年当初娶陆乔,韩袁梦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12亿的项目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他们JM前期还做了那么多准备。
心脏病都要给这个孽子给气出来。
韩袁梦越说越恼火,把手里的文件狠狠甩到桌上。
她这些天本来就肝火上升,陆乔敢给她摆脸色,儿子一如既往的一个劲儿给她添堵。
容斯年架着颀长的腿坐在韩袁梦的皮椅上,对她的怒火仿佛视若无睹,淡淡的说:“没有理由。”
“容斯年!”韩袁梦气得都连名带姓叫,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让就让了,区区12亿,我们JM难道损失不起?”
“现在是损失12亿的问题吗?是你无视公司利益和规则,在做损害公司的事。这还不止,你还要继续和那个东盛合作。你就这副无所谓的态度?”
“和东盛合作,自然是有和东盛合作的价值。”
容斯年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他说话是从来不重的,但却自带无形的气场,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韩袁梦冷笑:“能合作的大有人在,我们JM什么时候要非他们东盛不可了?”
东盛和JM一样,也是集多产业为一体的跨国集团。在商言商,东盛和JM一向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而且韩袁梦的反对目前还夹杂一条私人理由,她对东盛的那位新任女总宋筱蔓很不喜欢。
韩袁梦身居集团董事长高位,自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可偏偏和这位女总尤其的不对付。
那个气焰嚣张的丫头就像她这个儿子一样,竟能让她气恼之余又奈何不得。
此女据说是东盛专门从海外挖回来的精英。半年前回来任职没多久,就对着JM火力全开,将两边的竞争关系恶化至冰点。
韩袁梦承认此女是个厉害角色,可她没有办法产生丁点的好感。寥寥的数次见面,那个女人绵里藏针的说话本事次次都能把她刺个够呛。
JM和东盛合作,她儿子把她眼角的鱼尾纹都给生生气出来了!
容斯年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董事长,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越过我这个董事长在滥用职权。”
容斯年漫不经心说:“你也可以这样想。”
韩袁梦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给我好好说话。”
容斯年起身就要走。
韩袁梦:“给我站住!”
容斯年依然满不在乎:“没什么好说的了,难道董事长要和东盛毁约?”
韩袁梦狠狠瞪了一眼儿子。毁约,亏他说得出口。损失尚在其次,JM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
韩袁梦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去后,才说:“坐下,我还有事跟你说。”
“陆乔下周产检,你陪她。”
韩袁梦的确被陆乔捏住了,陆乔孕期都还不足三个月,胎儿不稳定,她不得不做一点退让。
容斯年眉眼怔愣之色一闪而过,说:“我不去。”
“你敢!”
韩袁梦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桌沿旁,一手撑在桌面。
“你和陆乔之间有什么问题,等孩子出生之后你们再解决。听陆乔说,你已经跟她提出离婚。我告诉你,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不允许你们离婚。你就是再不愿意跟她过了,你也得给我忍到孩子出生。”
容斯年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对韩袁梦露出一笑:“妈,我已经找律师处理离婚的事。”
韩袁梦面色阴沉,她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老实跟妈妈说,你为什么不想跟陆乔过了?”
韩袁梦是个理性的人,她对爱情和婚姻其实都是没有期待的。
但儿子和她不一样,在感情生活上,他们母子似乎恰恰相反,她是理性的,而儿子是感性的。
容斯年对陆乔的感情曾经让韩袁梦难以理解,但现在他对陆乔的冷漠又同样让她难以理解。
爱的时候,日日黏在一起都不嫌烦;不爱的时候,又似乎多看一眼都嫌碍眼。
她是越来越摸不透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
韩袁梦几分烦躁:“算了,我知道你也不会愿意跟我说实话。但无论如何,我不同意你现在跟陆乔离婚。你下周记得陪她去产检。如果能劝说她回来,就顺道把她接回家。怀着容家的长孙住在外面算怎么回事?要是被媒体知道,又要闹得满城风雨。我派人去接她不肯回来。你去,你们好好谈谈。至于你在外面惹的女人,你要真不想我插手管,那你就赶快给我处理清楚。”
不喜欢陆乔是一回事,但这事韩袁梦站陆乔一方。这个儿媳没资本闹,若依照韩袁梦的脾性,奸夫淫妇都得被她撕个干净。
转而又想到这个词不能用在儿子身上,韩袁梦浑身不舒服,三分火给磨成七分怒。
容斯年这才抬眼。他看着韩袁梦,记忆里两年前妈妈反对他和陆乔在一起的样子如在昨天历历在目,和眼下情形对比,有几分讽刺。
那时候韩袁梦不知道是多么激烈的反对,但现在她却说出一番“劝和不劝离”的话来,真是半点不像他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妈妈。
儿子情绪有点古怪,韩袁梦忽地暗自叹气。儿子再不省心,她终究还是最疼他的妈妈。
她坐到容斯年身边,放缓语气说:“妈妈虽然不喜欢陆乔,但是妈妈也要说,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听妈妈的话,去好好跟她谈谈。”
韩袁梦少有的示弱让容斯年愣神。
小时候,韩袁梦从来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每次问管家说妈妈呢,管家说妈妈在工作,让他乖乖听话。
他那时年纪虽小,却聪慧,是个小大人。
他已经学习生意的事,看数据和各种图表等。接触了那个商业世界,他便知道他妈妈一个女人管理整个公司很不容易。
容斯年眉眼波澜不惊,他和陆乔结婚后,陆乔总是插在他们母子俩之间总是充当和事佬。说,自古婆媳难相处,她和婆婆的关系是千千万万对婆媳中的一对,比她们更糟糕的还有,她想得开。所以,她总是让他别和婆婆闹太僵。
其实陆乔并不知道他们母子的矛盾并不是她进门才有的,而是很久以前就累积起来的积疾。
他只和她说他与妈妈关系不好,却没有具体告诉她到底不好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容斯年觉得不想再争辩下去,他妥协了:“好。”
他会陪陆乔去产检。